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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有俩哥3》猫太婆
文案：
渣攻成长史，忠犬不归路

（花心渣攻PK腹黑女王）

强攻诱受，忠犬，人设不崩，智商不掉线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商战 
搜索关键字：主角：查帅，唐哲。 ┃ 配角：众妖精和大美妞； ┃ 其它：主攻视角，强攻诱受，花心渣攻，腹黑女王，忠犬，人设不崩，智商不掉线



第1章 前言
　　昨天接到凤梨的电话，说他刚出差回来，要请我吃饭，约在一家湘菜馆的包间。
　　我对湘菜没什么研究，凤梨点了几个据说很地道的菜，这家馆子是他和钱雨最喜欢来的，这几道菜每次来都要点的。
　　凤梨与我认识12年了，他没搞懂我为什么突然要写他的故事？还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谁知道过了一个月，我真的把稿子发给他了，还说已经在晋江上全部给免费更完了。
　　凤梨问我若遇到了什么事？可以跟他说。
　　我就开始三姑六婆的絮絮叨叨：“你晓得我有个读小学的儿子对吧？”
　　我家那个调皮猴子在班上没什么朋友，只有一个交情最好的外号叫小白的同桌。
　　有个同班家长告诉我，小白是娘娘腔，男生都不喜欢他，女生嫌他爱哭鼻子……
　　我就问起这件事，猴子坦然的说：“是啊，小白说话的语气和一些动作都有点女气，班上有几个学生老欺负他，有时候外班的同学也要过来打他，他只会哭，不会还手，我常去帮他打回来。所以小白很喜欢我，送给我很多好东西。”
　　我搜肠刮肚了想了半天，问：“你不讨厌娘娘腔吗？你不觉得娘娘腔说话的语气和动作有那么一点感觉不舒服吗？”
　　“本来有点讨厌，有一次，他从学校后门那个高铁门下面边儿的缝隙爬出去，去校外小店给我买了水彩笔和果冻，又从铁门缝隙里爬回来拿给我吃，我就看他有点顺眼了，慢慢就看习惯了。”
　　凤梨一边听一边笑，当听到小白从铁门下边爬出去给猴子买水彩笔和果冻这一段，差点笑抽过去。
　　“那你准备怎么办？就因为这件事，你就开始关注gay人群了？”凤梨问我。
　　“我还能怎么办，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摊手。
　　凤梨说：“我身边女性朋友不多，妈妈级别的闺密也很少，你从没对我和杨正的故事产生过好奇，也没有歧视过我们。所以你突然间对我态度180度大转变，我想你肯定遇到什么问题了。你又不是腐女，怎么会突然关注我和杨正了。”
　　我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腐女？我上周刚给你发了两部完稿的小说，就是写你和杨正的故事，还把钱雨的故事也写了。我都拿出作品了，你还说我不是腐女？”
　　凤梨笑道：“我们电台就有两个腐女。我和她们一起逛街，她俩比雷达还历害，与人擦肩而过再回头，立马就能说出谁是小钙。”
　　我问：“小钙是什么？”
　　“钙音同gay”
　　“你呢？你能认出谁是小钙吗？”我这么问凤梨。
　　凤梨摇头：“不能完全认出，能认出一部分特征明显的吧，深柜是认不出来的。”
　　好吧，我承认，纯粹是练笔，想写点这类似的题材，研究一下男性在成长过程中遇到同性引诱，会面临怎样的问题和一些心态上的变化。
　　凤梨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敏感，他马上问：“你不歧视gay，但你能接受猴子长大了是gay吗？”
　　我想了想，摇头：“不确定，他还是个小学生，三观还未统一成型，现在说这个假设过早，我无法回答。但他成年后的生活，我无权支配。”
　　凤梨叹了口气：“若我老爸也有这种心态就好了，我爸完全把我放弃了，过年过节也不联系我，手机号也换了，不让我联系他，他觉得我很替他丢脸。”
　　我们一边吃菜一边闲聊，聊到凤梨看了小说有什么感受。
　　凤梨他爸门路广，大学毕业后能进广电系统也是靠他爸。后来他和杨正的关系被曝光，他爸说要断他前程。但最终，还是没忍下这个心。
　　凤梨说：“实际上我在广电受到很多限制，播音才是我的主业，很多兼职都不能接。偶尔电视台拍肥皂剧拉我去演配角，地方台录制春晚，我上去窜个场外景主持人，都是一个系统的互相借调一下，全是副业。”
　　我说：“你也是播音行业的明星，只是给你角色切换到演艺明星了。”
　　凤梨说：“我觉得你写得特有意思的是结尾，那个结局写到他心里去了，他这两年就啄磨着出国找代孕的事儿。”
　　我需要提个疑问：“是什么让你们这么分不开的呢？”
　　凤梨笑了笑，摊手道：“因为他欠我的啊，欠我一辈子。我坐他驾驶的车出车祸这一段你是晓得的，也写进了故事，但你不知道后来。单位给我申报工伤，说是加班途中遇到的车祸，还有工伤假和各种工伤补帖。这场事故折腾了我3年，为了保住这条腿，动了4次手术。你现在看我一点问题也没有，实际上我不能跑步，不能走快了，只有慢慢走才看不出我是瘸子。”
　　“啊……”我的确没看出来，凤梨走路不快，慢中有度，似在思考人生的感觉，跟瘸子完全联不上等号。
　　凤梨伸出小腿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卷裤边给我看，小腿上面布满旧伤疤痕，十多年过去了，小腿肌肉依然是变形的。凤梨解释了一些专业上的医学术语，大概意思是接骨长好了，但有偏移，之前偏移8-9度，又做了两次断骨纠偏术，现在还偏移5-6度。医疗评残九级，只要不走快了，不跑步，看不出是瘸子。每逢阴雨湿冷天气，小腿就要疼，为了这件事儿，杨正终身内疚。
　　我觉得光靠内疚并不能作为爱情保鲜剂吧。
　　凤梨说他们都是洁癖症患者，都属于洁身自好的那种，与其担心杨正有外心，不如说杨正更担心凤梨。广电系统的帅哥美女很多，接触到鲜新明星和时尚圈的人更多，凤梨的社交圈更广，而杨正，除了医院还是医院，工作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工作，很无趣的。
　　凤梨跟我透露，其实这么多年了，他和杨正都找不到爱情在哪儿了，剩下更多的是亲情。看了这书，俩人又找到当年爱情的感觉，里面很多对话和场景都是当年原搬原样的，一字不漏的都写上去了，他挺感激我的。他的好友钱雨看了第2部 ，心里隔应得慌，他今天约我出来就是想跟我先说说，其实钱雨很想与我聊聊。 
　　我当然没问题，今天的时间我都空出来。
　　离开湘菜馆，我们沿着商圈步行街闲逛，钱雨赶到时，找了家咖啡馆，三人进去慢慢聊。
　　我与钱雨不太熟，一大帮朋友约到户外烧烤的时候通过凤梨介绍聊过几次，我问过钱雨，要是有一天，我把凤梨和杨正的故事写出来，我能顺便把你和余超的故事也给写了吗？当时钱雨很腼腆的说要写可以，写玄呼点，我还没出柜。我说这肯定的嘛，不写真名，时间线，地点，人设背影都需要大修一下。
　　凤梨跟钱雨先聊了聊我家调皮猴子的事儿。
　　钱雨给我的建议是，这事儿家长还是持观望态度最好，插手管束容易引起孩子的对抗心理。
　　我觉得钱雨好像挺懂孩子的，至少对儿童心理学有些研究的，说的这些话就不是一个工科男能说出来的。
　　凤梨就笑他：“他现在特爱研究儿童心理学，他的女儿读学前班了，将来面对孩子各种好奇的提问，必须得多学多思考，不然跟不上孩子的思维。”
　　钱雨给我看了他手机里的照片。
　　小女孩很可爱，大眼晴嘟嘟嘴，像钱雨小时候的样子。
　　我和钱雨聊了一些育儿话题。
　　余星身体很差，智力追上来了，由于早产，肺还没长好就出生了，这种肺部损伤终身伴随。余星的身高体重一直落后，冷热换季很容易生病，现在是家里娇娇小公主，余超宝贝得不得了。
　　我问钱雨：“凤梨说你对第2部 ，有些意见，你只管说，不用顾忌的。” 
　　钱雨说：“你把我写得太好了，写得太深情了，我看了都不好意思了，我哪有这么好？我根本就是一个渣男。”
　　我：……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认真的自我评价，我根本就是一个渣男。
　　钱雨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上次给我讲他的故事，从没讲过自己是个渣男，我很好奇，渣在什么地方。
　　钱雨少年时代爱上了妈妈的闺蜜，冯玲比他大25岁，他高考前就跟冯玲表白了，被冯玲严厉拒绝了，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老妈耳朵里，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从此不相往来了。
　　冯玲的拒绝，传统的说法，是长辈想把晚辈拉回正路，钱雨就砖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
　　钱雨读大学期间一直啄磨着怎么跟冯玲修复关系，就联系程菲做中间人，常寻着借口去冯玲家小坐。
　　钱雨自责读大学时代是最渣的时候，心里暗恋冯玲，不拒绝程菲对他的追求，同时也默默接受余超的追求。
　　受到忄生侵后，钱雨已经意识到不喜欢同龄女孩，甚至不喜欢女性，但他也“不想”喜欢男性，那个时候还分不清楚是不喜欢，还是不想喜欢。
　　冯玲对于钱雨俱有救赎意义，让他看到曙光，他唯一喜欢过的女性就是冯玲。
　　钱雨甚至想过接受程菲，他想要是跟程菲好了，冯玲自然会对他好，然后就以此为由，跟程菲保持暧昧，这种暧昧是建立在希望受到冯玲重视他的基础上的。
　　那边余超追得紧，钱雨也挺喜欢的，不拒绝，也不表示接受。
　　钱雨形容自己那段时间有多渣呢？明知道自己对女人硬不起来，程菲约他去夜场，他去了，程菲拉他醉后去开房，他也有点意识的，若是想跑，肯定是跑得掉的，他就是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对女人不行。
　　那晚过后，他很抗拒接程菲的电话。
　　那阵子，钱雨就躲在余超家里，牛皮糖似的粘着余超，跟蜗牛缩进壳里似的，不敢面对自己捅的娄子。
　　程菲给他发过一条短信，说怀孕了！
　　钱雨心想，程菲能跟他开房，肯定也能跟别人开房，这孩子是谁的还不一定，他负不起这责任。
　　冯玲去逝前钱雨都没去看过，他担心程菲当众把醉酒事件挑出来，影响他在冯玲心中健康阳光大男孩的形象，其实现在想想很幼稚。
　　余超陪钱雨参加冯玲的遗体告别现场，程菲看到钱雨冲上去就打，钱雨吓坏了，那时候真怂啊，除了往余超身后躲，什么办法也没有。
　　钱雨觉得自己的人生完了，冯玲死了，又把冯玲的女儿上了，还说怀孕要赖上他，又跟余超好上了舍不得分，他是烂到家了。
　　我听完不得不说很震惊，这个人设跟之前钱雨给我讲的故事完全不同嘛。
　　钱雨笑了笑：“之前跟你没这么熟，当然不好讲这么深，谁知道，你把我写得这么深情而专一，我看了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更哭笑不得，第2部 已经全部写完了，已经分时间段帖网上了，虽然网上还没更完，但我也不可能做这样大规模的修改了。 
　　上次钱雨着重给我讲了他和余超的故事，反之冯玲和程菲的故事是顺带讲的。为什么今天突然讲了这么多冯玲和程菲的往事？
　　钱雨说：“你看最近的新闻了吗？上个月法兰西选了Macron为新总统，Macron入主爱丽舍宫时年39岁，第一夫人已经63岁，妻子年长他24岁。我突然很感概，看到他就像看到当年的我，当然我远不及他这么优秀。他的婚姻受到法兰西民众的拥护和支持，因为法国是个浪漫多情的国家，没有太多教条与世俗的压力。而我呢，我妈和那些亲戚骂得可难听了。”
　　话题突然就有些伤感。
　　我告诉钱雨：“你和余超才是故事主线，不能让副线过于抢戏，这点希望你能理解，现在也不可能大规模改文，今天说的话放后记还是可以的。话说，你对冯玲母女这么复杂的感情，如何让你真正完全只接受余超的，这一点我很好奇，我一直觉得没有将你的心态描写得更到位，更准确。”
　　说到余超，钱雨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他没有辞职转行变成霸道总裁，他一直都是助教，3年前才升讲师，评上副教授，估计还要等3年，评上正职教授，至少还要等7年。”
　　我说：“既然把你写小说里，开金手指都是套路，自古套路得人心！”
　　钱雨给我讲了一些上次没讲的细节。现在文已写完，再来给我补充细节的描述，我只能放在后记里。
　　余超赶到程菲家里，程菲说钱雨已经把她的电话拉黑名单了，联系不上，就通知了余超，并递给余超一个黑色垃圾口袋。
　　余超提过一看，吓死了，里边有个刚出生的孩子，血糊糊的一坨，孩子还在动。
　　程菲简单交待了几句，说这孩子是钱雨的，她这几个月忙着医院照顾母亲也没来得及处理，忙完母亲的后事她还没去医院，就在家里的卫生间把孩子给生下来了。程菲也不晓得该怎么办，让余超把孩子提去处理了，甩垃圾桶还要挖坑埋，她都不管，她和钱雨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钱雨半年后才晓得这件事，这期间，余超为了给孩子治病，存款都用光了，还到处找打听怎么给孩子上.户.口。未婚生子上户口，要受行政处罚。余超让人介绍了一个农妇，俩人假结婚。余超是初婚，拿到生育扌旨标。合法上.户后又与农妇离婚，给了女方一笔钱。钱雨知道后是真感动了，就安心待在余超身边儿不走了，俩人一起抚养孩子。
　　我说：“当初听你俩的故事我并未完全入戏，其实这个故事最让我感动的就是余超救余星的这一段。”
　　钱雨笑眯了眼：“他以前很花，混圈子，还出去419，还找过mb，我以为跟他肯定长不了，就一起玩玩的。现在回想起来，他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余星那时候没上.户，没户.口就没医.保，医院的花销不得了，要换成我，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回去求我妈。而我不想回去求我妈，我不能确定这孩子是我的，肯定不会接手。半年后我知道了这件事儿还提醒他，要去做亲子鉴定，免得当冤大头帮别人养孩子。”
　　余超抱着孩子很坦然的说：“没必要花那冤枉钱做什么鉴定，现在孩子在我户口底下，就是我女儿。”
　　钱雨不甘心，偷偷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打脸，的确是钱雨的孩子。钱雨没给余超说过，怕被余超嘲笑小心眼。自此后，钱雨才对孩子真心相待，抛下玩一玩儿的心态，安心和余超过日子。
　　我问钱雨：“你们还在租房子住吗？”
　　钱雨说哪能啊，工科男还是挺好找工作的。钱雨毕业后进了机械制造行业，收入稳中增长，现在买了套两居的房子，月供都是钱雨在付。
　　“是联名房产？”
　　钱雨笑了笑摇头：“房本是写女儿的名字，他出钱给女儿治病，我出钱给女儿买房。他们学校下个月既将交房那套集资房大户型才是联名房产，以后我们搬过去住，这套两居就租出去，用租金抵房贷。”
　　过了几天，钱雨在朋友圈里告诉我，想介绍个朋友加我好友，说这朋友看了钱雨分享的文章想联系我，看能不能写写他的故事。
　　要照这样的节奏下去，我就不能停要继续写BL系列，我写文就图着好玩，不加V不收钱，晋江作者专栏里搜出来全是免费更完的，看完的读者能留言最好，不留也没关系，懒散的结果是没人崔更，没人崔稿，也不需要刷刷刷。所以听到这种把我当树洞似的给倒故事，然后崔稿，我有点抵触情绪。
　　过了会儿，有个叫“查哥”的新申请加好友。
　　我就找借口，说忙啊，真忙，刚写完1、2部，都没灵感，暂时不想动笔！
　　我讨厌取名字，查哥要排队也行，我不新编故事名字，就照《家有俩哥+阿拉伯数字编号》这样给排下去，那边说没关系，名字不重要，故事真实还原就好。
　　过了两周，单位要开大会，传达上级文件精神，往来单位都要送邀请函。
　　凤梨接过邀请函问我：“钱雨给你介绍的渣攻呢？见面了吗？谈了吗？”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哦，你说的是查(chá)哥？”
　　凤梨就笑着纠正我的发音：“不是查(chá)哥，是查(zhā)哥。查有两种读法。读chá时：检查。调查。作为汉族姓氏读作(zhā)。他总说是查(chá)，他开囗闭囗就是，查(chá)哥我昨天怎么怎么样，查(chá)哥我今天又怎么怎么样，拽得很！我们圈内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渣攻。”
　　钱雨约了渣攻出来吃饭，顺带约上我和凤梨。
　　一点也看不出来，甩大街上绝对是玉树临风的大帅哥一枚，渣攻？充满了贬义和歧视。
　　查哥挺随和的，先给1、2部《家有俩哥》提了些意见；让我不要改地址，不要把整个故事情节全部搬到1线城市，在哪发生的故事，就写在那里的故事。例如，1、2部实际发生在重庆，就应该以重庆为地点开始写。
　　在这个问题上我也有考虑的，我的想法是1线城市相比之下包容度更大，如果写2线城市，包容度不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查哥说：“我走了很多地方，最后决定留在重庆定居，最大的原因是，重庆是内地gay聚集最多，包容度最大的城市。”
　　不是吧？我第一次听说。
　　我瞧他对重庆挺有感情的，就问他喜欢重庆哪些地方。
　　查哥笑了笑：“重庆这个2线城市，热情，性格火辣，房价便宜；男娶女，不要男方出彩礼；女嫁男，条件好的喜欢倒帖嫁妆；倒帖嫁妆的原因也很纯朴，不为显摆，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女儿。仅不收彩礼这条民风，全国只有重庆挂零蛋，别的城市我就不例举了，5万起步小意思，上不封顶多多益善。我走遍全国，就只有重庆人和上海人喜欢生女儿，这样的城市包容度比你想象的更大。”
　　我听得一楞楞的，有这么高的评价吗？貌似住习惯了，都不太注意这些评价了。
　　查哥说：“你写我的故事，还是把地方搬回重庆吧，因为我喜欢这里，也定居在这里，不想走了。”


第2章 成长烦恼
　　查帅有记忆起，就跟着父母生活在沈阳某集团.军.区家属大院，母亲和他是随军家属。
　　在沈阳的童年生活，查帅能记住的不多，因为有段记忆并不美好，渐渐选择性忘记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查帅眼中的军区大院并不神秘，在军区工作的，只要是随军家属，配偶在大院工作的，分了房子都可以住，没有级别的要求，很多营职干部都在。
　　大院里有各年龄段的孩子，与他年龄相仿的有不少。
　　3岁以前，4-7岁，这两个年龄段发生了什么，他都记不得了，查帅还清楚的记得3岁那年的一些事件片段。
　　查帅3岁时，很喜欢看各位大妈大婶给自家孩子把尿。
　　他指着目标反复的问母亲：“这是什么？”
　　母亲答：“这是小弟弟的小弟弟。”
　　像绕口令似的。
　　下次再看到，他又指着问：“这是什么？”
　　母亲再回答他：“这是小弟弟的小弟弟。”
　　旁边把尿的大婶就笑着逗他：“帅，你也有小弟弟，小弟弟也有小弟弟。”
　　查帅3岁记忆最深的事件就是反复指着小男婴的叽叽向母亲提问：“这是什么？”
　　对于家长来说，这只是孩子成长中十万个为什么系列问题之一。
　　但对于查帅而言，他唯一记忆深刻的是，小弟弟的小弟弟很好看。
　　小学2年级的时候，查帅陪母亲看了一部电影，电影名字他不记得了。刘晓庆扮演的慈禧太后，整部影片就演慈禧这败家娘们怎么败.江.山，败.国.土，到处签丧.权辱.国的条款，如何过着奢华的腐.败生活。
　　电影里有一个片段，慈禧为了保护容貌在民间找来年轻奶.妈在内宫侍命，每天要喝.母.乳，慈禧就这么抱着年轻奶.妈，含.着，喝.母.乳。时间很短，大约一两秒种就切换镜头，可能考虑到此场景能充分还原慈禧当年如何腐.败.奢.华，这个镜头没被剪掉。
　　整部电影演完了，查帅只记得这一两秒，然后心里就啄磨，因为太好奇了。他第一次见到清装打扮的中年演员抱着年轻女人喝.奶。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味道很好喝吗？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婴儿的时候是否喝过奶，甚至怀疑自己从没喝过奶。他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想尝一下喝.奶的味道。
　　这事闷死在心里也不能说，他已经8岁了，家里独生子，不可能告诉母亲，我想喝你的.奶，也不可能告诉抱婴儿的大婶大妈说，我想喝你的.奶。
　　自然而然的，查帅把眼光盯向了弱者。
　　大院里有个比大他1岁的小哥哥，那孩子是弱智。有的大婶说是因为小哥的母亲生他时难产，受了产伤而智力低下，有的大妈说这孩子天生智障，各种说法都有。小哥的母亲在大院家属区开了个小卖部，那年刚怀上二胎。
　　小哥今年9岁，没有念书，每天都在小卖部坐着，静静的帮母亲盯摊。
　　查帅觉得小哥长得好看，眉眼清秀，衣服干净，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就去哄小哥说话。
　　小哥不会说话，偶尔能发一两个词不答意的音节，也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小哥的妈妈刚好离开去取东西，查帅盯准机会，就牵着人一边哄着给吃零食，一边推着人进小店后面的休息间。
　　偷偷背着大人干坏事的心情异常激动，查帅把小哥挤到推码的货箱旁，不让小哥有自由走动的机会，左右瞧了没人，又确定了房间的布帘子是放下来的，蹲下.身就开始解小哥的裤子。
　　小哥穿着松紧带的那种女童裤，这些衣裤都是大妈大婶送的。
　　大院家属流行互相送孩子衣服，衣服短了，要淘汰了，就挑出成色还行的送给家里有小孩能穿的。
　　男童裤子不好捡，因为男童淘气，裤子膝盖处常磨出破洞。
　　小哥的妈妈捡了女童的裤子，深蓝色有小碎暗花的长裤，要是别家男孩是肯定不会穿的。小哥妈妈不挑衣服，只要不太过明显女性化的旧衣裤都给儿子穿上。
　　查帅看到小哥的小叽叽，裂嘴笑了一下，含上，他都无法解释这一幕，第一次欺负弱者，第一次吃小哥哥的小叽叽，脑袋里居然想的是慈禧太后吃.奶的画面。
　　刚吸了两下，舌尖明显感觉到一两滴液体滑进嘴里，竞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好像这就是奶似的，还没品出什么味道，布帘就被人拉开了，然后是大人的尖叫。
　　小哥的母亲怀着身孕，在一边大哭大闹，骂查帅欺负他弱智儿子。
　　查帅见过大婶大娘骂架哭闹，那是瞧别人的笑话，如今自己成了笑话，被别人围观指点。
　　双方父母都到场，小店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谁也不愿意放过这样的热闹。
　　查帅老实交待了作.案.动.机，就是看了慈禧太后吃.奶，他也想吃.奶。
　　小哥的父亲问查帅：“我儿子的叽叽里有奶吗？”
　　查帅说：“我不知道，我就想试试有没有奶。”
　　围观群众哈哈大笑，有人说查帅还是孩子，小孩子好奇嘛，不算大事。有人说8岁也不小了，该懂事了，这孩子脑子肯定有问题。有难听的，有和稀泥的，还有两边劝的。
　　查爸连声道歉：“老战友你消气，我这儿子也是个傻子，学习成绩全班倒数第1，至今还没学会汉语拼音，孩儿的妈带他去医院瞧过，说是小时候发烧，有点烧坏了。”
　　两边说和了，从此也欠下矛盾。
　　查帅被父母领回家，跪了一整夜，其间不准上厕所，要拉屎撒尿就拉在裤裆里。
　　夜深人静，查帅的双腿都要跪残了，偶有偷懒屁股坐到地上，黑暗中不辨方向的位置就能飞来一只拖鞋准确的砸中他，以提醒他不要偷懒。查帅怀疑父亲根本没睡，在暗中看着他。
　　其实查父是半醒半眠状态，当兵多年，身边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仅凭衣服抹擦和呼吸频率就能判断儿子是坐着还是跪着。
　　天微亮，查父起床整装，召来跪了一夜的儿子训话。查妈也坐到旁边的单人椅子上，看着跪在前面儿的儿子。
　　教育儿子，从来都是夫妻俩齐上阵。
　　7岁以前，查父习惯拿鞭子抽，读小学后，查父觉得儿子大了，抽皮实了，鞭子没什么效果了，就改为罚跪。
　　面对这样的驾势，查帅立马重新交待了作.案.动.机，再反复强调，真的就吃了两口，最多一秒钟，我不懂，我不知道，我就是好奇。
　　查妈先开口：“不是一秒钟和吃了两口的问题，我想说的是，你8岁了，还分不清男女吗？慈禧太后吃.奶你好奇，婴儿吃.奶你好奇吗？他们是吃男人的那玩儿吃出奶的吗？你脑袋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查帅继续强调，是真不知道，他就是不晓得能不能吃出奶，才去试一下的。
　　查爸说：“儿，你有好奇心我理解，这件事你做得最错的地方是欺负弱者。我常教育你，要保护弱小，要关爱弱小，你却去欺负弱小，我罚你跪一晚，可有知错？”
　　查帅赶紧低头认错，各种承诺，各种悔过。
　　父母苦口婆心的给他讲道理，举例子，别人家的孩子如何。
　　查妈的意见是儿子男女不分，是这次事件的关键点。查爸的意见是儿子欺负弱者，是这件事件的关键点。
　　查爸整理了着装，赶着要上班，又交待了几句才让儿子起来。
　　查帅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改为坐在地板上，查爸让老婆进屋去找件厚衣，给儿子裹一会儿再带去食堂吃早餐，再送去上学。
　　查帅坐在地板上，听到父母在卧室里小声交谈。
　　查爸说：“你别纠结男女问题了，他还小，教育方向应该从保护弱者这条路顺着抓。若他昨天欺负女孩，脱人衣服要吃.奶，更麻烦。”
　　查妈说：“你教他的保护弱者，我不说什么。但你不能说我的判断是错的，男女性别要认清楚，我坚持。”
　　俩人又说了几句，都是互劝消气，然后俩人神色平静的走出来，查妈手里抱着厚衣，替儿子裹上。
　　查帅问母亲：“我以前烧坏了脑子，是个傻子吗？难怪我的学习成绩不好。”
　　查妈笑道：“你爸不那样说，怎么平复对方的怒气？说你是傻子才能把你领回来。”
　　查帅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又问：“如果我昨天抓个女同学干哪事儿，你们还能这样把我领回来吗？”
　　查妈也认真考虑了一下：“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放你，至少得关你一天一夜。”
　　他缩了缩脑袋，同时心有不甘，他也说不出来那点不甘心，时间太短了吧，他还没试出什么味道就被抓包了。
　　查帅路过小店的时候还是有些内疚，小哥哥还是没表情的呆坐在小店内，偶尔能看到一个侧面，偶尔能看到一个背影。
　　查帅回家问母亲：“小哥哥就这样一直傻下去吗？长大以后怎么办？怎么工作呢？”
　　查妈说：“他们家肯定要一直养这个傻儿子到最后，不娶媳妇，不工作，直到老死。”
　　“老死是什么？”
　　“老死就是挨到最后。”
　　“最后是多后？”
　　“最后就是老死。”
　　查帅无法理解什么叫“最后”和“老死”，他只觉得小哥哥很可怜。
　　查爸觉得这番教育有效果，儿子谈到小哥哥的时候眼底流露出来的情绪是骗不了人的。查爸不知道的是，查帅虽然很同情小哥，却不后悔曾经这样欺负过小哥。
　　查帅觉得若不是自己欺负了小哥，他永远都不会关注到小哥，正因为他欺负了小哥，他才会这么关注小哥。
　　凡事有利也有弊，没有绝对的坏事，也没有绝对的好事，哲学思维第一次在查帅的脑中形成。
　　风平浪静的过了4年，查妈没有再抓到儿子的把柄。
　　小升初，查爸要调走，云南有个兵工基建项目，查爸作为第二批借调过去的干部提前一个月已经驻扎过去，查妈在家待到儿子小学毕业，拿了考试成绩就要打包行李跟去云南。
　　告别了生活了12年的沈阳，查帅随着父母一起赶赴云南。
　　查帅挺兴奋的，以前出去游玩，都没出过东三省，而这次，光看着地图就乐得睡不着。他找了很多关于云南的地理资料，貌似是个终年四季如春的地方。
　　安顿好一家子，查爸带着老婆儿子逛了一整天，买了大堆初中要学的资料和学习用品。
　　查帅入读离军区最近的一所中学，九月开学，正式荣登初一新生。
　　这是一个全新而陌生的环境，口音需要纠正，同学们有常驻居民，有军区大院的，大家互相认识，叽叽呱呱的，都很兴奋。
　　查帅的成绩开始突飞猛进，小学时从来都是全班倒数一二名的成绩，初中开始突显出男孩读书的天赋，尤其是数理化，不用补习，上课听了，基本都会做。
　　查爸笑道：“我就说嘛，男孩开窍晚，小学成绩差没关系的，我儿子最聪明。”
　　查帅认识了一个外号叫“胖子”的新同学。
　　新同学跟查帅有相似的经历与背景。“胖子”的父亲是从其它军区借调过来支援这项兵工基建项目的，过两年项目完成了就要调回去，都住大院儿。
　　“胖子”名叫唐哲，中等身高，性格与他的身材一样圆滑，因为脸上堆了肉，瞧不出帅气，相貌最大的亮点是两道浓眉和开朗的笑容，笑起来见牙不见眼，很喜庆。
　　查帅个子长得高，常年运动打球结实的肩臂，缺少机灵劲，因为囗音问题，人问他话，查帅要想一会才能回答。有人试着叫查帅“傻大个”，查帅憨憨一笑没有立既制止，从此同学都光明正大的叫他“傻大个”。
　　唐哲和查帅放学同路回大院，走了一趟就跟查帅聊熟了，唐哲比查帅小半岁，第二天早上偶遇，就自来熟的开始喊：“帅哥，等等我。”
　　路人都顿足停下看“帅哥”。
　　查帅照了十多年镜子，早已视觉疲劳，一点也不自恋，他囧道：“别叫我帅哥。”
　　唐哲立马笑着改囗：“查哥。”
　　唐哲是个花心男，不到半学期，挨个把女同学聊遍，最后锁定两个女生，准备继续努力，发展其中一位当女朋友。
　　都是读初中的半大孩子，不锁定某位女生，有种丟脸的感觉。
　　查妈发现儿子有点跟不上行势，在东北那边，儿子挺出众的，跟南边机灵小子一比，儿子的短处就是心眼太少了，一根筋直通到底，容易被人算计。
　　唐哲爱算计查帅，一囗一个查哥的叫着。“查哥请我喝汽水吧！”“查哥请我吃冰棍！”
　　其实这些是小事，查帅觉得真没什么，唐哲让他请吃的东西，也是想跟他一起做朋友，每个人都需要朋友。
　　后来唐哲开始说，：“查哥请我和小美喝汽水吧！”“查哥请我和小美吃冰棍！”小美是唐哲的女朋友，一起让查哥请吃。
　　查妈心里有点烦唐哲，觉得这孩子太油滑，你请女朋友吃东西让我儿子买单，做为目光短浅的家庭妇女表示有点难接受。
　　查爸大手一挥，这有啥！咱儿子在东北长大，东北人豪爽的性子要发扬光大，别说请一个女朋友，请一群女朋友也请得起。
　　查爸给儿子增加发放了零用钱，作出指示，多跟唐哲一起玩挺好的，那孩子心眼多，你跟人家学学，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太直，你长大工作后就晓得了，心眼太直的容易吃亏。
　　第一学期期未考试成绩出来，唐哲的英语全年级第一，唐哲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
　　听到这个消息，查妈双眼一亮。查帅的数理化不错，语文基本过得去，英语挂全班倒数第一名，查妈啄磨着请唐哲来家里吃饭。
　　返校领了成绩和作业，回家的路上，查帅依照母亲的交待，特别邀请了唐哲去自己家玩，顺便吃饭。
　　唐哲笑眯了眼，听到“吃”这个字就很高兴，不管是吃饭还是吃零食，他都不会拒绝。
　　唐哲的父亲和查爸不在一个队上，但也在同一项目组里，咱们同住一个军区大院。
　　查妈跟唐哲拉关系：“小唐能常过来玩吗？作业就拿到我家来做吧，和查帅一起做。你俩孩子都是独生子，也怪寂寞孤独的。”
　　话说到这份上，查帅的理解就是俩人趴一桌子上写作业，不会就互相问，就这种学习模式。
　　唐哲却听懂了查妈话里的意思：“阿姨，我可以帮查哥补英语，查哥帮我补数理化。”
　　就这样，初一的整个寒假和暑假，唐哲每天都到查帅家报道，来半天，顺便蹭一顿饭，周六周日休息。
　　唐哲每天被查家管顿饭，作为礼尚往来，唐哲的妈妈做了丰富的一桌，邀请查帅一家来吃饭。
　　饭后，查爸与唐哲的父亲聊天，查妈参观了唐哲的房间。干净整洁是大院孩子们的统一生活习惯，不必多提。唐哲的书架上英文类书籍占领半壁江山，其中很多是原版珍藏版。
　　唐哲就成了查妈常挂在嘴上的“别人家的孩子”。
　　初二月考成绩出来，查帅的英语在唐哲的指导下有了明显提高，勉强能挤入中等水平了。
　　男孩进入青春期，身材拔高似的往上冲，随着性征的明显形成，全班都是公鸭嗓，不小心以为走进了养殖场。
　　唐哲与第一个女孩分手，又找了隔壁班的女生当女朋友。
　　查帅觉得唐哲的女朋友好麻烦。
　　的确很麻烦，唐哲约会，带上人形提款机，查帅不但要付款买饮料买小吃，还要帮着提东西。
　　过往的中学生不住打量这三人，唐哲和女友走前面，查帅牛高马大的身材跟在后面提东西，跟班？马仔？唐哲觉得很有面子。
　　查帅也知道别人在指点他，也知道唐哲换各种法子占他便宜，可他觉得这就没什么。
　　查帅真的很看重这份友谊。
　　进入青春期的孩子，逐渐形成领地意识，开始组建自已的圈子，这是查帅第一次有意识的想结交长久关系的朋友。
　　初二下学期，查帅发现了目标，一位读初三的男生，也住军区大院。
　　这位男生以前打过照面，查帅沒怎么留意。
　　那天初二蓝球队和初三蓝球队打友谊赛，有体校招生办的老师过来选苗子。
　　体校要招初三应届毕业生，统考前就要挨着学校进行初选，初二球队只是陪练。
　　查帅只打了十来分钟就拐了脚，换下场休息。
　　身边坐着的男生，皮肤细腻，唇红齿白，清秀阳光干净。查帅扭头看了一眼，马上心猿意马，有种想亲他的冲动，想品尝一下那抹嘴唇的味道。
　　想到这，查帅脸都红了，椅子上有针似的左右别扭起来，男孩见他老是动来动去，皱眉转脸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别折腾行吗？打扰我专心看比赛了\"。
　　查帅被人这么一瞅，更不好意思了，整场坐下来，像坐在火堆上似的。
　　当晚，查帅梦.遗了，梦中坐在身边的男孩就这么看着他，一双与世无争水灵透亮的大眼，查帅看着这双眼睛，遗了。
　　俩人坐一起写作业的时候，查帅问唐哲：“你是怎么追女生的？”其实想学点追对象的经验。
　　唐哲一副情圣的样子：“会说话就追得到，怎么，你看上谁了？要不要我帮忙？”
　　查帅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唐哲火眼晶星这么一闪，靠近查帅故很神秘的问：“查哥，我看你有点问题，你从不正眼看女生，老实交待，是不是喜欢男的？”
　　查帅未料到心底秘密被好友看穿，手足无措地赶紧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唐哲疑惑的打量查帅：“你就不想？你别要告诉我你从来不想，你想的时候怎么办？”
　　查帅眼神躲闪，转移话题说：“哎，我，我这道题不会做……”
　　唐哲翻了个白眼，开始给查帅讲题。


第3章 好友秘密
　　查帅上课老走神，物理老师抽他起来回答问题，简单得唐哲都会的题，查帅却回答不上。
　　学校的蓝球场设在大操场，做课间操的大场子画了六块正规场地，共架设十二个篮板。
　　查帅抱着球老往初三队旁边挤。
　　队友们问查帅：“这边还有空场子，干嘛挤別人？”
　　查帅说：“挨着场子更热闹！”然后一个远投三分球，进了。
　　初三队几个坐在椅子上的学生见这个场子打得热闹，偶尔也侧目看看。
　　查帅打得可卖力了，他发现只要进了好球有人喝彩，初三队的那个大眼睛男孩就要扭头过来看他。
　　哪怕只有一眼，查帅觉得心里盛开了灿烂的花。
　　周末写作业的时候，唐哲靠近查帅低声问：“你是不是看上金豆了？”
　　查帅表示没听懂。
　　唐哲叹了口气：“你也别瞒我了，咱们和初三队打的那场友谊赛，你十分钟就下场了，我都看到的，金豆是初三的候补。”
　　查帅想了想，初三的候补？是哪个？
　　唐哲说：“哎，就是那天下午坐你旁边的那个白净小子。”
　　查帅有点警觉的左看右看，确定查妈不在附近，又想起那双水灵的眼睛，不自觉的抿起嘴唇：“哦，他叫金豆啊？”
　　唐哲翻了个白眼：“闹了半天，你还不晓得他叫什么名字啊？”
　　查帅憨厚的脸笑了笑，又想起什么似的，刷白一张脸抬眼看唐哲。
　　“你，你怎么……怎么……”吓得有点口吃了。
　　唐哲伸手扒梳一下头发，甩出个发型又开始装情圣：“咱俩穿一条裤子的，你有事还能瞒得过我？喜欢男的就喜欢呗，我又不会告诉家长，你怕什么？”
　　查帅觉得这话有道理，唐哲除了喜欢在他这里占点小便宜，为人很是忠厚耿直，应该不会出卖他。
　　唐哲还是挺好奇的，虽然他从小机灵心眼多，却是第一次接触查帅这种朋友，一个喜欢男性的男性朋友。
　　“查哥，你为什么喜欢金豆？”
　　“你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查帅摸着下巴冒出青扎，出神的想了一会儿，突然轻笑出来：“因为他长得好看，眼睛大，皮肤白，瘦高的身材很性感。”
　　唐哲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看不出来你喜欢小白脸，还大眼睛，又不是女的。”
　　查帅就知道，他无法与人分享自已的秘密，换来的不是白眼就是嘲笑。
　　“笑什么笑，是你先问我，我当你铁子才跟你说这些，我喜欢什么样的关你屁事！喜欢小白脸又怎么了，你以为谁都像小丽似的喜欢黑皮猪！”
　　小丽是唐哲的女朋友，“黑皮猪”暗指唐哲。
　　唐哲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微怒：“你说我是黑皮猪？你这见色望义的家伙，为了美色骂朋友是黑皮猪。”
　　查帅说：“我沒骂你，是你先说他是小白脸，我才这么说你的。”
　　“他？他谁呀！你连人名字都不晓得，就跟我急眼了是吧？”
　　查帅闭嘴垂眼就不争论了，他不想和唐哲吵架，他认定了的朋友，不想伤了交情。
　　唐哲也冷静下来，心想的确是自己先说“小白脸”这种贬义词的，查哥小事情上让着他不与他计纠，原则上的问题还是坚持的。
　　俩人都是独生子，习惯了自我为中心，结交朋友也是互相试探其底线的过程。唐哲知道，查帅个性内敛，也是能说会道的人，只是隐藏得太好，班里同学叫他“傻大个“，并不是真傻，装傻而后发制人的人，得顺毛摸。
　　唐哲先打破僵局，他拍拍查帅的肩，笑道：“查哥，这个金豆的消息我去帮你打听，这事儿就包给我吧。”
　　不出一周，唐哲带回可靠情.报，金豆这学期初三毕业以后就要转学了，因为金爸马上要转业，那边是国企，下个月转业手续办了，直接去地方走马上任做管理层工作。
　　查帅很失落，青春期啊，他的初恋啊！不对，他第一次暗恋人啊！就要走了吗？
　　唐哲安慰他：“你要真喜欢他，去跟他告白啊！不要让青春留下遗憾。”
　　初三的课业重，晚自习9点过才放学回家。
　　查帅放学后打完球回家吃饭，然后跟母亲说要去唐哲家做作业，抱着书本作业就出去了，实际目标是回学校，他就蹲在校门口等金豆放学。
　　晚自习下课，查帅看到金豆走出校门，心跳得要出腔子似的，赶上战鼓擂了。
　　查帅冲上去往金豆跟前那么一站，吓了金豆一跳，还以为要冲上来打架的。
　　“你，你好，我，我初二的，我知道你叫金豆。”查帅紧张得说话不太利索。
　　金豆打量了查帅，点头道：“查帅你有事？”
　　“沒事。”查帅赶紧否认，不对啊：“你认识我？你居然知道，我叫查帅？”心里一排小人开始跳舞。
　　金豆说：“当然认识，你的球打得这么好，我们初三队的都认识你。”
　　查帅裂嘴笑，乐得找不着北了。
　　“你们初二不上晚自习，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我路过的。”查帅找了个非常烂的借口。
　　金豆“哦”了一声，扭头就走。
　　查帅厚脸皮的跟上去，回家的路上聊了些篮球明星。金豆惜字如金，只回答“哦，是吗，这样啊，不知道。”这类似的回答。
　　回到大院，查帅又赶到唐哲家去抄作业，抄完作业回家快11点了，查妈问他为何回家这么晚？查帅找借口说今天作业有点难，唐哲给他讲解了很久。
　　第二天晚上，查帅栏住金豆，开口就是一句：“我送你回去。”
　　金豆长得漂亮，长睫毛扇动，跟小扇子似的，他问：“你今晚又路过？”
　　“不是，我在这儿等你放学，然后，然后我送你回去。”
　　金豆面对突入其来的局面有点蒙圈了，他觉得查帅找他肯定有事。
　　“听说，这学期考完，你就要走了？”
　　金豆点头，等着查帅后面的话。
　　查帅想着初三期未考试就在下周，没有几天时间了，心里一阵乱烦。
　　“查帅你连续两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沒事。”
　　“真沒事？”
　　“真的，什么事也没有。”
　　夜色里的灯光昏暗，俩人就这么拼排走着，一路无话。
　　第3天，查帅已经决定告白了，他觉得再不说就要憋疯了。
　　晚自习时间又去蹲点。
　　金豆淡定的看着查帅：“你连续3天晚自习下课来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查帅吱吱唔唔的说：“是的，是有点事。”
　　沉默了几秒。
　　金豆主动问他：“查帅。”
　　“哎！”
　　“你是想找我借钱吗？”
　　“啊！？”
　　“想借多少？”
　　查帅涨红了脸，赶着摇头：“不是，不是找你借钱。”
　　“那你找我干嘛？”
　　查帅看着金豆说话时嘴唇动着，不由得吞了吞囗水。
　　金豆一直没听到查帅的回答，扭头看了查帅一眼。
　　下一刻，查帅左手扣住金豆的后脑勺，右手掰住金豆的下鄂，就亲了过来。
　　亲到嘴了，亲到了，跟想像中的一样甜啊！
　　查帅还未来得及仔细品尝，受到惊吓的金豆挣脱出来，顺手抡起书包就砸过去，连续砸了好几下。
　　查帅一边躲闪一边大叫：“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哎哟，别打了！”
　　夜色中看不清金豆什么表情，能清楚的看到旁边有几个围观群众。
　　查帅也看到了，吓得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围观群众是查爸查妈和唐哲。
　　楞神的空档，金豆已经抓着书包跑了。
　　连续3天晚上借口去唐哲家写作业，近11点才回家，引起查妈的怀疑。
　　今晚查妈假意去唐哲家给俩孩子送吃的，果然，查帅不在，追问之下唐哲说查哥有东西落教室了，回学校去拿。
　　查妈约上丈夫，唐哲也跟着去学校看看。
　　然后，抓到现场了。
　　查帅知道这回惨了，他已经做好准备，要掉一层皮。
　　三堂会审的架势，查爸查妈坐上首，查帅坐在一只小板凳上，面对父母，低垂着头，虚心聆听教悔。
　　查妈问：“你知道他是男的吗？”
　　“知道。”
　　“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没有。”
　　查爸问：“知道错哪儿了吗？”
　　摇头。
　　“你对人耍流.氓，这种行为是犯.罪。”
　　“啊？”查帅茫然抬头，有这么严重吗？
　　查爸开始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老声长谈。
　　查帅左耳进，右耳出，装做仔细听的样子。
　　查爸给做思想工作的重点是耍流.氓的危害及后果有多严重。
　　查妈始终皱着眉，她觉得丈夫教育不得法，跑偏题了，性别问题才是重点，她又不好插话，干脆全程不再讲话。
　　查爸从图书馆借出许多书，从修身养性到名人名言，从弟子规千字文到中庸大学，这么往书桌上一放，罚儿子抄书。
　　随着查帅的成长，查爸教育儿子的方式也在更新。
　　7岁以前以鞭抽为主，从屁股开始。
　　小学6年釆用罚跪思过的法子，效防古人教子。
　　初中开始罚抄书，抄了还要讲述书中内容才能过关，一来练字，二来提高语文成绩。
　　在教育儿子的问题上，查爸可谓用心良苦。
　　查爸找了张医院证明，替儿子请假10天。期未考试就不参加了，又不是毕业统考，何况有医生证明理由充足，不会留级，开学升初三没有压力。
　　查帅被关押在家抄书，房间门不能关，查妈在家能随时看到儿子。
　　按规定，白天抄一小时可到客厅拍十分钟蓝球当做放风，晚上抄一小时只能在房间做下蹲十分钟，离开房间上厕所要请示，跟坐.牢似的，完全失去自由，并且是军事化管理。
　　早上吹号就起床开始抄，晚上十点熄灯上床，除了抄，还是抄。
　　因为沒参加期末考试，没有返校领暑假作业，初二的暑假，查爸安排的抄书任务就是作业。
　　查爸下班回来检查，字迹撩草的整篇重抄。查帅知道以这个速度和安排的总量，50来天能抄完，还能留出十天半月玩耍。若重抄量增多，这个暑假就完蛋了。
　　查帅悄悄上厕所，路过客厅时听到父母关着卧室门刻意压低了声音在争吵。
　　查爸在骂老婆：“你全职在家带孩子，我亏待你了吗？你瞧你教的好儿子，教出个什么货色？”
　　查妈顶嘴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好都怪你。”
　　查爸火气很大：“你生的怪胎还赖我？你们全家人都是变.态，你以为我不晓得吗？孩子就遗传了你们家的。”
　　然后屋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貌似有物件被砸到床上。
　　查妈说：“你想打我？你才是变.态，你个死.变.态的衣.冠.禽.兽，孩子都遗传了你。”
　　俩人继续互撕，互相推责任，都说自已幸苦伟大奉献多，都指责对方偷懒爱玩不管事，然后把孩子的变.态行为归纳到对方身上。
　　查帅听了一阵，默默的上厕所，又默默的回房继续抄书。
　　期末考试完了，唐哲站在窗下学猫叫，与查帅取得了联系。电话是联系不上的，查妈接电话说儿子生病了，出水痘，吹不得风不能出来玩，你也别上来，水痘传染。
　　查帅把要问的消息写在纸条上从窗口甩下去，唐哲寻来看了打手语给查哥讲情况，5楼太高，唐哲写的纸条肯定甩不上去，又不敢大喊，怕查妈听到。打手势加对囗型，查帅能猜出大概。
　　历经50余天，苦闷的抄抄抄终于结束，查帅在家打归全部房间，包括厕所角落是否干净都要待查妈看了点过头才算过关。
　　查帅跑到院子里，唐哲昨晚知道查哥今天出关，一早就到楼下守着。
　　俩人正式会师。
　　金豆一家都离开了，大院的房子都退了。
　　查帅听后眼神一暗。
　　唐哲说：“查哥别急，金豆离开前给我说了，到了地方上安顿好后会给我写信，会给我地址的。”
　　然后唐哲拿出一个拆开的信封，里边是金豆写来的信，稀疏写了小半页。从离开军区大院初几天不适应，写到现在已习惯……信末留了邮箱地址，说希望与唐哲保持笔友关系……
　　查帅把信还给唐哲：“我还是不给金豆写信了，我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要写你写吧，他这信是写给你的，他希望与你保持笔友关系，不是我。”
　　唐哲说：“查哥，我和金豆不熟，都是为了怕你俩失去联系，我才找去他家跟他套关系的。”
　　查帅说：“我和他也不熟，写不写你自己决定，我不管这事了。”
　　唐哲：“……”
　　查帅来到唐哲的家，唐妈还问查帅水痘好沒有。
　　应付了唐妈，俩人躲到唐哲的房间聊天。
　　“查哥，你有想过未来吗？我们倆都在这里待不长，我爸说那个基建项目已至尾声，最多明年就要结束。到时候你们一家回沈阳军区，我们一家回成都军区，又分开了。”
　　查帅从未关注过查爸的工作，原来还要回沈阳？他都喜欢上四季如春的云南了。
　　“未来？”查帅觉得：“可能会考体校吧！上次体校来的招生老师挺关注我的，明年初三毕业进体校应该不难。如果进不了体校就考中专？只要不当兵不考军校，考中专也不错。”
　　查帅很抵制当兵和考军校。
　　唐哲问他：“查哥，你没想过考大学吗？听说过两年政策就要放开了，大学要开始扩招了，会比往年好考很多。我们刚赶上好政策。”
　　查帅完全听不懂扩招是什么意思。
　　唐哲就解释了一遍什么叫扩招，又问：“查哥，你有梦想吗？你的梦想是什么？”
　　查帅想了想，回答：“自由。”
　　唐哲一拍手道：“对呀，咱俩志同道合！自由，自由的呼吸新鲜空气，自由的牵着爱人的手，自由的对人说我爱你。这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
　　查帅怔了，他对自由的理解沒这么深刻，只要离开父母的严历管束就是自由的。唐哲对自由倆字的解说好像更能完美权释。
　　唐哲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牛津大词典递给查帅：“查哥，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你先翻翻词典，我出去拿点吃的东西进来。”
　　说完起身开门出去了，还顺带关上了门。
　　查帅等了一会有点无聊，心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啊？整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拿吃的也拿这么久，不会因为看到好吃份量少，已经在外边吃光了吧！绝对是这样。
　　他瞅了一眼比板砖还厚实的字典，这玩意苦涩难懂，有什么看头，唐哲就是应付他的，随便甩本砖头给他，转头自己去吃东西。
　　查帅闲得随手翻了翻砖头，突然看到什么东西从眼前晃过，停下细看，那是一张明信片，上面印着俩个裸.男在接吻。
　　他吓得跟什么似的赶紧的把砖头合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查帅吞了吞囗水，好像有点口渴了。
　　唐哲推门进来，手里提了壶白开水，什么吃的东西也没拿。
　　查帅不敢看唐哲，没由来的心虛。
　　唐哲看他的表情，内心了然，淡淡的问：“字典看了？”
　　查帅点头，想了想，抬眼问唐哲：“这本字典要送给我？”
　　唐哲说：“你想得美，我好不容易收集来的。”
　　查帅：“……”
　　唐哲坐下，深吸一口气，似做了个重要决定，他说：“查哥，这是我最大的秘密，我和你是同类。”
　　查帅：“……”
　　“我6岁以前，跟着我妈去女用澡堂，6岁以后跟着我爸去男用澡堂，我从小就知道了。”
　　早年住宿条件有限，卫生间没有暖气和热水器，只能烧水洗澡。秋寒时节共公澡堂提供了很多便利，周1周4女用，周2周5男用。
　　妇女们可带小孩进场，2-3人共用一个淋浴头，大男孩由父亲带领。
　　“查哥，我一直在找身边的同类。你对金豆的感受我全都能看懂。上次我问你是不是喜欢男生的时候，你就沒有一点怀疑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查帅摇头，他还真沒怀疑过，他以为是唐哲太精明看出来的。
　　“小丽呢？你有女朋友的。”查帅问。
　　“查哥，我们这种人生活在黑暗处，我很痛苦，也很寂寞，我没有兄妹手足，我需要朋友。我不能让朋友发现这个秘密，否则他们会疏远我，会孤立我。我只有装成正常人，假装找女朋友，假裝在交往，假装到我都以为是真的了。我发现你对金豆的暗恋，我就冷眼旁观的看客。那晚阿姨来我家找你，我可以撒谎说你去了任何地方，可我沒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查帅茫茫然的摇头，信息量这么大，他需要时间缓缓。
　　“因为怨憎恨求不得，我想看你被抓包后是什么样子。可你真被查叔关起来，我又后悔了。查哥，今天我真诚的向你道歉，我错了，我要和你结盟，我要和你抱团取暖，我们互相帮助，一起追求梦想，因为我们都渴望自由。”
　　查帅思序很乱，唐哲突然说这么多，他还沒理清头绪。
　　“你，你不会是耍我的吧？”
　　唐哲卟噗一下笑了：“查哥，你知道我拼命.学英文为什么？我要考大学，我要出国，我知道国外不歧视同忄生.恋。”
　　查帅的疑问太多了：“你怎么知道国外不歧视同忄生.恋？”
　　“英文杂志上看的。”
　　查帅：“……”
　　查帅小心翼翼地问唐哲：“你喜欢哪种类型？”
　　唐哲淡定的瞅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喜欢小白脸大眼睛瘦高型，你别害怕，我不喜欢你，我只喜欢比我矮的。”
　　查帅就笑了，调侃道：“上次体检你好像175吧？黑皮猪，你可要加油长啊！长江以北想挑出比你还矮的很困难，长江以南才有机会。”
　　唐哲瞪眼：“住口，不准叫我黑皮猪，你185了不起啊？傻大个就一秀花枕头，里边全塞的稻草。”
　　查帅说：“黑皮猪，黑皮猪，黑皮猪，我偏要这么叫你，你的秘密都告诉我了，难道我还会怕你？”
　　唐哲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


第4章 青春无悔
　　间隔已被打破，俩人之间说话也没有了顾忌。
　　“查哥，你是0还是1？”
　　“0和1是什么？”
　　唐哲一手比0，一只手指往圈里一比：“这样就是0和1。”
　　查帅默了默，懂了：“当然是1啦，只有我上人的，谁也不能上我。”
　　唐哲笑得很含蓄。
　　查帅斜眼睛看他：“你不信？我有必要骗你吗？你这么笑是什么意思？你呢？是0还是1。”
　　唐哲说：“废话，我爸军校毕业后直接进了特种野战部，我怎么可能是0，肯定是1。”
　　查帅笑着点头：“难怪你喜欢比你还矮的，高了你压不住人家。
　　“傻大个你闭嘴。”
　　“黑皮猪，黑皮猪，黑皮猪。”
　　唐哲在书架里东翻东找，各种高大上的英文籍作里都夹有私.货。
　　查帅开了眼，这些精美图片也不知哪儿找到的，一个汉字标识都沒有。
　　唐哲宝贝得很，不管查帅怎么求，坚决不借，不借的理由很充分，查帅的秘密在父母面前曝了光，查爸查妈盯得紧，你借了也沒地方藏。
　　查帅想了想，这对哦，想看的时候来唐哲这里看就行了。
　　唐哲替查哥出了个主意，如何消除父母的怀疑和敌视，交个女朋友。
　　查帅说：“不是吧！我又不是你，演不来的。”
　　“查哥，交女朋友不难，上次你问我怎么追女孩，我就说过了，会说话就行，你请女孩吃东西，给女孩买东西，带女孩亮相，都很简单。”
　　查帅问：“万一女的要我亲她呢，万一要做那事呢，就穿邦了。”
　　唐哲笑了笑，抽出一本《教你如何追求女朋友》：“让你亲你就闭眼不看，想像对方是个婴儿，碰一下就行了。要求干那事，你就说这么神圣的事要放到结婚后，她要再坚持你就提分手。借你拿去看啦，书上都写了的，就当作研究心理学嘛。”
　　查帅对这本书不感兴趣，唐哲硬塞给他：“不看也拿回去放显眼处，阿姨看到会高兴的。”
　　为什么查妈看到会高兴？查帅不懂。
　　唐哲说：“如果这本书叫《教你如何追求男朋友》，查哥你想想，会有什么效果。”
　　查帅秒懂。
　　依照唐哲教的办法，查帅找了一张油墨刷的旧报纸给包了书皮，随便翻了个页码给扣着放书桌上就去学校了。
　　回家后，果然书本有轻微移动的迹象，再翻后面的页码扣放，如些反复几天，将书合上给压在一堆书的最底下，表示已经看完了。
　　晚饭时观察，查爸面色渐详和，查妈笑容渐多。
　　饭后查帅大张其鼓的一边翻书一边问：“妈，看到我那本书了吗？就是报纸包书封的那本。”
　　查妈顾不得刷碗，赶紧手擦围裙的跑来：“你这孩子太沒收拾，压这堆书底下的。”
　　查帅“哦”了一声，取了书想出门。
　　查爸肯定得问儿子要去哪儿。
　　查帅就顺囗说：“去还书，这书找唐哲借的，一直忘了还。”
　　难得的是父母没有叮嘱他早点回来。
　　查帅和唐哲就这么蹲在台阶上，互相评论着过往的年青男性，军区大院别的都缺，最不缺的就是装容整洁的大头兵。
　　这样的场景以前想都不敢想，只能独自偷偷看。
　　现在俩人目视前方一脸正经的交流共同的兴趣爱好。
　　“黑皮猪你看3点钟方向，第1排左5那个大美妞怎么样？够味吧？”
　　“查哥你眼睛有问题，左3那个更好。”
　　倆人把练操的兵哥品评个遍。
　　石阶下过往的大头兵沒人注意他们。
　　初三上学期过得轻松愉快，查帅去找唐哲玩，父母从不反对，基本不过问回家时间，偶尔一问，查帅就语嫣不详地说唐哲带他去小丽家玩了。
　　查爸查妈知道小丽是唐哲的女友，就不多问了。
　　期未考完，唐哲来找查帅，顺便提起过几天带小丽来给叔叔阿姨拜年，查妈当然表示热烈欢迎。
　　唐哲主动收拾碗筷到厨房，查妈借机抓着唐哲唠叨：“多带你查哥玩玩，你们都是独生子，太寂寞了。”
　　“阿姨，我带小丽过来吃饭，还能再带个人一起过来吗？哦，是小丽的朋友，查哥也认识的。”
　　查帅第一次干这事，各种举棋不定的犹豫，以前他一人自编自导自演勉强还行，现在带个活的女生回家，他演不了。
　　唐哲拍胸脯打包票：“查哥你全程可以不说话，只表演一个动作就行了。”
　　小丽给闺蜜说：“这次给你介绍的男孩就是唐哲的同学傻大个，傻大个问起你了。明天唐哲带我去傻大个家吃拜年饭，唐哲的意思带你一起去，你寻着机会跟傻大个儿聊聊天。”
　　娟儿听说傻大个儿主动问起自己，难道对自己有意思？她的性格开朗，去吃饭也没什么，还可以借机看看傻大个住的地方，就同意了。
　　唐哲带着小丽和娟儿来拜年，俩女孩需要矜持不怎么说话，全由唐哲暖场，一张嘴不能停，从科任老师聊到大学扩招。
　　唐哲安排吃饭时娟儿坐查帅旁边，查爸查妈装着沒有听见，不反对也不发表意见。
　　娟儿看到查帅沒有反对，心想他可能是对我有点意思的，只是他太傻太老实了，我主动点就行了。
　　一桌好菜也堵不了唐哲的嘴，边吃边夸阿姨手艺好。
　　查帅乘着唐哲说得这么热闹，大家听得这么专注，夹了一颗肉丸子放到娟儿的碗里。这是唐哲教他的，全场只须做这一个动作。
　　查妈眼光余辉一转，继续应付唐哲的夸讲。
　　查爸夹筷子的动作停顿了二分之一秒，继续夹菜。
　　唐哲也看到了，怔神间，突然忘了后边该讲什么，有点掉链子。
　　娟儿有些脸红和感动，也夹了筷子鸭肉添到查帅的碗里，女生特有的嗓音，甜甜的说：“傻大个，你也吃。”
　　这什么突发情况，唐哲沒交待女生也要给他夹菜，查帅低垂着头不说话，他也不晓得男女间互夹菜要不要说谢谢和不客气，干脆就不说话了。
　　唐哲见查帅接不上话，立马又扯了个话题出来。
　　查爸今晚很高兴，谈话中肯定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多喝了两杯。
　　查帅已经很久沒有看到父亲高兴得多喝两杯了，他偷抬眼看母亲，母亲的眼角散发出柔和的光，是久违了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饭后查妈拿了3个红包出来，唐哲和俩位女生每人一个，并表示欢迎下次再来玩。
　　唐哲收了红包就告辞，自然拉上查帅，理由是一起送女生回家。
　　查帅还担心回家如何面对父母的三堂会审，唐哲让他淡定，说不管怎么问，一囗咬定只是普通朋友。
　　“查哥，你真的不会演戏，只是普通朋友，你沒有骗人。”
　　回家后查妈只夸小丽如何文静，唐哲如何个性好，像随口不经意似的问查帅：“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娟儿，她……”
　　查帅马上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查妈说：“我们又不反对你交朋友，这孩子，你急什么？”
　　查帅：“……”
　　查帅发现唐哲喜欢靠占他小便宜来刷存在感，例如他专注学习没空搭理唐哲，放学后唐哲一定会闹着让他请客喝汽水和饮料。
　　那天又被支使去买饮料，查帅想了一下，买了土陶瓶装的老酸奶。
　　唐哲看了嫌弃：“我只喜欢喝饮料，不喜欢喝老酸奶。”
　　查帅说：“饮料喝多了不好，含糖高易发胖，容易得糖尿病和驻牙。想吃带味的零食最好喝酸奶，对肠道好。”
　　唐哲不耐烦的说：“你烦不烦啊？说话的语气跟我妈似的，哪儿学的老气横秋的。”
　　查妈订阅了《家庭医生》杂志，常挑些重要的讲给查帅听。
　　查帅就把这些絮絮叨叨传述给唐哲：“我不是心疼钱，是真不能给你再买了，黑皮猪你不会生气了吧！”
　　唐哲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啰里啰嗦的讲了十来分钟，我看你是更年期提前了。”
　　话虽这么说，还是开了老酸奶来喝。
　　后来但凡查帅请唐哲吃东西，汽水和饮料这俩项都取消了，只有白味矿泉水和老酸奶。
　　唐哲数次发出强烈的严正反对，查帅只有一句话：“给你两个选择，吃？还是不吃？”
　　唐哲火爆脾气就来了，第一次跳起来凶查帅：“老子不吃。”
　　查帅一点也不生气，面无表情把这袋食物整包丟进垃圾桶，转身走了。
　　唐哲要面子，又不能去把垃圾桶里的饼干翻出来，也气呼呼的走了。
　　下次还是矿泉水和老酸奶，爱吃不吃。
　　唐哲看了查帅递过来的食品袋，又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垃圾桶，想了一下，还是接了。
　　唐哲心说何必跟美食过不去呢，虽然不是用他的钱买的，丟着也心疼。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基建项目己经结束，唐哲要跟随父母回成都军区，查帅要随父母回沈阳军区。
　　唐哲说动了父亲，随母亲回娘家原户籍地上海，在上海念高中并参加高考。
　　上海名校多，补习班多，唐哲想考复旦或交大，想出国读研。
　　查帅听后很羡慕，羡慕唐哲对未来的计划如此清晰，他对未来充满了迷茫，根本看不到方向。
　　唐哲的房间是他们的秘密根据地，那一套彩色明信片分别藏在哪几本书里查帅都知道。
　　查帅翻着这几张明信片，心有不舍，和唐哲天蓝海北的分开了，这几张对他忄生.启蒙的功臣再也见不到了。
　　唐哲的行李已经打包，书架上的书已经收理了大半。唐哲一边把书装箱一边说：“查哥，你要加油，我知道你很聪明，只是心思没有完全用在学习上。你就当高中三年是对你的磨练，苦过了就能得到甜，咱们只有考大学这一条路。”
　　查帅不理解唐哲为什么对考大学有这样的执着，好像自古华山一条路，除了考大学就没有別的路了。
　　查帅认为条条大路通罗马。
　　唐哲说：“若考不上，我爸会押我去当兵，或考军校。咱们都不想，所以我们的确只有这一条路。”
　　查帅想了想，虽然父母未讨论过这件事，但他们这种家庭，读书不行的，最后多半子从父业被送入军营。
　　“黑皮猪，你的梦想就是出国吗？”
　　“事在人为，查哥你只要努力，也可以出国，以后我俩都出国，找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工作和生活，这样的未来，想想都觉得兴奋。”
　　查帅摇头：“我不想出国，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我出国了他们怎么办？”
　　唐哲叹了口气，也停下了正在收拾的书本：“查哥，你觉不觉得，其实我很自私。”
　　俩人都面临同样的问题，父母在，不远行。
　　唐哲说：“我也不想离开，我在国内会英年早逝的，每天演戏，迟早得精神分裂的神经病。查哥，我很痛苦，我的表象与内心是完全相反的，你看我的表象有多快乐，我内心就有多痛苦。我人生唯一的期盼就是早点出国呼吸自由的空气。我做梦都想对着喜欢的妞儿大声说爱你，我想牵着他的手光明正大的去逛街，而不用担心被父母看到，不用担心被熟人朋友看到。我想带着我爱的人参加各种社会活动，我可以当着朋友的面喊他老婆，朋友们听了不会叽笑我是变.态，反而会祝福我。你能懂吗？”
　　查帅懂：“这样的梦想谁没有？国内经济环境也在不断提升，文化与国际接轨，将来有可能会有更宽松与更包容的环境。”
　　唐哲摇头：“将来是多久？10年还是20年？还是30年？40年？我等不了，我的青春有限，这种遥遥无期被动的等待不是我想要的，我要主动去寻找，哪怕只有一丝机会，我也要努力去争取。因为我的青春无悔。”
　　青春无悔，青春无悔，这四个字对查帅的触动很大。
　　查帅也盼着将来老了回忆起自己的故事，能做到青春无悔。
　　唐哲全家离开大院，查帅去送行。
　　上车前，查帅和唐哲紧紧拥抱了一下，俩人互相拍着后背。
　　“黑皮猪，加油。”
　　“傻大个，你也要加油。”
　　好像肚子里有很多没说完的话，临别在既，仿佛再多的话都不必说，因为对方都懂。
　　唐哲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大喊：“记得给我写信。”
　　查帅看着远行的汽车，摆手，他的兄弟，他的挚友，他的秘密都随着汽车带走了。
　　3年前查爸已经退了房子，这次回沈阳重新分配了居住的地方，另一个军区大院家属区地块，距离以前的家，相距两小时车程。
　　查帅的适应能力很快，也从未想过去以前的家属区地块看看，他有些庆幸，分的房子在这里，远离以前家属区，他也不知道在怕什么，也许是怕看到小卖店里看到那个记忆深刻却又十分陌生的小哥哥。
　　查妈打开行李，吩咐查帅收拾房间，查爸带着老婆儿子给邻居送云南带回来的特产，生活和工作都按部就般的走上轨道。
　　高中生活比查帅想象的更平静和无聊，初中青春期整个人都燥动不安，高中时已经回归平静，想燥动都找不到燥动的原因似的，男生女生都在往大人的圈子靠了。
　　唐哲的邮件发来了，信里全是励志的内容。唐哲的英文阅读能力很好，却是哑巴英语，只会看不会说，与上海的孩子相比，弱势就显露出来。唐哲报了英语补习班，深感与学霸同学差距太大。
　　查帅看得唏嘘不已，唐哲这样的英语成绩都能感觉到差距，那他的英语呢？差了十万八千里还不止吧！
　　查帅不善言词，回信时掏空脑袋也想不出要写什么内容，并非无话可说，而想说的不能写出来。查帅有些反侦查意识，担心信件内容被别人看见，尤其是被父母看见，除开这些敏感内容不能写，查帅都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内容了。
　　电脑这几年开始普极起来，网吧也愈开愈多。军区大院很多家庭都给孩子配装了电脑。全是单机版电脑，不能联互联网。市面上主流的上网方式还是靠拔号，因为军.区或政.府单.位是特.殊单位，不允许上网，相对而言，查帅接触到网络的机会不多。
　　唐哲喜欢给查帅发电子邮件，上海一直走在时代前沿，上网的台式机很多，网吧遍街都是。
　　查帅所在的高中也开设了电脑班，每周一节课，还常被其他科任老师占用，但这不影响孩子们学电脑的热情，全校就这么一间电脑机房，老师对电脑很是保护，上课时耳提面命，就担心这些孩子把电脑给用坏了。
　　计算机老师花了整整一节的时间，教学生如何开关机，现在想来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那时候电脑太贵，老师教得很小心。
　　查爸也给儿子买了一台电脑，7000多元，顶普通学徒工一年的工资。
　　查帅学会了打字，学会了打一些小游戏。
　　高一下学期，查帅遇到了石风，初见时并不知道石风的名字。
　　那天查帅打了午饭寻找位置，见到空位刚坐下，斜对面坐着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人。
　　查帅的心像被人突然打了一拳，顿时有种心慌的感觉。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兴趣，看到漂亮喜欢的都不敢表露出来，但这次不同，石风就这么抬眼看着他，然后对他笑。
　　这样的笑容更让查帅心慌，他为什么要对我笑？难道我脸上脏了？查帅僵得不敢去摸脸，他担心摸脸的动作显得自己太傻了，他不愿意在石风面前表露出这样傻气的举动。
　　一顿饭吃的什么味道都不晓得，查帅形同嚼蜡的边吃边打量石风，石风还是笑兮兮的看着查帅，一边与同学聊天，一边看吃饭，一边看着查帅笑。
　　查帅心里磨啄，他是不是看上我了？他是不是同类人？寻找到同类人是他期盼又兴奋的。
　　后来几天，下楼做课间.操.的时候都能碰到石风，石风都会主动的对他笑。
　　查帅没有了初二时的燥动，不会再发生金豆那样的事件，他不可能冲上去告白，更不可能强吻，因为他更成熟了。
　　打听了两天，石风是4班的，跟查帅同年级，1班和4班相隔3个教室。
　　查帅抱着蓝球准备去球场，路过羽毛球场，看到石风在与同学打球，就顿足观看。
　　打了一阵，那个同学过来问他：“同学，你要不要打？”
　　其实查帅不会打羽毛球，只喜欢打蓝球，那个同学好像有事，不想打了，就剩石风一人。
　　查帅与这俩人做了自我介绍，就加入进来，接过球拍跟石风对打。
　　这真是很有意思，首先查帅不会，又要冒充喜欢打羽毛球，真正上场就要露馅。
　　初露身手就被石风打得落花流水，捡球捡到腰酸，被扣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上课铃响，石风打得很过瘾，就约查帅下午放学后再来打羽毛球。
　　查帅从之前完全不会，不喜欢打羽毛球，到后来真正爱上羽毛球这项运动完全是因为要陪石风练球。查帅购买了全套羽毛球体育用品，蓝球早就丢一边，球蔫了也不想再给蓝球打气。
　　查帅不想打蓝球了，他要转行。
　　蓝球可以一人练，而羽毛球，必须俩人练。
　　石风打球时伸展四肢的动作，扣球的优雅，每一个流线型的身姿都能吸引查帅，就像一道流动的荷尔蒙气息，随着石风的运动而撒发出来。
　　查妈很奇怪儿子为什么突然喜欢打羽毛球了，以前蓝球练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了。
　　查帅说现在流行打羽毛球，已经不流行打蓝球了。羽毛球项目连续获得几枚国际比赛金牌，学校兴起一股羽毛球热。
　　高二开始分班，查帅觉得自己太走运了，就像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居然跟石风分到同一班上。俩人在同一教室碰面时，互相都是一惊，然后都哈哈笑起来。
　　从单纯的下课约打球，到变成同班同学，查帅觉得像做梦一样，缘份真是妙不可言。
　　查帅把这件高兴的事写信给唐哲一起分享，他需要找人顷诉。


第5章 初立志向
　　唐哲只给查帅写电子邮件，查帅每周末才能去网吧上网，只看信，嫌回复邮件太浪费时间了。网吧上网时间都是掐着时间算的，想回信的词句，再组织语言打文字出来，一个小时就浪费了。查帅就习惯看完信就点开游戏，分秒必争的开始玩。
　　回信的任务就留到家里，慢慢想文字语言，然后信纸写出来，放学路上，经过邮局时寄挂号信。
　　查帅喜欢写信，一手钢笔字硬书法很苍劲有力，这得益于查爸对他的处罚方式，犯了错就抄书练字的结果。查帅喜欢看着空白的信纸上一笔一画的写满内容，龙飞凤舞的汉字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再放进信封，信封上潇洒的写上地址，各种满足感。
　　查帅为了避免纸质信件落入他人手里，自创的写了很多词语，例如，他从来不写石风的名字，因为写出来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男性名字，他就写小乖乖。我喜欢的小乖乖怎么怎么样，我小乖乖喜欢打羽毛球！我常陪小乖乖打羽毛球！我分班了，居然和我小乖乖分到一个班上，缘份的事太奇妙了！
　　别人看不懂小乖乖是谁，唐哲能看懂就行了。
　　唐哲回的邮件没这么多恋情顷诉，更多的是如何努力学习，关于小乖乖的事偶尔问一两句。查帅无所谓，唐哲的任何关于小乖乖的提问他都要长篇大论的回复，关于努力学习的内容，结束的时候提两句，加油，努力，之类的一带而过。
　　查帅很喜欢给石风买东西。
　　石风喜欢那些有档次的男生用品，一条运动头巾，一条运动腕带，都要名牌的。
　　这些东西也不是石风问查帅要的，石风就表达出了对一条运动腕带的喜爱，说是过年的时候家里某个亲戚送的，就这么一直带着，洗手时要取下来，洗完手也记得戴上，从没忘记过。
　　查帅看出石风喜欢这些东西，就去街上体育运动用品店买这款类似的，然后送给石风，还不能送得大张其鼓的样子，要装做不经意的掏出来。
　　“这是亲戚送的，我也不喜欢，要你喜欢就拿去用，要不喜欢你就丢了吧，我也不用这些东西。”
　　石风听说他要把这个新的东西丢了，就自然的接过来，笑着说了：“谢谢。”
　　查帅喜欢看石风略微低头的样子，长睫毛半垂着，欲语还休的样子。
　　石风皮肤很好，没什么青春痘留下的印迹，鼻梁沿着面颊分部着一排密密麻麻的雀斑，刚开始流行晒伤装，有女歌星出的唱片，画着晒伤装出场。
　　查帅看着石风的小雀斑，就像看到天然的晒伤装，觉得每颗都好看。
　　然后查帅给唐哲的信里就写道，我小乖乖鼻子上有很多雀斑，很好看！
　　石风的成绩中等偏上，与查帅的成绩相当，一年的同班同学相处，俩人渐渐同出同进。
　　查帅对石风很大方，石风看上什么，多看两眼，查帅就要买，然后再寻着机会装做不经意的送给石风。
　　石风偶尔也送点小东西给查帅，相比之下都是不值钱的，查帅觉得不能用钱来衡量其价值，石风送的，都是最好的。
　　高二暑假，查帅跟着查爸走了一趟川蜀之地。
　　查爸要去成都军区学习20天，可以带一名家属同行。
　　查帅原想着到了成都军区是唐哲的地头，怎么也要跟老友聚聚的。
　　他给唐哲打电话，问唐哲要不要回成都军区？
　　唐哲说不回去，补习班已经报名缴费，暑期的学习已经安排好了，要在上海渡过。
　　同行的家属大多是跟来旅游的，几家交好的就组团一起去逛。
　　查帅跟着几个叔叔阿姨，同行的还有两个读初中的女孩，租了车逛上了天府之国成都。
　　成都小吃太多，查帅全程就没吃过正餐，从街头吃到街尾，阿姨们战斗力很强，吃饱喝足又去购物。
　　查帅没得选择，只能跟着叔叔阿姨的旅游路线，因为他和另两个初中女生都未成年，出门前就说好了的，不能中途脱队。
　　两辆租来的自驾车沿着都江堰走走停停，看到风光好的就停下来拍照，再沿途购买些瓜果补充。
　　查帅买了些东西，全是给石风买的，看到什么都想给石风买。
　　沿着长江观赏，听说过几年三峡大坝蓄水后，这些景点都要被淹没。
　　查帅拍了很多照片，把沿途看到的都记下来，准备回去讲给石风听。
　　那晚一行人进入重庆市区，热死了，查帅第一次来到这座火炉城市。
　　地理课学过，重庆是三大火炉城市之一，但他没有什么概念。
　　重庆地处四川盆地，周围全是山，又称山城，热气来了，就不走了。白天40度的高温，入夜后依然闷热，潮热的气体不散。
　　宾馆里有空调，两个叔叔邀约晚上出去吃宵夜，几个阿姨受不了这种潮热之气，待在空调房里就不出来了。
　　两个叔叔在重庆有朋友，这次安排要到重庆游玩的路线也是因为要顺便见朋友。
　　查帅不愿待在房里，就跟着出去吃宵夜。
　　虽然刚洗了澡，查帅没走多远又开始感觉闷热，那种热得想流汗的感觉，却又流不出来。
　　两个叔叔和查帅都是男的，没有女性成员的加入，饮食上就随意得多，避开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餐馆，更多的选择大排档。
　　叔叔的朋友也来了，五个男的合计一下，去吃路边摊。
　　路边摊有各种凉菜，深夜回家晚的，打麻将饿了的，谈恋爱的，吃货都喜欢。
　　露天大排档的桌子前大多围坐着年轻人，有男有女，互相高声谈笑，男的基本打赤膊，就围坐在一起划拳喝酒。
　　查帅眼晴都看直了。
　　不是没见过打赤膊的，就是军区大院澡堂查帅也见识过，当然澡堂打赤膊的就不必说了，正常现象。目前看到的景像，在查帅看来，不像正常景像，不论肥瘦的年轻男人都是上半身光光，下穿短裤露出裤头，脚穿凉鞋或凉拖，皮光肉嫩的，身边坐的女友也见怪不怪，互相大笑大闹，大声划拳行酒令。
　　叔叔的朋友是本地人，就当临时地陪给介绍这儿的特色。因为气候原因，重庆的闷热空气不退，天气愈热，街边的大排档和火锅馆生意愈好。
　　查帅听了咋舌，不是吧，天这么热谁还喜欢围着吃火锅啊？火锅不都是冬天吃的吗？几人围着炉子，跟烤火似的烫菜吃，火锅愈吃愈热，火锅馆夏天都没什么生意。
　　地陪就笑了：“这就是重庆的特色嘛，这里的火锅馆夏天是旺季，冬天是淡季。重庆人不喜欢冬天吃火锅，因为冬天穿的衣服厚，吃了火锅回来全身都是味道。夏天喜欢吃是因为天气闷热，闷得身上的汗给锁着出不来，就靠吃辣的流汗。三伏天最热的时候你晚上逛老街旧巷，坐在街边吃火锅的人全是打赤膊，就为了辣出一声汗，才够舒服。”
　　哇，这可长见识了。
　　几人吃了大排档出来，又在地陪带领下逛了逛夜市，夜市里也有很多打赤膊的年轻男人陪着女友逛街，妖精似的光溜着身子，牵着女友一起吃冰棍。
　　这顿大排档给查帅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一群妖精光溜溜的扭着杨柳小腰招摇过市，路过行人对这群妖精习以为常。还有就是拉肚子，查帅第二天拉得，床上躺了大半天。
　　俩个叔叔说肯定是大排档不卫生，下次还是去正规餐馆吃饭吧。
　　查帅说没事，拉肚子是排毒，水土不服，正常的。
　　空腹大半天，基本没吃什么东西，晚餐就喝了点粥，很快就饿了。查帅去敲住隔壁房间叔叔的门，说想出去吃宵夜，想尝尝重庆的火锅。来了两天，还没吃过地道的重庆火锅。
　　叔叔又打电话，约了昨天两位朋友过来当地陪，一起去吃深夜的街边火锅。
　　地陪听说查帅拉肚子，拍胸脯打保票的说火锅肯定不会拉肚子，因为菜都是烫熟了的。
　　果然，查帅吃了火锅没拉肚子，但因为锅底太辣，没吃多少。
　　查帅看到坐街边烫火锅的妖精，多数妖精身边有女友，少数妖精单着。查帅暗中打量，心中竟然升起幸福的感觉。
　　他也解释不出来为什么幸福，就觉得自己混迹在这群妖精堆里，自己流涟在对这些妖精见怪不怪的城市里，自己就不算异类了，至少不明显了，被淡化了。
　　查帅回了宾馆，用宾馆的电话打长途电话，唐哲已经配了手机，查帅打得少，一来打长途电话费钱，二来也没有什么急事。
　　今晚心情激动，就想立刻和唐哲聊天。
　　铃响三声就接了，唐哲好像在睡觉，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
　　查帅就开始叭啦叭啦地说：“黑皮猪，我在重庆，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这儿的大美妞喜欢打赤膊坐在街边吃火锅，就是光溜溜的，只穿短裤那种，满街都是身材好的，那小腰细得太勾人。我想好了，要到重庆念大学，这儿简直就是天堂啊。”
　　唐哲没睡醒似的应了两声。
　　查帅又说：“今天坐我旁边那桌，那俩大美妞的身材简直完美，宽肩细腰，那裤子矮得，裤头都看见了……”
　　电话里传出细微呼呼的声音。
　　“黑皮猪，你睡着了？”
　　那边又嗯了一声。
　　查帅只有说：“好吧，你睡吧，我挂了啊。”然后就挂了，一看时间，凌晨一点半，这时候正是睡得香的时间。
　　他兴奋着，又冲了澡才回床上躺着回味。他想像着石风也光着上身穿条短裤，他自己也脱光了穿短裤，俩人赤身相对又光明正大的坐在街边小店吃火锅，边吃边聊，边聊边笑，想想觉得好羞人。
　　直到要回沈阳了，查帅才发现居然没给母亲买什么东西，又匆忙找到附近超市买了些特产，算作给母亲带的礼物。
　　回家后大包小包的分配，查妈问：“你买这么多东西给谁的？”
　　查帅说都是给同学和朋友的，然后指着这包说是给谁的，指着那包说是给谁的。实际上这些东西提出去后，查帅全给拧去了石风家。
　　查帅也是寻着路问过去的，石风还没带查帅回家去玩，查帅送石风回家只送到楼下，知道住几楼，不知道门牌号是几号。
　　查帅提着大包小包挨家敲开门问：“请问这儿是不是石风家？”
　　石风走亲戚去了，石风的奶奶开的门，说大孙子要过两天才回家。
　　查帅放下东西也没喝口水，匆匆的说：“我是石风的同学，我叫查帅，这些是旅游回来带的特产，奶奶您尝尝，我还有事，先走了。”
　　开学后石风问他：“你买这么多东西提到我家做什么，我爸看了吓一跳，非让我提来还你，我说你们家是暴发户，我爸才没说什么了。”
　　查帅笑道：“哈哈暴发户，也差不多吧，这些都是我去四川旅游的时候买的，你喜欢吃吗？”
　　石风说：“吃不惯辣的，辣的牛肉干和火锅底料我爸都拿去送亲戚了。”
　　查帅就掏出照片跟石风讲解这一路的见闻，石风没去过四川，也很稀奇。周围的同学也被吸引过来，查帅愈讲愈来劲，后来大家相约，高考完后去四川旅游。
　　高三开始，学业压力在层层加码下更加繁重，查帅开始住校。
　　学校的住宿只对高三学生提供，离得远的，高三可以住校。查帅住得不远，就半小时路程，住校完全是因为石风，石风说想住校，但家里分两派，还没达成一致意见。
　　查帅听后二话不说，回家就跟父母说想住校。
　　查爸查妈合计了一下，同意了。
　　查帅提交了住校申请，去后勤部交了一学期的住宿费，是最先入住的第一批。查帅跟宿舍老师拉关系，说想留自己的上铺给一个朋友，这个朋友还没最后确定要来入住，这个床位给留着行吗？
　　宿舍老师说：“行，有的孩子交了住宿费要选床位，先到先得的原则，给你朋友留着吧。”
　　过了两天，石风苦着脸说，家里商量的结果是不让他住校，妈妈和奶奶都不放心。奶奶一直在犹豫，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大孙子，最终奶奶张口把大孙子留在家，说再留一年吧，明年读大学就留不住了。
　　查帅失落的表情写在脸上。
　　石风又说：“下学期我一定要住校，下学期是冲刺的关键了。”
　　这句话让查帅看到了曙光，然后对着选床位的同学说这张床位是人预订了的，就不让别人选了去。幸好住宿床位够多，总有些空置的，也没人硬要挑选他的上铺。
　　查帅啄磨着那天凌晨给唐哲打电话，叭啦叭啦讲了许多，唐哲肯定没仔细听，现在回想起来，他也不记得讲了些什么，干脆给唐哲写一封详细的信。
　　查帅给唐哲写了一封长信，写了些四川旅游的见闻，着重写他看到很多重庆大美妞，他决定所有志愿都填重庆。信中露骨的写着，重庆美妞身材好，环肥燕瘦各有风情，小腰细，屁股翘，走路似杨柳，回眸一笑似春风。他看着这些词汇，觉得自己作文水平还是不错的，形容得很好嘛。又继续写，他已经决定哄着小乖乖一起考重庆的大学。前后满满三大页，查帅看完后满意的给叠好帖邮票，还在邮票上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将封寄出去。
　　学业压力大到每个人都神经紧绷，好像一碰就要爆炸似的，有个男生做卷子时突然趴着桌子开始哭，另一个男生过去把他抱起来哄出教室。
　　高三上学期迎来期末。
　　寒假一个月，因为是高三毕业班，只有7天休息时间，别的时间全部回学校补课。
　　7天休假的最后一天，查帅提了一大包吃的，这些是父母老家亲戚给寄过来的年货，部队大院互相拜年留下的礼物。查帅选了些精致的，价钱贵的给石风送去。
　　只有石奶奶在家，说大孙子晚上才回来，明天就要回学校补习了，高三学生真的很幸苦啊。
　　查帅礼貌的告辞，走到楼下想抽只烟，刚点了火，就看到不远处，树下依偎着一对年轻男女，俩人粘在一起接吻。
　　查帅无意打扰他们，叨着香烟从旁边走过去。
　　年轻男女听到脚步声吓了一跳，像一对受惊的兔子，马上互相弹开，能看出俩人都很害怕，
　　查帅想轻轻挥手，意思是你们继续，我路过的。刚扭脸，查帅都吓住了，叨在嘴里的香烟都掉了，那对年轻男女，是石风和一个女生。
　　石风看清是查帅也怔了怔，完全没料到居然在自己家附近看到查帅，那女生羞得脸色潮红，低头不看人。
　　查帅只觉得心脏一阵巨痛，然后就，碎了。
　　石风把查帅拉过来，很着急的样子说：“你要替我保密啊，我妈要是晓得了，要打断我的腿。”
　　查帅不说话。
　　石风又把女孩拉过来给查帅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兰兰，是我小学同学，兰兰读书成绩差，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书了，我家人不喜欢她，你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查帅已经听不清楚石风说了什么，他看着石风的眼晴，石风的眼神很焦急，这样的眼神是真的担心身边的人被曝光。
　　石风又对女孩说：“他叫查帅，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最铁的兄弟。”
　　女孩脸红着说：“你好。”
　　查帅心说，我从没拿你当过兄弟！但他什么也沒说，拍拍石风的肩，摇摇头，深呼吸一口气，就走了。
　　为期两周的补习结束，迎来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其实对于高三的学生，补习与开学上课毫无差别。
　　查帅没有再问石风这学期是否需要住校，石风也没有提，俩人就像忘了这件事一样。
　　每天晚上，查帅看着自己床的上铺空着，都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查帅给唐哲写信，说与小乖乖分了，一直是他自作多情，现在他只盼着考出好成绩，去重庆随便念所大中院校就行了。
　　查帅和石风冷战了两个月，石风想靠近查帅与他说话的时候，查帅都会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不想听，不想搭理。
　　有天下了晚自习，石风堵住查帅，查帅往左，石风就往左，查帅往右，石风就往右，硬是不让查帅下楼。
　　查帅冷淡地问：“你到底要怎样？”
　　石风说：“这正是我想问你话，你到底要怎样？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又没得罪你，你要和我绝交至少要把话说清楚。”
　　查帅想了想，点头问：“你把我当什么？”
　　石风说：“我把你当兄弟，这事还用问吗？我晓得你也看不上兰兰，嫌她学历太低，将来要拖我后腿，可你不能因此低看了我，我和兰兰……”
　　查帅赶紧说：“打住，你别说了，你的兰兰不关我的事，你也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活该倒霉，我吃猪油蒙了心，我是自找的，我就……我就是他.妈的傻.迫……”然后绕过石风就走了。
　　俩人都没有再说话，见了面轻飘飘的把目光转开看到别处。
　　每个人都变成机器人，除了作题，卷子，修改，没别的事可以做。
　　高考志愿各填各的，俩人都没关心过对方是填的哪所学校，也没有拜托某同学作中间人去打听对方填的什么学校。
　　查帅没有给唐哲写信，唐哲也没有新邮件给他，读书十二年，终于要到决定命运的时刻。
　　六月七、八号高考，六、七、八三个字合着念“录取吧！”，天下学子的心声：录取吧……
　　等通知书期间，查帅给唐哲发了电子邮件，询问唐哲考得怎么样？
　　唐哲没有回复。
　　查帅一本二本都没戏，他的志愿全部填的重庆，愿意接受调剂，最终以高于1分的成绩被重庆一家大专院校录取。
　　查帅决不会复读，大专就大专，进了专科门槛就不用当兵考军校。
　　大专读三年，再多花两年时间函授拿本科，曲线救国嘛。
　　查帅没接到唐哲的电子邮件，他给唐哲写了简单的电邮，说了一下考上了哪所学校。也不知道唐哲考上哪所学校了，打唐哲的手机号，语言播报该用户已停机。


第6章 老友相逢
　　查妈替儿子打包了行李，各种不放心，各种唠叨，各种不舍，直到火车缓缓开动。
　　查帅看到母亲在站台上渐渐变小的身影，并没有之前想像的奔离父母的那种喜悦，路途上伤感了两天，下火车时已经满血复活。
　　查帅提着行李找了许久，终于找到教育学院，看着校门口的字，一时有些茫然，他都不知道当初为何填了教育学院？他从没想过要当教师，只是填志愿的时候剩下最后一个填不出来，就随机填了一个，谁知这才是最终结缘的大学。
　　教育学院位于南坪区，是所不起眼的大专院校。数年后，这所院校出了位名叫罗玉凤，人称凤姐的网红，也因此这所学校的大名传遍全国走向世界，这是后话。
　　安顿好买了手机，又买了本地卡，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又给唐哲写了电子邮件，告诉唐哲自己的新手机号和地址。
　　查帅围着校园走了一圈，深感这所学校不适合他，学校女多男少，男生没有瞧得上眼的，他当初怎么就填了教育学院呢，该填个工学院之类的也好啊。
　　查帅来得早，待了3天后，新生报名大军才纷至沓来。
　　和炫铃音响了很久，查帅才想起这个铃音是自己的手机在响，还真是不习惯啊。
　　是一组陌生手机号来电，接听，久违了的唐哲打来。
　　唐哲说：“查哥，我到火车站了，来接我。”
　　查帅一怔：“喂，我在重庆，我上哪儿去接你？”
　　“查哥，我在重庆菜园坝火车站……”
　　查帅：“……”
　　火车站很多院校设制接待新生处，每个院校都举着牌子，本校的新生就过来侯着，够坐一车人数就上车给送去学校。
　　查帅在人群里左转右转，在哪儿？眼晴都看花了，这个唐哲是不是在耍他啊？
　　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是位身材纤瘦，背着大包，拉着行李箱的男生在对他笑。
　　查帅说：“同学，你哪个学校的？新生接待处在那边，我不是本地人，不认识路。”
　　男生还是看着他笑，不说话。
　　查帅以为是方言交流有碍阻，他又改为纯正普通话说了一遍。
　　那男生就哈哈笑起来。
　　查帅觉得这男生笑起来的声音很熟悉，尤其是两道眉毛，这么两道浓黑的眉毛很有特点啊，莫非是他认识的人？
　　男生张开双臂扑过来抱着他：“查哥，我是黑皮猪！”
　　查帅差点吓得脚软了，把人从身上扯下来仔细看。
　　唐哲就这么笑呵呵的任其打量。
　　“瘦了，瘦了。”查帅边看边评价：“都瘦得脱型了，你都受了什么虐待？怎么瘦成这副鬼样子？”
　　唐哲说：“我减肥啊！以前太胖了，走路都喘了。”
　　查帅怼他：“减个屁，你以为减了好看啊？减过头了，减成牙签了，你看你现在像什么，像根棒棒糖。”
　　唐哲把背包取下来递给查帅：“快，替棒棒糖背上，沉死了。”
　　查帅还有很多疑问，车站人来人往太吵，不是说话的地方。
　　唐哲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只精美印制的信封，向接待人员的人出示了信封里装的录取通知书，说查帅是送他去学校报道的，接待人员就让唐哲在边上等着，过会儿车来了就走。
　　查帅看到学校招牌上写着“四川外语学院”咋舌啊，川外虽然不比北外，也属西南地区第一的高等外国语院校，要不要这么牛啊，相比之下，他那个大专院校牵出来，被甩无数条街了。
　　川外在沙坪坝区，沙坪坝一直是高端学院集中的地，当年还未修建大学城，很多名校，都齐中在沙坪坝区，这是一个历史愿久的，学习气氛浓厚的地方。
　　老重庆人都知道，只要孩子能在沙坪坝区读小学，中学，通常能考上好的大学，这也是沙坪坝区的房价高居不下的原因，聚集在这里的大学，都是名牌院校。
　　查帅负责肩挑背扛，包揽了唐哲所有的行李人.肉.托运工作。
　　办入学，领宿舍牌，选床位，收拾床铺。
　　同宿舍的学生互相介绍认识，查帅和唐哲在川外的校园走了一圈，貌似这所学校也是女多男少，但男生看着还算顺眼，有好些眉目清秀的男生还是不错的。
　　校外就是餐饮一条街。
　　查帅寻了处安静点的地方，要了个包房，请唐哲吃饭。
　　进了包房，唐哲脸上的笑容就卸载了，换上的是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孔。
　　三年不见，再见面有很多疑问，查帅想不出从哪里先问起。
　　“查哥，你是想先问我为什么这么瘦了？还是想先问我为什么考川外，没留在上海？”
　　查帅说：“都想问，你全都告诉我吧。”
　　唐哲眼神黯然无光，开始讲述这三年所发生的事。
　　这三年，唐哲过得并不好。高一过得顺风顺水还不错，事情发生在高一暑假。唐哲喜欢上英语补习班的老师，那个老师是复旦毕业的上海人，唐哲第一次去补习班上课就喜欢上人家了。那老师应该是同类人，那似有似无打量唐哲的眼神，那似有似无的肢体接触，唐哲有□□分确定这是同类人，只是俩人都没说穿。
　　唐哲对待恋情的态度从来都很小心，没有踩稳的事情绝不冒然出手。
　　俩人眉来眼去了一年，暑假的时候男老师终于伸出手，桌子底下轻握住唐哲的手。唐哲没有挣脱，而是反手将人手掌心握住。俩人桌面上交汇了一个眼神，然后相视一笑，算是都懂了。
　　唐哲的表哥放暑假来上海玩，住唐哲的外婆家，这天来找表弟，唐哲不在家。表哥翻了唐哲的书架。
　　查帅听到这里就觉得不好，那书架……
　　唐哲的妈妈从来不翻儿子的书架，因为英文书都看不懂。唐哲在军区大院住惯了，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唐哲身边的朋友都不会这样互相不打招呼就翻人东西。
　　表哥当着亲戚长辈的面，翻出了牛津词典里的那页明信片。
　　然后就炸开锅，顺腾摸瓜，所有英文书籍都被打开，夹在里面的明信片全部被找出来，包括唐哲做的那本剪辑。
　　查帅知道唐哲做了本剪辑，唐哲还给他看过，上面全是英文简报，各种剪成豆腐干给小心粘好的。唐哲说这上面全是相关GAY圈在国外的消息，都是从跳骚市场上买来的旧英文杂志，旧英文报纸上剪下来。这些英文剪辑唐哲的表哥看得懂，不懂的当场翻词典英汉对译。
　　因为亲戚长辈在场，这件事已经不能单纯的理解为家丑，家事仅限三口之家，一但脱离这个范围，就不单纯是一个家庭的丑闻。
　　唐哲的外婆和母亲娘家的亲戚当天就全部知道了，这件事扩大到成了整个母系家族的丑闻。
　　唐哲还在补习班，离家半天不到，家里已经炸了窝。
　　母亲和姨妈带着表弟找到补习班，补习班已经下课了，前台说好像没看到唐哲出来，貌似孩子被留下来了。
　　补习班的门被突然打开，唐哲和男老师俩人头靠着头，共听一副耳麦，里边是一首英文歌曲。
　　母亲看到儿子和男老师十指纠握，头靠头互相依偎，虽然俩人马上就分开了，眼尖的姨妈已经尖叫出来了。
　　接下来的风暴可以用龙卷风来形容，男老师被迫辞职，唐哲的父亲请假赶到上海，把儿子抓到精神病医院。
　　说到这里的时候，唐哲冷笑了一声：“查哥，你能想像，我爸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是什么样子吗？我爸那性子，一但认定了的事决不会改变主意。我爸认为我有精神病，哈哈，他居然以为我有精神病。”
　　听到这里，查帅都不想再听了，他真心接受不了！
　　唐哲接受了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式治疗，医生说这病与普通精神病有区别，目前国内有种先进的治法，可以介掉对同忄生.的兴趣，虽然只是在试验阶段，但理论上还是有效的。
　　唐哲的父亲病急乱投医，不管是否在试验阶段，只管往我儿子身上用就行了，我儿子还小，早治疗早好。
　　医院安排电击疗法并服用崔吐药，看了GAY照片就电疗崔吐，各种照片，全是GAY的照片，各种电疗和崔吐，每天不停的服药。
　　全封闭式治疗结束，一个月后家人惊呆了，因为唐哲的体重暴瘦二十斤。
　　唐哲回家后就吃不下东西，吃什么都吐，开学前，又瘦十斤。
　　唐哲的母亲打电话跟丈夫吵架，说这个试验阶段的治疗根本就是害人的鬼东西，治好没治好先不说，咱儿子要被治死了。
　　唐哲又被领到医院去看营养科，医生说这孩子有厌食症，问是不是减肥过度造成的。唐哲的妈妈讳疾忌医，就说是减肥造成的。
　　高二已经开学，唐哲只能周末去医院输营养液。
　　医生确诊唐哲患了神经性厌食症，吃任何东西，神经性条件反射就是吐出来，身体系统自动排斥吃东西。
　　唐哲的父母为了这事常吵架，每次都能吵得天雷地火的砸电话。母亲埋怨丈夫把儿子当试验品送去做医学试验，父亲埋怨妻子没有教好孩子，吵到后来就以这孩子死了也不关我的事作为结束语。
　　整个高二这一学年，是最难熬的，他想吃东西，他想恢复身体，他不想死，他还有梦想，但他吃不下，吃了就吐。
　　病痛折磨了大半年，唐哲已经志气涣散，他觉得也许死了才能解脱这种生活。
　　高二暑假，唐哲开始整夜失眠，他开始考虑，也许从楼上跳下去是个不错的办法。
　　唐哲苦笑了一下说：“查哥，那天你凌晨一点过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知道我在哪儿吗？”
　　不等查帅回答，唐哲又说：“我站在28楼天台，我不敢跳，我想了很久都不敢跳，然后你就给我打电话了。你说大学要考到重庆，你说重庆有很多大美妞，我就想通了，我不跳楼，我还要找大美妞。”
　　查帅听了心里很难受，又不知道该从何安慰他，菜都吃不下去。
　　唐哲突然就笑了：“查哥，你给我写的信救了我，那些信全被我妈翻出来了，你写的小乖乖，写的“他”字用“她”字替换。那些信成功瞒住了我妈。后来你写信给我，说要到重庆念书，重庆还有很多小妖精大美妞，我报考川外，就毫无阻力了。”
　　哦！查帅了然，看来他很有先见之明啊，“他”写成“她”，恋人写小乖乖，美男就写大美妞或小妖精，果然有混淆视听的效果。
　　唐哲开始吃菜，查帅就这么紧张的看着他，都不敢下筷子。
　　唐哲笑道：“查哥，别担心我了，我吃东西不会再吐了，高三的时候已经好了，只是食量还未恢复，体重也增加了不少，你别担心了。”
　　查帅说：“体重增加了不少？你以前比现在还瘦？那得瘦成什么样啊啊？”
　　“我现在105斤，最瘦的时候89斤。”
　　查帅无法想像，175身高的人89斤是什么概念，应该只剩一副骨头架子吧。
　　唐哲吃得不多，每样菜尝了两口，米饭吃了小半碗就停了筷子。
　　查帅劝他多吃点儿，唐哲摇头：“查哥，我的饭量我自己知道，吃多了要吐。你放心，我的意志力很顽强，医生都说我恢复得很好，很多厌食症病人从治疗到康复需要四五年，而我一年就开始康复了。虽然现在我吃得少，只要吃了不吐，身体状况就会好转，时间问题。”
　　查帅有点担忧他：“马上要军训了，你怎么办？”
　　唐哲笑道：“你这傻大个，我有医院病历，军训就穿上衣服去走过场，不用上场操练。”
　　哦，听到这话，查帅有点放心了。
　　俩人又聊了会儿！
　　唐哲提出要去看大美妞！
　　查帅：“……”
　　俩人就出去逛街，要想看本地脱衣秀，还得去老重庆人聚集的小街小巷。
　　查帅带着唐哲去网吧搜了地图，手抄了坐车地址，就带唐哲往老城区赶。
　　毕竟查帅也是新来这坐城市，还不太熟，转了两圈，又坐错了一趟车，就迷路了。
　　俩人转到很晚才找到一家夜火锅的小摊子，有年轻人坐在那儿喝酒划拳行酒令，却没人脱衣服。
　　查帅问了老板：“向您打听个事，上次我来重庆见到年轻人赤身划拳的样子很豪爽，怎么这次来重庆没有看到了？”
　　老板笑着问他：“你是外地人吧，现在还不太热，气温升到39度以上的时候，就有人脱衣吃火锅了，气温愈高，脱的人愈多。”
　　查帅闹了个大脸红，带着唐哲来看大美妞，却不了解气温的行情。
　　唐哲也笑起来，连连跟老板解释：“我这朋友比较好奇重庆的人文风情，请不要见怪。”
　　老板爽朗的笑起来：“哪里会见怪哟，那些少幺坝喜欢晚上或深夜出来，过几天温度上来了，你们晚上过来看嘛。”
　　查帅表示没听懂里话里的重庆话。
　　老板抓了抓脑袋，试着把重庆翻译成普通话：“少幺坝就是指那些年轻毛头小伙子，正处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喜欢脱成光溜溜的只穿短裤上街吃夜宵，吆喝朋友划拳拼酒，以为自己是混社会的很不得了。”
　　唐哲就斜眼笑着打量查帅，查帅就默默的吃，心里盘算着过几天气温更高的时候再来转转老城区。
　　俩人在小巷子到处问人，终于走到大街，不敢再坐公共汽车了，担心再次坐错了车，招了辆出租车先回川外。
　　查帅送了唐哲，出来寻着公交车站，一站一站的坐车回学校，俩家学校隔得远，单趟路程90分钟，回到宿舍已经快12点了。他给唐哲发了条短信：我到了，你早点休息。
　　唐哲电话马上就打过来了：“查哥，你为什么现在才到？堵车吗？”
　　查帅说：“没有啊，我坐公交车回来的。”
　　“你怎么不坐出租车？”
　　“这条路线我不会迷路，干嘛坐出租车费哪钱，来日方长嘛。”
　　俩人又聊了几句，就挂电话了。
　　军训的时候，查帅已经与新同学混得很熟了，学院新生本地人较多，查帅就向重庆藉同学打听有关天热脱衣吃夜宵的人文风情。
　　刘东与查帅同宿舍的，就是本地主城区户藉，听说查帅在打听本地人文，就一起聊起来，同时吸引了一些外地新生过来旁听。
　　刘东说：“也就你们这些外地人觉得稀奇，我给你讲嘛，老重庆人，旧城小街后巷长大的本地人都有这个习惯，夏天的晚上，脱光了衣服吃饭。知道为什么吗？一来天热要吃辣发汗，二来要吸引妹子。”
　　湖南同学听傻眼了：“不是吧，男的还要脱衣服吸引妹子？”
　　刘东笑得很含蓄：“你不懂，重庆妹子漂亮又火辣，喜欢看帅哥，没点身材的真不好意思脱，你晚上往老城区的街上逛一圈，长的肥不敢脱，年纪老的不敢脱，敢脱的全是小青年，身边儿都坐着漂亮妹子，妹子觉得坐旁边有面子。”
　　山东同学问：“我也逛过几次街，怎么没看见过这样的场面。”
　　刘东说：“主流街道当然看不到，往那装修华丽的餐馆一坐，谁敢脱？会被人指责不文明，你要晚上天黑了，往小巷子老街去转，才能看得到。”
　　湖南同学问：“是不是小混混？古惑仔电影里那样，脱了还拿把刀。”
　　刘东笑得哈哈的：“不是小混混，都没有纹身，本地的特色哈，我和同学出去吃宵夜也喜欢脱光了吃，我们都不是混混，我家那些堂表兄弟都这样，都不是混的，脱了吃才凉快。”
　　山东同学总结了一下听到的信息，那意思是要吸引本地漂亮妹子，就得脱衣秀？
　　刘东说：“你们肯定放不开的，外地人都不习惯这样风俗，要不军训完了，我带你们去见识一下。”
　　众人拥护，太好了，有本地同学带领就是好啊。
　　军训时已经开始连晴高温，气温潮湿闷热连续20多天不下雨，政府连发几个高温橙色预警，林区火情已升到红色预警。军训结束后还没降温的迹象，太阳落山后，街上坐了很多纳凉的市民。
　　刘东约上众同学，一起去老城区吃夜火锅，喝夜啤酒。
　　查帅约上唐哲，给同学们介绍：“这是我老同学黑皮猪，川外的。”
　　同学们都唏嘘：“哇，川外的。”好高大上的说。
　　这种连晴高温的闷热天，夜宵生意极其火爆。
　　刘东熟门熟路的挑了一家味道好生意火爆的小店，早早就来占位置。
　　夜排档一家联着一家，卖烤鱼的，卖麻辣凉菜的，卖小龙虾的，占满一整条街。
　　火锅档老板忙得很，小店外露天摆满了桌子，一溜眼望去，好热闹。
　　刘东点了菜，卷起背心就给脱了，露出光溜的上身。
　　众人：“……”
　　刘东淡然看着一圈人：“不是要来见识吗？怎么了？不敢啊？”
　　查帅腰一挺，卷起T衫就给脱了，也光溜着：“有什么不敢的。”
　　刘东对端菜的妹子弹了个响指：“美女，提一箱啤酒。”
　　妹子抛个笑容：“马上到。”
　　除了刘东和查帅，别的同学都没脱，虽然都很热，大庭广众下脱光光，还是有点不习惯。
　　这时走过一群男男女女，迎面走来两个穿低腰五分牛仔裤，露出精瘦腰身，人鱼线明显，光着上身的妖精。
　　俩妖精身边都跟着穿吊带短裙的漂亮妹子。
　　路过他们这桌的时候，一个妖精对着查帅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后豪气地说：“兄弟，我妞儿说你很帅！”说完一行人哈哈大笑走到前面那家卖麻辣小龙虾的场子，挑了位子坐下。
　　查帅：“……”
　　众人：“……”
　　山东同学小声问刘东：“那女的这就是看上帅查了？还让男朋友给支会一声？”
　　刘东说：“哪儿啊，就打个招呼的，你想多了。”
　　查帅问唐哲：“那俩妞儿怎么样？”
　　唐哲说：“还行吧，太妖了。”
　　查帅说：“我就喜欢这种妖精。”
　　刘东说：“一般吧，这样的美女到处都是，一抓一大把。”
　　湖南同学和山东同学就开始讨论美女。


第7章 初战告捷
　　查帅瞅了唐哲一眼，露出得意的神色，那意思是，瞧我挺有魅力的吧，大美妞还对我吹口哨呢。
　　唐哲翻了个白眼，堵气似的，也把T衫给脱了，露出光溜溜的上半身，无所谓的表情瞅了查帅一眼，继续夹菜吃。
　　吃了半小时也没人再来关注他们这桌，查帅对唐哲说：“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你瘦得跟排骨似的没什么看头，妞儿都被你吓跑了，都影响我们这桌的风景了。”
　　唐哲气得直噔眼。
　　查帅摊手做无耐状：“我是说实话，量力而行嘛，你啥时候炼出肌肉，啥时候再脱吧。”
　　唐哲发怒：“喂，傻大个，我忍你很久了，凭什么？”
　　查帅得意的伸出手臂，炫耀结实的肱二头肌，又拍了拍强壮的胸肌：“就凭这个，没有料的就不要显摆了嘛。”
　　唐哲：“……”
　　刘东笑道：“话说美女能看上你，身材只是第一步，后面的要求还多着呢。”
　　唐哲“哼”了一声，拿酒瓶子与刘东碰了，喝了一口啤酒说：“就是，你以为妞儿只看你外表啊？得看实力，这年头有实力的才有吸引力。”
　　查帅说：“知道你有实力，你川外吗？川外了不起啊？川外能当饭吃啊？”
　　唐哲瞄了查帅一眼：“你这傻大个懂个屁，外表能当饭吃吗？”
　　查帅做了个挺胸收腹的动作，自信的说：“黑皮猪你还是个小孩子，不懂，器大活儿好就能当饭吃。”
　　众同学听得爆笑，都是年满18岁的成年人，话题说到后面就开始荤素不忌了，一群人笑得东倒西歪的。
　　刘东抱着肚子笑得不能停，眼泪都飚出来了：“你俩太好玩了，我的肚子都笑疼了。”
　　几个男生就开始讨论到哪里看漂亮妹子，又开始聊重庆妹子的性格，继续讨论如何追妹子的话题。
　　查帅也插嘴讨论：“告诉你们，我到重庆来念大学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泡大美妞，这儿是天堂啊。”
　　山东同学说：“说得我都动心了，我想先交往个妹子试试，毕业了带回山东当媳妇。”
　　大学生活多姿多彩，一桌人聊妹子、聊大美妞，同归而殊途，异曲而同工，居然交流无阻碍。
　　饭后查帅说要送唐哲，刚聊到上次查帅和唐哲从川外出来就坐错车迷路的事，刘东给详细讲了该怎么坐车回川外，就跟同学告辞了。
　　俩人一路走到公交车站，默默的等车。
　　车很空，坐位还有很多，查帅找了个双人座的位置，让唐哲坐里边靠窗的位置。
　　查帅见唐哲这么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就问：“黑皮猪你生气了？”
　　唐哲嘴角扯了一下，说：“哪能啊，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黑皮猪，我就想让你多笑，你以前很喜欢笑，这次重逢，你变了，变得不喜欢笑了。我就是想着法子逗你笑的，你能懂哦。”
　　唐哲想了想，突然就乐了：“查哥，我知道你为我好，我是成年人了，心性已经定型了，你真不用这么逗我，我会自我调节的。”
　　查帅还想说什么，嘴巴张张，又没说出口。
　　唐哲看了他一眼：“怎么现在安静了，刚才你不是挺乐呵的吗？全场就你最聚集，怎么现在闭嘴变成小媳妇儿了？”
　　查帅说：“那是，我本来就是焦点中的焦点，我不说话坐这儿也是安静的美男子。倒是你呀，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脱衣服，你怎么全身都那么黑啊？有人身子白，脸黑；有人身子黑，脸白；你真是与众不同，黑成一片，跟非洲兄弟似的。”
　　唐哲吼他：“我哪里黑了？你比我还黑呢，还好意思说我？”
　　“我这叫健康色，日光浴晒出来的效果，你是天生黑，你以前胖，看上去又黑又胖。现在瘦了，看上去又黑又瘦。”
　　唐哲气得挥手就要揍他：“你不损我就过不去是吧？我让你试试天生黑，你这欠揍的傻大个……”
　　车上有乘客偷偷打量这边，查帅赶紧说：“继续打，用力打，车门口站着一个妖精往我这边看呢？再打热闹点。”
　　唐哲抬眼看了看门口，靠近车门的位置有个胖老头子正在看他们这边。
　　唐哲突然就笑了，低声捂嘴笑：“查哥，你是8岁到80岁的来者不拒吗？哈哈哈……”
　　查帅也笑了：“笑了，终于笑了，黑皮猪，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唐哲马上收了笑，白了他一眼：“至于嘛？”说完没忍住，又笑出来。
　　车辆停靠，唐哲崔促查帅快下车，这里下车走几分钟就到查帅的学校了。
　　查帅八风不动的抱着手坐着：“我送你回川外。”
　　唐哲说：“你送我回去再坐车回来，一来一去太麻烦，路又远，浪费时间。”
　　查帅淡定地说：“你们学校的妞漂亮，上次我就看到几个小妖精挺不错的，我得多去你们学校转转，再来个偶遇之类的，你不要打扰我的兴趣。”
　　唐哲：“……”
　　后来查帅寻着机会都要来找唐哲，还带着唐哲一起在校园里转弯，看到大美妞就悄悄评论，俩人都小声说大声笑，好像回到军区大院里的时光一起品评大头兵似的。
　　查帅常来看唐哲，借机寻着大美妞，他还真在唐哲他们学校碰上了至爱。
　　那时候大一下学期刚开学，查帅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给唐哲送来，都是从家里带来的，查妈担心儿子没吃好没穿好，塞了两大箱子，查帅看了脑袋疼，还是听从母亲的吩咐给杠上火车了。
　　下了火车查帅肩挑背扛还拖着两件箱子，跟老黄牛似的终于招了辆出租车。
　　查帅直接吩咐把车开到川外。
　　唐哲出来接的，看到这么多东西都吓傻了，查帅指着地上的东西说：“这些你自己挑，看上什么拿什么，想拿多少拿多少，一趟搬不完再来搬。我是不想扛这些东西了，放我宿舍都堆不下。”
　　唐哲看了看，这么多东西也拿不了，又回宿舍拖着带滑轮的空箱子下来，挨着把查帅带来的东西给挑出来放.空箱子里，再给拖回宿舍。
　　查帅就这么站在路边等着，他得守着这么一大堆东西。
　　一个身穿单衣的学生，戴着耳麦，一边听歌，一边朝这边跑来。
　　查帅只瞄了一眼，就知道这妞儿是他的菜。
　　重庆的冬天不下雪，最低温2-7度，虽然不用大棉袄大棉裤那么夸张，也不可能穿这么少出来。单衣单裤在跑步，还戴耳麦听歌，这是要勾引谁啊？
　　查帅喊住：“唉，这位同学，请问一下……”就这么装做是问路的。
　　其实他也没想过这么就勾搭上了，就想着跟大美妞聊两句，解解馋也是好的。
　　马修停下脚步，往查帅这么一打量，眼珠子就贴上了。
　　查帅假意的问了图书馆在哪里，马修摇摇头，都没注意查帅刚才问了些什么。
　　天气很冷，吹着寒风，路上行人匆匆，俩人就这么站在一堆行李旁边，互相保持距离的看着。
　　查帅心说这妞儿太正了，清秀干净不做作，眉眼清纯水灵灵，太好看了。
　　马修心说这人太帅了，身材高大又魁武，英气十足太有味道了。
　　查帅心说这妞儿要跟我吧，我死都愿意啊。
　　马修心说我要是跟了他，美死了。
　　唐哲拖着空行李箱下来，就看到这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的查帅和马修。
　　马修看到唐哲，眼光一跳，就朝唐哲伸手主动介绍：“你好，我叫马修，法语大三。”
　　唐哲还没说话，查帅一把抓过马修的手：“你好，我叫查帅，教育学院的。”
　　唐哲翻了个白眼，就不搭理这俩人，又蹲下收拾了点东西，给装箱子里，头也不回的拖着箱子走了。
　　查帅就跟马修热聊起来，说到后来，查帅抱着这些年货就说要送给马修，他说这些就是家里带耒送人的，该送的朋友都送了，这些也是剩下的，要不嫌弃，尝尝他带的特产吧，你也不用出力气，我给送你宿舍去。
　　马修也乐意带查帅回自己宿舍，他也盼着能发生点什么。
　　马修抬手捂嘴笑，腰身也跟着笑声摆动，走路的时候扭啊扭的，他接过查帅递来的东西，放一边，顺便握住查帅的手。
　　查帅反手把这只白细纤瘦骨节分明的手给抓住，假装看了一会儿手相：“哎，你这手纹好，一看就是……就是……有好事要发生。”
　　他差点顺囗说“一看就是富贵命”，觉得这句话太油滑了，他的形象是憨厚青年，不是跑江湖的老油子，就改口说“一看就有好事要发生”。
　　马修含笑问：“有什么好事？说给我听听。”
　　查帅认真地说：“桃花远。”
　　马修就笑了，不但没有抽出这只手，反而另一只手也伸来摸上查帅的手背，就这么笑着，一句话也不说。
　　查帅也跟着笑，也不说话。
　　他看着马修的眼珠子里只有他自己的模样，俩人双手这么握住，内心春暖花开。
　　初次见面，怎么可能马上就走，请吃饭是必须的，查帅将自己的行李都放在马修的宿舍。
　　“咱们去吃饭，这些东西我待会儿过来拿。”
　　肯定不能现在拿，吃了饭过来拿又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查帅给唐哲打电话，说在校门口等，约上一起去吃饭，唐哲应了。
　　第一次约吃饭，查帅还是有点保守，主动约唐哲，搭上个电灯泡，何况唐哲也是同类人。
　　唐哲穿着一件格子衬衫打底，外穿一件收腰款小西装，就这么跑下楼来。
　　查帅看了皱眉：“你穿这么少不冷啊？”
　　唐哲看到马修怔了一瞬间，他没想到马修还在这里，也不知道这么快搭上爪子就要一起吃饭了。
　　唐哲手里拿着一瓶古龙水，收也不是，递也不是，想了想，还是递给查帅。
　　“这是送你的，刚拿了你这么多东西，礼尚往来。”
　　查帅研究了一下：“香水？你送我香水？”
　　唐哲说：“这是古龙水。”
　　“古龙水是什么？肯定不好闻……”
　　唐哲用手往自己衣领处扇了两下：“你没闻出来吗？这是男人专用的。”
　　查帅凑过去闻了一下，囧道：“好难闻，我不习惯这味，我要吐了……”
　　唐哲：“……”
　　马修含蓄地笑道：“古龙香水是一种含有龙涎香与2-3%精油含量香型的香水。”
　　查帅说：“好像你很有研究，你喜欢这种味道？要不你拿去用吧。”就把香水往马修这边一递。
　　马修矜持地摇头：“不好吧，这是你的朋友送你的。”
　　查帅不容分说的塞给马修：“这有什么，黑皮猪是我好朋友，他不介意。”
　　马修失笑：“……”
　　唐哲：“……”
　　三人找到一家安静的饭馆，查帅抽出桌上的纸巾给擦了椅子，让马修坐下，又把椅面给擦了，点了菜又让老板倒了开水，查帅又把碗筷用开水给冲洗了，当然他不可能只给马修一人这么做，他把三人的碗筷都给冲洗了一遍。
　　马修说：“看不出来你挺爱干净的。”
　　“那当然，我们军区大院出来的，都挺爱干净的。”
　　唐哲暗中翻了个白眼，他还是第一次见查哥这样擦桌子椅子冲洗碗筷的。
　　马修对军区大院的话题很有兴趣，查帅事无俱细，问什么都能聊半天，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唐哲全程跟摆设似的，基本只带了耳朵来，嘴巴忘在家里了，不说话。
　　马修看了唐哲几眼，靠近查帅小声说：“你朋友看上去不太高兴，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查帅说：“哪能啊，你给黑皮猪介绍个男朋友，他就高兴了。”
　　宿舍里四手相握的那一刻，查帅已经确定了马修是同类人，所以说话就没有这么藏着腋着，直接让马修给唐哲介绍男朋友。
　　唐哲不知道宿舍里发生的事，也不知道刚认识半天，查帅与马修已经互相确认了同类人身份，当他听到查帅让马修给他介绍男朋友的时候，瞬间表情就怒了。
　　查帅安抚唐哲：“别激动，马修和我们一样。”
　　马修干笑了两声，因为有点尴尬，就问唐哲喜欢哪种类型的男朋友？
　　查帅接嘴：“他喜欢比他矮的。”
　　唐哲说：“我喜欢依赖型，听话懂事型，眼大肤白屁股翘型，伪娘娇小病弱型。”
　　查帅也是第一次听说唐哲的兴趣爱好，顿时惊得接不上话了。
　　马修愕然：“啊，你是攻？我还以为……哈哈，对不起，看走眼了……”
　　唐哲挑眉微抬下巴：“废话，我当然是攻。”
　　查帅说：“我和黑皮猪都是攻。”
　　马修：“嗯，我看出来的，我知道你是攻。”说完脸红就低头了。
　　查帅说：“这事还真要你帮忙，黑皮猪内分泌失调，脾气不太好，你替他找个听话的男朋友就好了。”
　　马修笑了笑：“这要看缘份，我尽量。”
　　三人吃完饭，查帅结了帐，在等老板找补零钱。
　　马修掏出刚才查帅给他的古龙水在衣领处试了一下，似乎对这种味道很满意。
　　查帅接过补来的零钱看到马修在试香味，就说：“这个味道真香，挺适合你的。”
　　马修笑道：“是吗？”
　　俩人都忘了之前查帅还说闻到这味要吐了。
　　唐哲：“……”
　　查帅送唐哲回宿舍，看着唐哲上楼的背景直到消失。
　　马修似有所思地说：“他的情绪很低落啊。”
　　查帅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唐哲的糗事，只能挑些无害的说：“他失恋了。”
　　马修哦了一声，俩人一边往马修宿舍走，一边聊天，马修问了唐哲为何会失恋。查帅也不能说得太仔细关于补习班老师的事情，过于隐私，就含糊的说不太清楚，只知道唐哲失恋了。
　　马修问：“你呢，你失恋过吗？”
　　查帅眼珠子转了一下：“我还没谈过恋爱，想失恋也没地儿失去。”
　　马修就笑了：“你这人真有意思。”
　　回到宿舍，查帅提着拉杆箱，好像没有理由一直留在别人的宿舍里，又不知道该再找什么借口留下来。
　　马修也不说话，就这么靠在门边，眼晴含笑的看着查帅。
　　查帅依依不舍的说：“我走了，明天过来找你玩。”
　　马修：“嗯。”
　　查帅吸了口气，一手扣住马修的后脑勺，嘴唇就压上去了。
　　这是一个深长的，耐人寻味的吻，查帅是真没经验，曾经强吻被人砸，曾经暗恋直男被甩，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接过吻。
　　他粗鲁的把舌头伸进对方嘴里，贪婪的，狂野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诱人的角落。
　　马修推了他几次，肯定是推不动的，查帅心想好不容易亲到，怎么可能让你轻易推开。
　　直到门外传来说话声，俩人才分开。
　　门外说话的声音又走远，原来只是路过的。
　　查帅看着马修脸红的样子，就开始笑。
　　马修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查帅说：“没什么意思。”
　　马修摸了红肿的唇问：“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查帅痞痞的笑：“嘿嘿！意思意思，意思意思。”
　　马修想了想，脸上笑开一朵花似的：“你这人真有意思。”
　　查帅伸舌头舔了一下唇角：“小意思，小意思。”
　　马修就不说话了，说不过查帅。
　　查帅靠近他的耳朵，亲了一下说：“我空了来找你玩。”
　　马修红着脸给他开门，查帅拖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马修坚定的站稳了，没有冲出来十八相送。
　　查帅初尝两情相悦的滋味，内心各种亢奋，他需要与人分享，回学校安顿后就给唐哲打电话。
　　“啊？都亲上啦？”唐哲在电话那头听了也有些吃惊：“第一天认识就亲嘴，明天是不是就要开.房了啊？”
　　查帅说：“不能，我明天开始就要忙了，下周才能过来，要开.房至少也得等下周。”
　　唐哲：“……”
　　查帅就开始叭啦叭啦自顾自的讲：“你没看到他那小眼神，分明舍不得我，想送我的，可他忍着，绷着，看得我那个瞅心哦。”
　　唐哲问：“硬了？”
　　“废话，能不硬吗？不过我穿的长羽绒服，背包搁胸前，看不出来。”
　　唐哲：“……”
　　查帅又讲了一阵，才挂了电话，然后就开始吃吃的笑，掏出手机就给马修发短信，那边也回复得很快。
　　古有鸿雁传书，一个来回小半月就过去了，今有手机发短信，一个来回3分钟。古人聊了一年的话题量，查帅两天就聊完了。
　　查帅开学前几天忙过了，就开始计划怎么抽出时间约马修。
　　第二次约会，查帅肯定不会再带唐哲这个灯泡了。
　　俩人就约在沙坪坝步行街中心商业区，查帅赶到的时候，马修已经站在前面等他了。
　　查帅走过去，俩人就像傻子似的互相看着笑，然后牵着手去吃饭。
　　查帅第一次拿着身份证去开.房，心里各种忐忑不安！他的年龄已满18岁，为什么还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呢。
　　他将房号发给马修，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里的人握拳鼓励。
　　“加油，今天脱单！哦不对，今天破处！不对，是破身！也不对，管他什么乱八七八糟的，今天要开荤了！加油！”
　　马修刚进来就被查帅给压在门后边吻，吻得昏天黑地的。
　　他用力推崔促查帅去洗澡。
　　查帅洗了个战斗澡，就这么光溜着全身出来了。
　　马修啐他：“也不围条浴巾。”
　　查帅：“围了马上就要脱，麻烦。”
　　马修：“……”
　　查帅也不太懂前戏该怎么，也不太理解下面的人感受，心想着糊弄过去就行了。
　　过了会儿马修就开始叫停。
　　查帅心说润滑油也用了，扩张也做了，我刚进来怎么就叫停了。
　　马修说：“疼，疼，帅你先出来，我疼。”
　　查帅心说现在要我出来太晚了，要真出来了，我就怂到家了，干脆死皮赖脸的一用力，全部进去了。
　　马修惨叫一声：“帅，你好棒。”
　　查帅：“……”
　　到底是疼，要让他出来，还是好棒？
　　查帅蒙圈了，也懒得管了，就这么不依不饶的压着人按自己的意愿来。
　　马修嗓子都叫破了，开始还在喊：“帅，我爱你。”后边就嚷：“老公，老公，美死我了。”
　　查帅无法理解马修喊这么多乱七八糟前后不搭调的话是什么意思。
　　后来马修瘫在床上都起不来了。
　　查帅抱着他一阵亲吻，口水把人脸上都亲遍了，俩人说一些亲密的话。
　　马修说：“老公，以后你可不能甩我，我要赖你一辈子。”
　　查帅听了这话甜到心里，跟喝了蜜似的：“媳妇儿，以后老公疼你。”


第8章 失败告终
　　睡了一觉，马修醒了，说肚子饿，俩人又洗漱收拾好下楼去找吃的。
　　查帅计划晚上再回学校。
　　马修拉着不让芚走，说是已经开了房间，明天中午12点前退房不会再另收费，今晚就别回去了，就住这里吧。
　　查帅觉得路程太远了，明天早上第一节 课，如果今天晚上住下，明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往学校赶。
　　马修腻着他说：“你明天再走吧，晚上咱们抱着睡觉。”
　　查帅一听这话，抱着睡觉也挺好的，就同意了。
　　商业圈到处是吃的，查帅寻了家快餐店，觉得这家看起来卫生条件还不错。
　　马修拉住他表示不愿意吃快餐：“我们去吃牛排嘛。”
　　俩人又去吃牛排套餐。
　　用了晚餐又去逛街消食，马修在男士用品店转悠，光看不买。
　　查帅问他有没有看上的？要有，咱就买。
　　马修摇摇头：“太贵了，我们还是学生，不要买这些贵的，看看就行了。”
　　查帅觉得媳妇儿受委曲，跟了自己还过得这么节省，就非要买。
　　俩人争了许久，马修说：“要不你给我手机充点话费吧，这些东西真不能买，谁都知道这里面利润高，买了就成冤大头了，我要替老公省钱。”
　　查帅看着这么懂事的媳妇儿，心里默默流泪，就让马修等等，跑到旁边的移动营业厅，给媳妇儿手机充了三百块钱。
　　俩人逛了街，消了食，又回到宾馆，马修伸手摸了一下，笑道：“老公，你又想要了？”
　　查帅说：“我是挺想的，就怕你喊疼，我担心你累了。”
　　马修笑着摇头，就这么把脑袋靠在查帅的肩上。
　　查帅也想慢慢享受这温存时刻，可，刚开了荤尝过甜头脑子里全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控制不住。
　　马修洗澡的时候被要求一起洗，然后，查帅把人压在马桶上用劲儿，马修一边呼爽一边求饶，查帅又把人提起来压到冼手盆上，边看镜子边用劲儿。
　　查帅觉得自己是不是真有点变态啊？为什么面对镜子没有羞耻感，反而更兴奋呢？
　　马修的身子软得跟面条似的，就这么窝在被子里。
　　查帅看得心痒痒，想再索求，又怕吵醒床上的小仙女。
　　他起身坐在窗台边抽烟，看着窗外的广告灯箱，又看了时间，凌晨四点半了，想了想，还是掐掉香烟掀起被子砖进去。
　　马修半梦半醒的又被压住，像在做忄生梦似的，耳边听到有人唤他媳妇儿，乐得像在云端飘。
　　查帅赶到学校后给马修发了短信，问起床没有，一直沒回复。
　　下了课快11点了，还沒回短信，不放心的查帅又打电话过去，崔起床。
　　马修被崔起来，终于赶在12点前退了房。
　　谈恋爱的感觉很美妙，何况是两情相悦。
　　作为学生，读书谈恋爱最大的痛苦是沒钱。以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要养小仙女，钱就不够用了。
　　查帅对钱沒多大概念，不富裕也没缺过钱花。
　　马修看上的东西虽然百般推迟不要，查帅勒紧裤腰带也要给他买。
　　有时候来找马修也要顺便叫上唐哲，马修给唐哲介绍了一个仙气飘飘伪娘系大眼睛尖下巴。
　　唐哲与人约了两三次，说不喜欢。
　　过了俩月，唐哲找到小嫩零，网上聊到的，见面后感觉还不错，很乖巧的样子。
　　查帅和马修，唐哲和小嫩0，四人约着去吃饭，围着校外林荫小道转圈儿。
　　唐哲和小嫩0好的时候如胶似漆，翻脸的时候就打冷战。
　　查帅的感情顺利，媳妇儿乖巧，开始自我感觉澎涨，自封爱情专家，看到唐哲和小嫩0冷战就想从中给点意见。
　　唐哲听说查帅要给意见，冷笑一声看着查帅：“傻大个，我以前觉得你是假傻，装傻。现在发现你是真傻。”
　　查帅完全不介意唐哲说他傻：“傻人有傻福，我是想你过得开心，冷战伤感情，你告诉我原因，我替你分析分析。”
　　唐哲咪瞪眼看他：“我要知道原因还生气个屁！他跟我闹，说我不爱他，我还能说什么？”
　　查帅左右看了看，小声的问：“你们做一次多久？”
　　“什么做一次多久？”
　　“哎！就是做哪个的时间。”
　　唐哲默了默，听懂了查帅在问什么，也坐直身子左右看了看，小心地问：“这跟做哪个时间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查帅说这话时表情极度认真。
　　唐哲想了想说：“大概十多二十分钟吧！要依当时的状态和心情而定。”说完斜眼打量查帅：“你问这事做什么？”
　　查帅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我媳妇儿从不跟我闹是为什么？我们一次要做四五十分钟。想让媳妇儿顺从只有一个法子，干到他服为止，要再闹，不要跟他讲这么多道理，继续干.他。”
　　唐哲：“……”
　　查帅提了个由衷的建议：“黑皮猪，你压不住人家，多吃点羊腰子，或者牛鞭也行。”
　　唐哲：“……”
　　“黑皮猪你别瞪我，我不建议吃药，是药三分毒嘛！食补最好，还有韭菜也是壮.阳治肾.虚的。”
　　唐哲抄起手机当板砖就砸他：“老子壮死你个太阳的，老子现在就把你揍到肾.虚！”
　　查帅边躲边说：“忠言逆耳，忠言逆耳！”
　　唐哲气红了脸吼他：“绝交，老子跟你绝交。”
　　说得出还真做得到，当天就把查帅的电话拉黑了。查帅每次打电话都是正在通话中，直到一个月后才晓得自己的电话被唐哲拉黑了。这才死皮赖脸的跑去唐哲那里求原谅。
　　查帅这边感情稳定，除了缺钱，没什么烦心事。
　　查帅找了份兼职，每周工作4天，下午开工，晚上10点收工，库房搬运工。每月工资只够出去玩两次。
　　唐哲也有兼职，替人做翻译，同样的工作时间，收入是查帅的3-4倍。
　　查帅听了十分羨慕。
　　大一暑假，查帅先给父母汇报，就不回家了，要打工，那边查妈又是各种吩嘱，各种叮咛。
　　那段时间是查帅最穷的日子，马修从不抱怨老公没钱，俩人开.房的档次也在降低，初次找的宾馆，后来找小旅店，然后找钟点房，再后来找钟点房的钱都没有了。
　　马修说：“老公，要不以后用我的钱吧。我替人做翻译也能挣点钱的。”
　　查帅就板脸不同意：“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马修脸红的依在查帅身边：“老公，你真好。”
　　查帅觉得对不起媳妇儿，人跟着他受苦了，可他的性格绝不可能花媳妇儿的钱。
　　马修表示不介意：“咱俩一起努力创造美好的未来，将来回忆起来，曾经吃过的苦也是甜的。”
　　没钱的小情侣就吃素面，坐车选没空调的普通车，没钱开房吹空调，就逛商场蹭冷气，商场的厕所很干净，查帅就拉着马修在厕所里做。
　　俩人觉得这样也挺刺激的，因为都是第一次尝试。
　　查帅担心马修叫唤的声音被人听到，就给人嘴里塞着不让发声，马修也挺配合的，顺从又听话。
　　唐哲给查帅打了电话，问傻怎么这段时间都不来找他了？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查帅就把大概情况给说了，现拉着小仙女到处找地方打野战呢，实在是没钱了，等发了工资再过来找你吃饭吧。
　　唐哲问他：“要不我借你钱吧，我挣得多。”
　　查帅说：“什么话？我自己养媳妇儿，怎么可能找别人借钱？”
　　唐哲：“……”
　　暑假已过半，库房搬运的工作领了最后一笔工资，查帅跟老板说要辞职。
　　查帅应聘上一家全国连锁餐饮店。
　　那边人事部也面试了，觉得查帅条件不错，要身高有身高，要模样有模样，就说可以参加培训上岗，工资待遇比库房搬运高出一倍不至。寒暑假全职，平时兼职，毕业后优先录取传为合同工。
　　查帅给唐哲打了电话，说约上唐哲的小嫩0，他刚领了工资，后天出来吃饭。
　　唐哲说：“查哥，你今天就过来吧，我单独找你有事情。”
　　通常唐哲不能在电话里说的事情，就要求见面。
　　今天马修不在，查帅去了也不能顺便找媳妇儿，他想着好久都没单独跟唐哲聊聊了，之前去找唐哲，时间上总是很赶，没时间好好说话，就答应了。
　　唐哲在校门口的公交车站等着，查帅还没下车，从窗户就看到了，唐哲还在不停看时间，好像等了很久的样子。
　　查帅跳下车，唐哲赶紧上前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才来？”
　　“刚才堵车，等久了吧。”
　　唐哲很少来车站等他，貌似今天真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查帅说。
　　查帅跟着唐哲在校园里左转右转，直接就走到侧门出口，查帅心说其实大门口外边就有很多吃的，何必走这么远绕过来嘛。
　　唐哲解释：“侧门外开了家新馆子，都说好吃，去尝尝。”
　　查帅无所谓，只要好吃，多走点路还是没关系的，大门外的小店都尝遍了，尝点新鲜的也好。
　　“喂喂，黑皮猪，你看你看，劳斯来斯……”
　　刚走出侧门，就看到一辆豪车，查帅喜欢车，也会开车，军区大院里跟着汽车班混熟了就能摸车，查帅原计划考驾照，因为手里没钱，考照的计划只能往后推。
　　查帅的性子改不了，看到好车就亮眼，赶紧位住走在前面的唐哲，让唐哲停下来。
　　唐哲就停下来等着。
　　查帅跟第一次进城没见过世面似的，一路惊叹之声不绝于耳：“黑皮猪，这里怎么停了这么多好车啊？跟开车展似的。”
　　唐哲笑了笑，靠近查帅低声道：“这事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咱们学校每逢周末，法定节假日，寒暑假这几个时段，全市所有的名车都要开这儿来。”
　　“开来干嘛？”
　　“你傻啊，用脑袋想想呀……”
　　查帅想了想：“停在这儿，等晚上集合飚车？”
　　唐哲：“……”
　　“这附近有修车的？”
　　唐哲一拍脑袋：“败给你了，这些车是来接送人的。”
　　“哇塞，你们学校有钱人这么多啊，将来都是要出国的吗？”
　　唐哲翻了个白眼：“傻大个还不懂啊？这不是学生家长的车，这些是泡妞专用车。”
　　查帅：“……”
　　唐哲说：“其实每家高校都有漂亮妞，有洁身自好的，有勤工俭学的，有攀龙附凤的，都很正常。只是咱们学校的漂亮妞数量太多，多到名气很大的地步，就像人一提北影上戏就会想到很多俊男美女。我这么说并不是歧视，有市场就有需求，拿平常眼光看待就行了。”
　　查帅懂了，宿舍夜谈会时几个舍友最喜欢谈论这类似的话题，音大艺大这些院校貌似都有类似的风光场景，只是他就没想过能亲眼见到这场景。
　　查帅闭了嘴，沿着人行道就这么一辆一辆车看过去，哇，果然啊，渝字头川字头的牌照的车都有，超跑也来了，他来重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渝字头牌照的超跑，貌似全市的豪车都在这里云集啊。
　　俩人走了一段，查帅停下来说：“等等，我们重新走一遍。”
　　唐哲满脸问号。
　　查帅说：“重新走一遍，我要拍照。”
　　唐哲：“……”
　　查帅心说，我就这么没出息，太鲜奇了嘛。
　　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手机照相功能还是初级，相素很低。
　　唐哲就这么陪他在这里磨蹭，每辆车都亮眼。
　　车里没有司机候着的，查帅就站到车旁边，让唐哲给拍合照，当成旅游风景点似的。
　　唐哲：“……”
　　查帅挨个往车里边打量，车窗都贴了膜的，他也没有看得太明显，就瞄一眼，看是否里边坐着人，若是没坐人，才好意思合影留恋。
　　身边的车门突然就开了，出来一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中年男人，转头对车里的人说：“出来吧。”
　　里边出来的人与查帅对看一眼，都怔住了。
　　马修没料到刚下车就与查帅碰个正着，查帅也没想到重新走一遍与小仙女碰个面对面。
　　突然就尴尬了。
　　两秒钟后，男人冷着脸问：“马修，你们认识？”
　　马修双眼一闭，再睁眼调头说瞎话：“不认识。”然后就装傻白甜，回头一笑：“我们走吧。”
　　男人正眼打量了查帅一眼，一把伸手扣住马修的屁股，给拧了一把，笑道：“乖。”
　　查帅双眉一皱，朝男人吼去：“你干什么？”
　　男人拍了拍衣服，皮笑肉不笑地怼他：“老子干什么，关你鸟事。”
　　马修赶紧护住男人，很害羞的样子说：“我真不认识他，他追过我，我没同意。”
　　男人鄙视的眼光如利箭般将查帅看穿，查帅全身行头加兜里的钱不超过2000块。
　　攻斗的结果。
　　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中年男人完胜。
　　男盯着查帅的眼睛，眉毛一挑，挑畔道：“他已经跟了老子3年，你小子给我注意点儿，以后走路别碰上我，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然后关了车门对马修说：“乖，我陪你去取东西。”
　　马修依偎在男人身旁，经过唐哲的时候翻了个大白眼，事情穿帮了，也没要掩饰了，俩人就这么走了。
　　查帅：“……”
　　面对端上来的菜，查帅大口吃着，胃口很好似的，像昨天晚上没吃饭专门饿着肚子来吃自助餐，一边吃一边呼喝让唐哲多吃点，加了一瓶啤酒，又加菜炒了个鱼香肉丝。
　　唐哲细口细口的嚼着，突然一放碗：“你心里难受也不用这样吧，这么多菜，当心吃撑了。”
　　查帅说：“我才不难受呢，我是真饿了。”
　　唐哲就停筷子不吃了，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你有话就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你吃这么多，很吓人。”
　　“你要我说什么？”
　　“想说什么都行，别一直吃，我看了害怕。”
　　查帅放下筷子，随手抹了嘴巴：“不吃了，一点也不好吃，你找我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吗？什么事？说吧？”
　　“忘了。”
　　查帅：“……”
　　结了帐，查帅坐在饭桌边吸烟，看着店外街面上的豪车一辆辆开出去，又陆续有一辆辆的豪车开进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俩人又沿着这条路走回去，停路边的豪车已经换了一批，有漂亮妹子上下车，有大美妞上下车，查帅都不想关注，他觉得太没意思了，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你打算怎么办？”唐哲问他。
　　查帅急忙摆摆手，快步走到路边的垃圾桶，张口“哇”的一声翻肠倒肚，将刚才吃的都吐出来。
　　接过唐哲递来的纸巾，查帅擦了嘴说：“那家餐馆不卫生，我吃了胃不舒服。”
　　唐哲：“……”
　　俩人坐在校园的椅子上，就这么静坐着，互相陪着。
　　查帅突然说：“黑皮猪。”
　　“嗯！？”
　　“我想起去年带你去吃夜火锅，我脱得光溜溜的，有个大美妞对我吹口哨，我还很得意，以为自己很有吸引力。那天你跟我说，外表不能当饭吃，要注重内在。我那时候还跟你争论，我说器大活儿好就能当饭吃。”
　　“嗯，我记得。”
　　“现在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外表真的不重要。”
　　“嗯。”
　　“我想通了，我要努力挣钱，我要挣很多钱，我不能再让人把我看低了。”
　　“嗯。”
　　“我以后也要开着豪车泡大美妞，我要当总攻。”
　　唐哲：“……”
　　那家餐馆连锁店要求上岗前需要体检，餐饮行业执健康证上岗这是基本条件。
　　查帅想着办了健康证就有了餐饮行业从业资格，既使以后不在这家连锁店打工，还可以去别的餐饮店打工，就很积极的去跑手续。
　　要办健康证需要去医院体检，公立医院一向生意火爆，跟春运火车站似的。
　　查帅跑上跑下，叫号取了结果就准备跑下一道程序。
　　旁边一个瘦高的男人就拍了查帅的肩膀，查帅肯定不会拒绝有帅哥找他搭讪。
　　男人把查帅拉到旁边说请查帅帮忙，给查帅300块钱，让查帅替他抽血。
　　查帅：“啊？”
　　男人看他这么茫然的样子又说：“你就拿我的单子，去那边抽血的地方，找护士抽血，完事后我给你300块。”
　　查帅还以为这人看上他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找他抽血啊？
　　男人看他有点不情愿又没有拒绝的样子，以为他是嫌气价钱低了，又说：“要不600块？”
　　查帅心想这是医院，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会被人怎么样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600块的时候查帅就没想太多。
　　男人把单子递给查帅，查帅看了一眼，知道男人为什么跟他搭讪来找他了，因为单子上贴着证件照与查帅的脸型与五官轮廓有几分相似。
　　查帅拿着单子过去，抽血处很多人。
　　排队的，咨询的，抽了血压着棉球休息的。
　　护士忙得很，接过查帅递来的单子扫了查帅一眼，手脚麻利的替查帅抽血，抽完在单子上记录了取化验结果的编号，让去那边候着排队拿化验单。
　　查帅从头至尾都是懵逼的，整个过程不到3分钟，当他拿着单子起身的时候，守在一旁的男人就把他带到角落，爽快的掏了600块钱递给他，同时男人拿过那张单子。
　　6张百元钞票落袋为安。
　　男人说：“留个电话给我吧，明年体检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查帅留了电话给他，才问那男人：“哥们儿，你这是怕打针？”
　　男人笑了笑说：“你之前抽血的时候我就注意你了，你拿化验结果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看着，你的肝功正常。”
　　然后就不多说，挥挥手走了。
　　查帅脚踩浮云回了学校，突然得了一笔钱，就这么轻松？他想不明白“肝功正常”是什么暗号，然后找了家网吧上网。
　　这一上网，查帅发现一个以前完全不了解的圈子，这是也他第一次接触乙.肝病.毒携.带者人群。关于乙.肝的学术信息网上实在太多，在此不一一缀述。只能简述为我国是乙.肝高发国，社会很歧.视.携.带者。这是一种长期的慢性病，患者注意身体保养不会恶化，当然也有恶化转为肝硬化的。
　　公务员，国企等单位每年要组织职工体检，抽血是必不可少的，一但血液样本被化验结果肝功不正常，例如小三阳，大三阳之类的，就会被人歧视，在单位肯定受不到重视了，同事都抗拒跟携带者同桌吃饭，因为中餐的用餐习惯，用公筷的不多。携带者想升职是不可能了；若是入职体检，肯定不会被聘用或录取；携带者不能参加餐饮服务行业这是硬规定。


第9章 灰色项目
　　相关信息陆续被搜出来，沿海地区代.检已经做成产业化，一条龙服务，当然这些新闻都是支角旮旯小道消息，没有主流媒体的跟进报道，太边缘化了。
　　查帅刚才几分钟功夫就挣了600块，这是什么概念，他兼职库房搬运月工资500块，连锁餐饮公司暑期打工，月工资1100块，加上提成不超过1300块。每个月接两单这种代体检业务，就顶上工资了。
　　就像发现一个新世界。
　　查帅又搜索了重庆地区代检的信息，居然为0！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市场空白！
　　查帅想着，自己怎么刚才也做过一次了，也算有点经验的，就找到本地健康论坛上发了几条留言，跟牛皮癣小广告似的，就发一句话，一个手机号，后边写上代.检。
　　健康证办下来了，查帅执证去餐饮公司填入职培训申请表，路上就接到要求代.检电话，电话那边儿也是男的。
　　查帅：“……”昨天才发了小广告啊！这么快？
　　直接约在医院见面，那男人见到查帅有点失望，因为跟照片上的相差有点大，担心被看出来。
　　查帅说：“我有经验。”其实也没啥经验，吹的。
　　男人递给他单子，俩人在抽血处观察了一阵，看到排队的人多起来，男人就推了查帅一把，查帅低着头就过去了。
　　抽血的护士随意看了查帅一眼，当护士准备低头看照片时，查帅立马跟闪了腰似的扭捏：“护士姐姐，会不会很疼啊？我怕。”
　　护士的注意力就被查帅吸引了，安慰他，不疼，放轻松，就没再看照片了。
　　抽完血，查帅转身递了单子，600块钱又进兜了，男人之前一直很紧张，就站在不远处观看，当他看到开始抽血的时候，高悬的心就放下了，查帅过来时，男人挺满意的，给钱爽快，又主动留了查帅的电话，说小伙子机灵，下次体检时再联系。
　　接下来的一周内，查帅又接了两单生意。
　　有一女客户，打来问有没有女替。
　　查帅问了对方年龄，脸型，就说有，女客户的体检时间是第二天，查帅当晚就在校园论坛上找到一个寻兼职的女生，先问了女生是否携带者再约出来见面。
　　脸型大概相似，查帅给女生交待了注意事项，做一次给她300块，女生挺高兴的，听上去这工作很轻松。
　　女生并不知道查帅跟女客户谈的多少钱，她只听查帅的，毕竟这工作是查帅给她的。查帅接过女客户的单子递给女生，女生就去排队等抽血，也是轻松过。
　　当护士开始给女生抽血的时候，女客户已经满意地把钱交给查帅了，并且留下查帅的电话。
　　过了两天，查帅又接了一个男客户，中年人，查帅的相貌冒充20岁至45岁以内都可以，随意切换无压力，换了一只手臂，也是轻松过。
　　虽然生意不是每天都有，前后10天不到，查帅接了4单生意，其中3单是自己做的。
　　查帅又去网吧登陆本地健康论坛，一周前自己发言的小广告，已经找不到了，可能网管给删了，可能已经沉底了。
　　他暂时不想发小广告了，他想仔细计划一下，有一个规划再继续去网上发小广告。
　　查帅把这件边缘行业当成正经生意在做，先做了份市场调整，重庆主城区客户群体的数量，需要每年定期体检的单位有哪些，目标客户有多少。
　　他还去外地健康论坛上搜同行的电话，然后打电话去咨询，用手机打的，不敢用座机，座机有区号，就曝光了，手机打过去没有地区显示。他说单位马上要组织体检了，十分担心代检的时候被医院发现偷梁换柱，这也是客户最关心的问题。
　　广东那边的回复是：我们有很多马仔，会挑选跟你长得相似的人去做，你就不用担心这个了，我们从未失手过。
　　上海那边说我们有专人给你换照片，你的照片取下来，粘上我们的照片，抽血完后再把照片换回来。查帅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的，就是撕照片的时候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把底单给撕烂了。
　　沿海地区做代检，每单1200块。
　　又联系了几处别的城市，答复都是类似的。
　　查帅做好计划反复看，突然接到马修的短信，说想见面谈谈。
　　上次见面还是大一暑假最后几天，如今再联系，大二上学期已经过半了，查帅想了想，觉得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俩人约在大都会广场见面。
　　大都会广场时属当年重庆主城区最高端的商场，港商李嘉诚投资，只卖高端顶极奢侈品。
　　马修曾经带查帅去逛大都会，当查帅看到一只普通发夹180块，一只刮胡刀片220块的时候连连摆手。
　　那时候他跟土老冒似的，全程由马修带着。
　　现在想来，他真是傻得可爱。
　　查帅在商场一楼随便找了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休闲吧，点了两杯咖啡。
　　他知道这个举动很可笑，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中年男人肯定常带马修来这种档次的消费场所。
　　两杯咖啡能证明什么？
　　只能证明他在打肿脸充胖子。但他觉得可笑也没关系，整个事件直到曝光，他才知道自己从头至尾就在充当可笑的角色，也不缺这一次。
　　马修优雅的坐着，看了咖啡一眼，犹豫着想说的话，试着问：“老公，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行吗？那事你当没看见行吗？你就当不知道，我还是原来的我。”
　　查帅说：“不可能，我那天没揍他已经给你面子了，你跟他好好过吧！以后别联系我了。”
　　马修低泣，小肩抖动：“我跟他又不是真爱，你也知道我是学小语种的，将来的工作和圈子都需要人带，他能带我进入上层圈子。我跟他是签了合同的，跟他5年，还有两年我自由了，我就……”
　　查帅伸手打断：“别说了，将来的事谁说不准，他这么有钱，你就多想点法子留在他身边吧。”
　　“留不住，他去年又签了个18岁的。”马修说：“我马上要毕业了，他给我介绍了一家外资公司，明年还要给我一套房子一辆车，老公，到时候就没人阻碍我们了。”
　　查帅说：“是真不可能了，你拿了房子和车再去找别人吧。”
　　马修不信：“为什么？我们是真爱，老公你这么喜欢我，我也很爱你。难道你不爱我了？”
　　查帅闻到咖啡的味道，耳边听着缓慢舒情的音乐，他摇头：“爱过，真的。那天的事被我看到，我一人吃了整桌菜，然后就吃吐了。我想了很多，我想你如果来找我求复合怎么办？后来我想通了，不能在一起了。”
　　安静了很久，俩人默默的喝咖啡。
　　马修又问：“老公，你恨我吗？”
　　查帅想了想，摇头：“不恨，真不恨，反而我很感激你，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快乐。”
　　马修眼圈一红，瞬间泪水充满眼眶，他抽出桌上的纸巾，沾了沾眼角。
　　“老公你要当心身边儿那位朋友。”
　　查帅眉眼一挑：“你是指哪位朋友？”
　　俩人都认识的朋友只有唐哲：“你是说黑皮猪？”
　　马修点点头：“那人很阴险。”
　　查帅说：“说清楚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修笑了笑：“没什么意思，你自己慢慢去感觉嘛，说多了我就成阴险小人了。”
　　“你别这种调调说话行吗？你要么就不说，要说就说明白，你这样说一半留一半什么意思？”
　　马修说：“你就一点没察觉出什么？就这么巧？”
　　查帅一听这话也笑了：“你当我傻啊！看到你下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黑皮猪就是专门带我来看这一幕的。不过这又怎样呢？”他心说你若没做过，就不会落把柄。
　　马修想了想：“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吗？你守着一大堆行李，我从你身边跑步过去，就这么碰上了。”
　　查帅以为他要开始回忆甜蜜过去时光，难免有些不自在。
　　“那天我们聊了几句，他就下楼来拿东西，我第一眼看到他是什么反映，你还记得吗？”
　　话风一转，说到这件事上，查帅想了想，还真不记得了，好像是大家互相介绍吧。
　　马修说：“我当时先伸手，想跟他握手做自我介绍，结果你把我的手给抓过去了。其实他之前就认识我，他早就知道我正被人养着，我怕他当时说出来才主动讨好他。后来我们交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我以为他是个耿直的，没想到这么阴险，背后捅我一刀。”
　　听到这么一大堆话，查帅的耳朵自动搜集出需要的信息：“你说黑皮猪之前就认识你？难道黑皮猪也被土豪包.养了？”这是查帅唯一觉得有可能的事。
　　马修笑了笑：“老公想多了，之前是有个老板看上了他，曾经委托我去找他谈谈，说要包.养他，条件开得比我那人开的价还高。”
　　查帅突然觉得原来黑皮猪的行情还是不错的嘛：“然后呢？包了吗？开的什么条件啊？这事我还从没听说过。”
　　“每月贰万生活费，签合同就过户一套花园洋房，一年给辆车，五年到期再给套商圈小户型。不过他拒绝了，可能没看上吧。就因为这事，我以为他是0，后来吃饭的时候，你说他是1，我想他拒绝的原因可能是这个。”
　　查帅眼晴都听直了：“哇靠，怎么没人来包.养我？”
　　马修看着见底的咖啡杯，细声细气的说：“都是1包.养0，哪有0包.养1的？”
　　俩人继续喝咖啡，都知道这杯咖啡喝完，就再没关系了。
　　“老公，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普通朋友的那种？”
　　“可以，不过不要再叫我老公了。”
　　马修：“……”
　　查帅回家的路上还在想这段对话，马修问他“你恨我吗？”其实他也说不出来，不是说爱得愈深，恨得愈深的吗？他竟然一点也恨不起来，为什么呢？难道他没能爱过马修？他竟然都忘记了当初有没有爱过。
　　想到关于黑皮猪的爆料，查帅觉得马修掺杂了私人感情在里面，并没有客观公正的评论黑皮猪。
　　站在马修的角度上看，黑皮猪带查帅抓现场是背后捅刀，是阴险小人的举动。
　　但是站在查帅的角度看，黑皮猪做得真好。
　　查帅的领地意识很强，绝不会容忍跟着自己的人脚踩两条船，而这一点，黑皮猪懂他，抓现场是手段，其目的是提醒他犯了关键性错误，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
　　所以在查帅看来，黑皮猪带他抓现场是有功的，马修只是恰好撞枪口上了，换他跟任何一个妖精好了，黑皮猪知道这类似的事都会带他抓现场。
　　查帅觉得黑皮猪真帖心，到底是自己身边的人，没有枉费他多年的悉心栽培，对他挺忠心的。
　　整理了自己写的市场方案计划，查帅就约上唐哲吃饭。
　　查帅信心满满的给唐哲讲解这个空白市场的份额有多大，又讲了沿海地区有人把这个市场做到年入数百万的规模是多么吸引人。
　　唐哲听得皱眉。
　　查帅看得很急啊：“黑皮猪，你听懂了吗？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你别顾着发呆，你倒是说句话啊？”
　　唐哲咬了咬唇，继续思考，后来被缠得没法了才说：“查哥，你就这么穷吗？穷到要靠卖.血的地步了？”
　　查帅：“……”
　　这一盆冷水拔得透心凉。
　　“这，怎么就是卖.血呢？”
　　“难道不是？去医.院抽.血，抽.完.血.拿钱？”
　　查帅：“……”
　　深受打击，第一次在唐哲跟前受到这样的打击。
　　唐哲的理解这就是卖.血.换.钱。
　　查帅说：“这是广阔的市场空间，虽然是边缘产业，有市场有需求，就有存在的必要条件，这个赚钱的机会不去做，过几年别人开始做了，空白市场就被人霸占了。”
　　“空白市场多了去了，赚钱机会到处都是，走.禾厶.也赚钱，泛.毒.也空白市场，你怎么不去做？不能为了钱，去干挺而走险的事。”
　　查帅争论：“这能跟走.私泛.毒相提并论吗？歧.视.携.带者不公平，我是在帮助携.带者。”
　　唐哲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沒有公平可言，只有规则与秩序才是生存法则。”
　　查帅就开始说起携带者会受到哪些歧视的案例，认为这个行业不是违.法，是边缘灰色地带，可以从中挣钱。
　　唐哲还是坚定不移的认为：“不属违.法也属于破.坏秩.序的行为，餐饮行业不让携.带者入职是为了消费者好，当初制定这个规则就是怕消费者被传染上这病。”
　　查帅说：“你看你看，你这话就是歧视了吧！你不能歧视携.带者，他们有苦衷需要大众理解，就像我们GAY一样需要大众理解，我们要共同反对所有歧.视和不公平。”
　　唐哲依然坚持自己的观念：“有人卖.身的，有人卖.肾的，有人卖.血的，都是自我作.贱，拿爹妈给的身体自我遭.踏。”
　　俩人唇枪舌剑谁也不能说服谁。
　　后来俩人都气呼呼的，都不说话了。
　　查帅看到唐哲因为激烈争论而气得涨红脸突然想到马修那天的爆料。
　　查帅凑过去：“黑皮猪，我发现你长得还可以，有沒有考虑过当0？”
　　唐哲：“……”
　　话风不要转得太快。
　　“黑皮猪，要不你委屈一下当0算了，十多二十分钟的当1也很丟脸，当0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唐哲涨红脸：“……”
　　“我分析给你听哈，你身体还沒恢复，瘦得跟小鸡仔似的，现在应该养。当0可节省体力，要学会享受嘛！我知道转型很困难，咬咬牙就挺过去了。0.5才是极品，可攻可受，雌.雄难.辨，性.感.尤.物啊！”
　　唐哲继续涨红脸：“……”
　　“你想啊，不用为钱发愁，不为五斗米折腰，每月贰万块，一套洋房，一辆车，一套商圈小户。这就是嫁入豪门啊！”
　　唐哲愈听愈不对味儿，瞅了他一哏：“什么意思？”
　　“我都知道了，有土豪要包.养你，这么大的事你都瞒着我，太不够意思了。而且你居然拒绝了，你不怕留在家里发霉长毛吗？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了！哎……哎……干嘛掐我……哎……疼……轻点儿……”
　　唐哲咬牙切齿的用力掐。
　　俩人又掐又打的闹了一阵，查帅生得皮厚肉糙，权当做了一次松骨按摩。
　　唐哲手都打疼了，那人还活蹦乱跳跟只大猴子似的沒事。
　　查帅又给人揉手又给人倒水。
　　“黑皮猪，我能釆访一下你吗？你为什么要拒绝呀？好多人求包.养都求不到，天上砸下两百万，为什么不要呢？”
　　唐哲端着茶杯骄傲地说：“因为看不上，这条理由足够了吧！”
　　查帅说：“足够，完全足够，你是无价的嘛，无价之宝当然干金不换啰。”
　　“嗯，算你懂我。”
　　“我真是羡慕嫉妒恨啊！怎么就沒人包.养我呢！枉我生得这么英俊潇洒玉树凌风倜傥风流，眼睛都瞎了么？我的命好苦哦，呜呜呜呜！”就开始装哭。
　　唐哲：“……”
　　查帅信心满满做的创业计划，虽然在唐哲这里受挫，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热情。他买了两张手机号码，换了一部新款手机，双卡双待的那种，又申请了两个企鹅号，就开始了大规模散发小广告。
　　各论坛里注册了不同马甲号，换马甲发广告，例如马甲A只发A组手机号和□□A号，马甲B只发B组手机号和□□B号，两组手机号分别是移动和联通的号。
　　其实他也没学过市场营销，这个法子是参照着以前军区大院里卖鞭炮老大爷学习的，那老大爷是某首长家的老丈人，每年临近春年都要来军区大院住两三个月，虽然女儿和女婿都是高级职务可以好好享福，可老大爷闲不住，就支个小摊在大院家属区楼下卖鞭炮。都买些小型鞭炮，大型冲天炮老爷子扛不动，就赚点小孩子的压岁钱。
　　查帅喜欢溜连在老爷子的摊子看人买鞭炮，人买了他就跟过去看别人放，有很多孩子都喜欢这样。
　　老大爷喜欢聊天，也喜欢孩子，他跟查帅说，我明年叫老婆子也来这儿过年，明年我要支两个摊，我守一个我老婆子守一个。
　　查帅和几个小伙伴有点好奇，以为俩个摊要卖些不同品种的商品。
　　老大爷说：“哪能啊，都卖一样的，只是两个摊生意更好。”
　　不知为什么，就这一句话查帅听进去了，他也不懂什么叫两个摊生意更好，第二年老大爷果然支了两个摊，老婆子守一个，老大爷守一个，其实都是一家人。
　　查帅肯定要光顾的，就问老大爷，既然都买一样东西，为什么不两人守一个摊子呢？因为他看到每天摆摊收摊都很麻烦。
　　老大爷还是那句话：“小家伙你不懂，一个摊子，人问了就走了，两个摊子就不一样了，人问了东家不买再问西家，肯定是要买其中一家的。”
　　就因为这样，查帅用了两组马甲、电话和□□号，论坛上推送出的小广告给人的印象，两家竟争在做这个业务。
　　通过几天的观察，查帅觉得这个法子的确是可行的，因为有人联系了A组□□号，又会加B组□□号好友咨询，最后定下一家。
　　业务量渐渐增多，查帅喜欢找本校勤工俭学的学生，一来离得近，二来本校的学生资源已经足够应付现在的业务。
　　在这期间，查帅在刘东的介绍下拿了驾照。
　　舍友刘东是本地户藉，那天刘东在宿舍时说到要去考驾照的事，查帅就说也想考，这也就是他计划内的事。
　　刘东带着查帅找到某家驾校，若没刘东带领，查帅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驾校。因为这家驾校可以“软过”，软过是重庆话，意思是考试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通过了。
　　查帅之前咨询的几家驾校都不是这样回答的，要求学多少课时，过考该怎么走流程之类的，貌似很严格。
　　刘东说：“那是你不懂，只有本地人才晓得哪些地方可以软过。”
　　软过的结果是俩人都没去练几次，刘东还练了两次，查帅就练了一次就排队等考试了。
　　考试也是走过场，只要交学费时跟驾校谈好了软过，考试时差错不是太大，驾校都能搞定，拿了驾照再慢慢练嘛。
　　驾校的同学也不都是这种，大部分人还是认真专心练的，刘东因为家里有车，已经会了，查帅也会开车，拿了证就能摸车，软过只是为了节省时间。


第10章 开始创业
　　查帅给客户承诺，只要合作一次，以后都不涨价，既使以后物价涨了，也按初次收费，因为是买方市场，客户需求每年一次，不到单位通知要体验的时候，绝对想不起来找代.检的。查帅让合作过的客户给加了□□好友，这两个□□就是工作专用。
　　查帅跟客户说了，你们的手.机.号我是不会保存的，全靠你明年想起我主动联系我。这既保证了客户的隐私，也保证了查帅的安全。
　　查帅有个随身小本，只记流水帐，流水帐上只登记正在进行中的业务，每单业务完成，就划掉，整页写完，就撕掉这一页。
　　他备了一个同学联系小手册，这是查帅联系兼职同学的。
　　手臂上扎过会留下针眼，每人最多连续做两单，双臂各扎一个针眼是最安全的，否则护士扎针的时候看到之前就扎过的针眼，会产生怀疑。扎过的地方有於青，个人体质不同平均7天左右才会消散，每个替检每月只能做6-8单。
　　查帅带人去医院，亲自和客户见面交流，让人去抽血，客户把钱交给他。客户只认查帅，因为业务是查帅在联系。同学也只认查帅，因为要从查帅这里领钱。
　　第一个月完结，写了12个“正”字。查帅自己都看呆了，也不是每天都有生意，有时候联系积累起来，一天要做好几单，不知不觉一个月竟然接了60单。
　　这60单里，查帅自己做了8单挣了每单600共4800块，另有7个同学完成52单，查帅挣了每单300共15600块。第一个月净赚2万。
　　月未的时候查帅写了一份工作总结，他觉得发展得太快了，要照这样下去，他必须做好扩大的准备。
　　查帅又去找唐哲，不停的磨，不停的缠，软磨硬泡想拉唐哲入伙。
　　唐哲的态度不变，绝不参加。
　　查帅又讲了自己赚了多少钱，以金钱为引诱，想说服唐哲。
　　唐哲一口咬定，不做这种边.缘.产.业：“你要做就做，不要拉我下水，我对你做的事情既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我持中立态度。”
　　查帅也不放弃，有空就往唐哲这里跑，请唐哲吃饭，从路边小馆到高档餐厅，他相信总有一天唐哲会被他的真诚感动，愿意入伙和他一起干。
　　第二个月，查帅在校外租了间民房，每月300块房租，很简陋的乱搭违章建筑，房东在自家二层小楼又加盖了一层，一来能收点房租，二来盼着拆.迁了能多赔钱。
　　查帅租这间民房也不是用来住的，就是一聚点，方便大家联系，兼职的同学开始增加，不能老约在外面见面谈事情，不方便。
　　唐哲过来看了一眼，对该处民房的评价就俩字“贼.窝”。
　　查帅也无所谓，他早习惯了唐哲的毒舌，这个创业项目本就存在巨大分岐和争议，随便唐哲怎么损他，他都当耳旁风。
　　又过了一个月，查帅买了辆贰万块钱的二手小长安。查帅喜欢车，现在资金情况来看，买辆二手车最实用，长安是本地汽车品牌，价钱便宜，维修点多，配件也便宜。相比之下用来接送兼职的同学是最好不过的。
　　重庆有9个主城区，每个主城区都有数家公立医院，客户单位指定的医院都有不同，有时候带学生跑一趟指定医院中途要换几趟公交车，来去就浪费大半天时间。自从有了车，工作时间减少了，留出更多的时间上网发广告。
　　寒假期间春节临近，各行各业都放假，查帅回了一趟家，查妈看着儿子心疼得哦，黑了，瘦了。
　　春节过后，查帅又满血回归。
　　看来创业计划还要扩大，查帅觉得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阳春三月时节，业务量开始猛增，很多单位都是上半年完成体检工作任务。
　　原来上半年是旺季啊！
　　查帅开始发展骨.干.成.员，首先想到的是同宿舍的兄弟。
　　刘东刚交了女朋友，正是用钱紧张的时候，查帅觉得刘东挺适合的，一来是本地人，交流起来地道重庆话无压力，二来刘东个性开朗，跟谁都是见面熟。于是刘东成了第一个被发展的对象。
　　刘东听了还是有些抗拒，观点跟唐哲相似，并不觉得这是个好项目，太边.缘.化了，这钱挣得不光明正大。
　　查帅就开始发扬絮絮念的功夫给刘东讲这行的利润回报率，又讲市场前景。
　　刘东报着试一试的心态走进了“贼.窝”，刘东并立刻未跟着做，而是跟着查帅跑了几天，看了回家啄磨了才决定加入一起干。
　　有了刘东的加入，查帅轻松多了，俩人搭档可以换手开车。
　　刘东挣了钱也挺开心的，不过干万交待了查帅，不能告诉他女朋友他在干什么，他觉得这事告诉女朋友丢面子，是件不光彩的职业。
　　查帅：“……”
　　唐哲听了就笑：“查哥，不光我一人说吧。”
　　三人围着吃火锅，又聊到军训完了那次一起坐路边脱衣秀吃火锅的样子，都挺想念的，马上放暑假了，就约着下个月气温升起来了再去老街吃宵夜。
　　查帅送唐哲回学校，不用再挤公交车，窗外的凉风吹进来，很舒爽。
　　唐哲想了想，还是说：“查哥，你那个生意不是长久的，乘现在挣了点儿钱，拿来投资吧，我是真担心你那个生意翻.船。”
　　查帅说：“黑皮猪，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就在找项目呢，你要有好介绍的不要忘了我，我想做点正经生意。”
　　唐哲卟噗一声笑出来：“哈哈，说漏嘴了吧，想做点正经生意，你也晓得现在做的生意不正经了哈。”
　　俩人围着林荫道默默的走着。
　　“黑皮猪。”
　　“嗯。”
　　“我想毕业以后就留在重庆发展。”
　　“嗯。”
　　“你呢？啥时候出国？”
　　“谁说我要出国？”
　　“你的梦想啊！咱们在云南的时候，那天你跟我说你的梦想，你想去国外，牵着爱人的手光明正大的接受朋友的祝福来着，你忘了？”
　　“哦，没呢，怎么可能忘。”
　　“那你啥时候出国？”
　　“再看吧，得寻找机会，这事急不来。”
　　“也对。”
　　查帅把唐哲送到宿舍楼下，唐哲想上楼，又被查帅拉住：“现在还早，你也不急着回去，咱们去校园转转。”
　　俩人一路走一路看着校园俩俩成双的行人，气氛还是挺不错的。
　　查帅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就想借此问出来：“黑皮猪，我觉得你这人有点奇怪，我直话直说你不要介意哈。”
　　唐哲点头，当然不会介意。
　　“黑皮猪，我有时候觉得挺了解你的，有时候觉得你很陌生。我觉得你不喜欢钱，居然有不喜欢钱的人，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点奇怪。”
　　唐哲笑了笑：“谁说我不喜欢钱，你哪只眼晴看出我不喜欢钱了？说来听听。”
　　“你说有人要包.养你，两套房一辆车你都不干，说是洁身自好也行，说是看不上眼也行，说是奇货可居也行，不管怎么说，在我看来你就是不喜欢钱。”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多大点事啊，一直掂记着，心里搁不住是吧！有必要这么反复拿出来说吗？”
　　查帅说：“你不懂，这事在我看来就是大事。你知道我为啥这么拼命的不务正业吗？我就想多挣点钱，有了钱才能找到真爱。”
　　唐哲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其实，真爱不能用钱来衡.量。”
　　“这阵子我也挣了点钱，没钱的时候心慌，有钱了也心慌，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嗯，你说吧。”
　　“我想让你替我管钱。”
　　“啊！？”
　　“啊什么啊？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我是你怎么人啊？凭什么帮你管钱啊？”
　　查帅想了想，认真的说：“咱们一个地方出来的，我只相信你，现在我手里握着这么多钱，不安全。你去办张卡，我给你抱现.金过来，你就给存自己卡上，这叫分担风险知道吗？万一哪天我出了事，你别紧张，不犯法的，万一东窗事发，挣的钱肯定会被没收的。”
　　唐哲想一想：“你让我替你保管脏.款？”
　　“不要说这么难听嘛，都是挣的幸苦钱，黑皮猪你不能歧.视我。”
　　“你就这么相信我？你不怕我卷钱跑路了？你凭什么这么相信我？”
　　“两套房一辆车都看不上，还能看上我这点钱吗？你要真卷钱跑了，我也就认了，那是我识人不善，活该倒霉。”
　　唐哲突然就笑出声来。
　　查帅看了他一眼也笑了：“怎么乐成这样？开始计划怎么卷钱跑路了？”
　　唐哲用力点头笑：“傻大个儿，你是假傻。”
　　第二天查帅就提着一个纸袋过来找唐哲，纸袋递上，里边全是乱七八糟沒整理过的钱。
　　唐哲：“……”
　　查帅问：“昨儿晚上跟你说的事办了没有？开了户.头了吗？”
　　唐哲说有一张卡没怎么用过，专门去开户好麻烦，就用这张卡往里边存钱吧！
　　查帅说：“好吧，你自己拿主意。”然后又赶着走，今天还有业务呢。
　　唐哲赶紧问他：“这袋子里有多少钱啊？你告诉我个数，还要记帐的。”
　　查帅摆摆手：“你自己点吧，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钱，以后都自己点，给我汇报个总数就行了。”
　　唐哲：“……”
　　从这之后，查帅每周过来跟唐哲见面吃饭全提着现金。收了钱就往里边一塞，全是300块卷一坨的，有折好的，也是300块一叠折好的，偶尔有一叠是600块的。
　　装钱的口袋全是破旧的那种，一点也不引人注意。
　　查帅的生意愈做愈大，刘东也是个会砖营的人，他去医院厕所门后也写上小广告。
　　俩人都有些忙不过来了，查帅发展了第三个同学。
　　如此反复，查帅把同宿舍的舍友全部发动起来干这事儿。
　　分工合作，查帅是头儿，刘东是主管，另俩个舍友是组长。查帅和刘东轮流开车接送代.检学生，另两个舍友轮流挂网上与客户交流。代.检学生的管理方面，四人都参与。
　　大家说好了，利润分配方案说到明处，不准接私单，一但发现接私单，立马开除团队滚出去自立山头。
　　四人互相牵制，各自心里都算过帐，单干没有团队合作挣得多。
　　查帅也不是所有的钱都交给唐哲，唐哲那边存的只是一部分，所以查帅也不怎么过问，偶尔想起了问一句：“现在有多少钱了？”
　　唐哲随身都带着小本子，只要查帅问起，就掏出本子来看，然后汇报上次存多少，上上次又存了多少。
　　查帅说：“黑皮猪你别这么罗嗦嘛，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直接告诉我个总数就行了，听着烦。”
　　唐哲：“……”
　　大三下学期已近尾声，专科只读三年，宿舍四兄弟都要再读两年函授拿本科文凭。
　　刘东是本地人，家里关系网多，考上教育学院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工作前途，刘爸是教育局的，就等着儿子拿了毕业证把人安排在教育系统里。
　　刘爸给儿子早就安排了一所重点中学，刘东进去当计算机老师，就是有编制的人了。等过两年拿到本科文凭再调到重要的岗位。
　　重点中学的计算机课是什么概念？就开学的时候只去上两节课，然后就不用去了，因为后边直到期末考完，所有计算机课时都被其他科任老师占用了。
　　刘东就开始了一边工作，一边读函授，一边继续做“贼.窝”主管的生活。大家都管查帅的这摊子生意叫“贼.窝”，一来调侃，二来真像“贼.窝”。
　　查帅寻了一处三居室的房子，除了刘东每天回家，他和另两个宿友住一起，各住一间房，那间民房就退租了。
　　“贼.窝”正式搬到小区房了。
　　租的房子离学校近，函授只须每周末去听课，工作日时间四兄弟就码足了劲儿加油干。
　　竟争对手已经来了，虽然查帅提前两年开始做这行，虽然查帅已经积累了很多老客户，但，竟争对手的加入也开始分化市场份额。
　　各大论坛上，医院厕所门后，开始陆续出现其他同行的广告。
　　那天刘东回来汇报情况，他已经查明了竟争对手，就是之前从他们这里出去的，以前做替.检的学生，那几个学生组团，也搭了个班子开始抢生意。
　　600块的价格是查帅最初的定价，之后从未涨过价。俩边团队都不敢涨价，担心涨价了没生意，也不敢杀价，因为市场蛋糕被分化了，生意减少了，再杀价这个行业就要做烂了。
　　两边的团队领导都没有互相碰过头，却都知道对方的骨.干.成员是哪几个，大家也有默契共同做好这个市场，既不抬价，也不杀价，公平竟争。
　　查帅这两年忙着生意，无多余时间谈恋爱，他也没那心思，现在生意减少了，他就觉得有点寂寞了。
　　他就开始关注身边的大美妞了，同时也开始关注唐哲的感情状况。
　　查帅的说话方式一直是风格奇异的，他的思维转得快，上一刻还在问唐哲咱存了多少钱？唐哲还没翻出小帐本，下一刻查帅就问：“我说黑皮猪，你给我介绍个大美妞吧。”
　　唐哲：“……”
　　查帅说：“我知道你喜欢聊网友，我虽然现在空闲了一些，但也没有多少时间上网的。我想着干脆你帮我介绍个妞儿得了，我觉得花时间去找很麻烦，浪费时间。要说找mb吧，我又怕不干净，419也不敢，你晓得我做这行的，天天接触医院和病人，我都有点洁癖了。”
　　唐哲问他：“你想找什么样的？给我说说吧！”
　　查帅想了想：“我还是喜欢妖精型的，听话的，身材好的。”
　　唐哲就拿大白眼看他。
　　查帅说：“哎，我都23了，快23了，我的青葱少年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再不疯狂我都老了。”
　　唐哲骂他：“老个屁，呸呸，我的人生才刚开始，要老你自己老，我还早着呢。”
　　查帅眼光左右扫了一下，悄悄说：“黑皮猪，我真觉得自己老了，现在都没这么冲动了。以前吧，我光靠想的都能硬一晚上，现在看到大美妞也就过了，觉得搭讪浪费时间。还真应了那句话：现在我有时间但是我没钱，等我有了钱但我没时间。”
　　唐哲认真的说：“查哥，你不是老了，是成熟了，更有成熟男人味了。别把自己看轻，冲动的年纪过了，就是该定下心了。”
　　查帅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唐哲问他：“你这些钱不做点投资吗？”
　　查帅一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谈这件最最重要的事情。哎哟真是愈老愈健忘啊，只会闲扯蛋了。”
　　唐哲：“……”
　　查帅和刘东是确定要留在重庆不会走的，另两个合伙人拿了毕业证就要离开，一人回山东，一人回湖南。至于俩人是否想把这个业务带回自己当地去做，不得而知。
　　毕业后留在重庆的“贼.窝”骨干就剩下查帅和刘东。
　　“贼.窝”的生意量日渐下滑，这俩人就计划着在如何继续在重庆发展的问题。
　　每次讨论未来都很兴奋，因为都不是穷得叮当响的学生，手里都积累了一笔原始资金，俩人都蠢蠢欲动想干一翻事业。
　　刘东想办补习班，挣孩子的钱。
　　查帅想做餐馆，开火锅馆。
　　刘东认为重庆火锅行业水太深，火锅馆到处都是，同质化现象严重，好的口碑和地道的味道才是生存关键，而这些他们都没有，表面上看重庆火锅行业热火朝天，实际上每年很多倒闭的。
　　查帅说我去了这么些城市，就重庆火锅最好吃，我们可以借鉴全国知名联锁店的管理方式，多学习管理方面的书籍，只要努力，一定能成功。
　　刘东说你在重庆待的时间还太短，你不晓得小肥羊在重庆都要做关门！海底捞这种全国连锁店遍布全国，为什么不敢来重庆开分店？因为重庆这地方太有特色了。
　　查帅觉得好像也是这样啊，重庆连涮羊肉都没有。
　　刘东觉得咱们学教育的，学了一肚子教育心理学，一肚子专业来干嘛的？就该干对口的工作，做补习班兴趣班很挣钱，现在每家一个孩子，都宝贵，每年出生的孩子都是新客户，源源不断啊。
　　查帅觉得补习班太小众了，首先得地段，普通小区里肯定不行，消费能力上不去，地段好了租金贵，生源是最大的问题。查帅知道刘爸爸在教育系统的有门路，可现在管得很严，不准老师私下带班上的学生补课，一但被查出来，要被处分或开除。在这样严令下，靠零散生源收入没有保障。
　　查帅就把和刘东关于创业的争论讲给唐哲听，希望唐哲给个主意。
　　唐哲也是象牙塔的学生，能给什么主意啊，说了一些没有建设性的话。
　　每次查帅和唐哲商量未来的创业计划，都没商量出个结果，俩人也习惯了。
　　唐哲突然说：“查哥，我考研通过了。”
　　查帅一怔，第一次听唐哲说要考研，而且已经通过了。
　　唐哲说：“这事我也想了很久，家里人很支持我继续读，我就报了考研班，谁知一考就通过了。”
　　查帅惊讶啊，唐哲是学霸，到底是给他争气啊，他还在混函授本科，唐哲已经考上研究生了。但他也不太懂这个，就问了些大方向的问题。
　　唐哲笑了笑：“哪有什么学霸？努力就有收获的。我考入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美国研究方向。”
　　查帅：“……”其实是没听懂。
　　唐哲说：“查哥，川外是个小联合国，留学生很多，我和一个美国留学生搭上了话，可能研一就要去美国做学习交流。”
　　查帅：“……”
　　“查哥，这事我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一直没确实消息，现在告诉你，是因为这事基本都定下来了。如果美国那边的行情好，我就想待在那边，你也知道我的梦想，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留下遗憾。”
　　四周突然就安静了似的，查帅看着他，好像看到当年那个给他讲述梦想的唐哲。


第11章 学做生意
　　查帅自问是个洒脱的人，没由来的眼晴像进了砂子，有点不舒服。
　　唐哲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这是他听到最开心的事，可他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黑皮猪，你家人同意了吗？同意你去美国吗？”
　　“还没跟家里商量。”
　　“要是不同意呢？就不去了吗？”
　　“还不知道。”
　　查帅拍了他的肩膀：“不能说不知道！这么好的机会要抓紧，如果你家人不同意，我供你去。你不要担心钱不够，你实现了梦想就等于替我也实现了梦想。我读书不行，能念到本科已经是极限了，可你不同，你不要怕，这钱我不投资了，我留着给你交学费。”
　　唐哲突然眼睛就红了，他一下子扑过来抱着查帅，就这么紧紧的抱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查帅摸摸他的头发，打趣道：“怎么？感动了吧？你得赶快给我介绍个大美妞，当做好好报达我，。”
　　唐哲轻吸了一下鼻子，然后淡定的推开他：“刚才窗外路过的小妖精在追我，我怕他看见了又贴上来才躲你这儿的。”
　　查帅赶紧的越过唐哲，伸头往窗外看，还急着问：“我要看，我要看，小妖精在哪儿……”
　　唐哲就笑起来。
　　查帅装模做样看了一会，也没看到人，回头笑着说：“我知道你骗我的。”然后又换上认真的表情：“黑皮猪，我说的话算数，我支持你，学费我替你出。”
　　唐哲嘴角翘得老高，后来沒忍住抱着肚子笑出声：“你当我家里没人吗？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什么时候我的学费轮到你来出了！要是我爸晓得你说这话，能追着你狂揍两条街，你信不信？”
　　查帅也跟着笑了，他都忘了唐哲的父母，嘿，自己的确傻里傻气的。
　　俩人就这么笑得东倒西歪的，都感觉像回到少年时光那样，又开怀大笑的无忧无虑的样子。
　　唐哲笑红了脸：“查哥，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要做什么投资只管去，不要因为我拖累了你。”
　　查帅说：“黑皮猪，我也跟你说正经的，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你去了美国就等于我去了美国。真的，我真是这么想的，你和爱人光明正大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想起我，到时候你带着老婆回来，我这里就是你的家。”
　　唐哲：“……”
　　“黑皮猪，其实我很羡慕你。”
　　“嗯。”
　　“黑皮猪，我有点寂寞。”
　　“嗯。”
　　“别老是嗯嗯的，你鼻子不舒服吗？我空虚寂寞冷，你得帮我，快点给我介绍个小妖精！”
　　唐哲：“……”
　　查帅盼星星盼月亮，一空闲下来就打电话去骚扰唐哲，让唐哲给他在网上聊一个小妖精，又反复强调，一定要漂亮温柔听话身材好的。
　　唐哲被他缠得没办法，就约了时间，说给他网上聊了一个，发来的照片挺好看的，问他要不要见见。
　　查帅又说：“网上发的照片不真实，可能是精修过的，你帮我见见，确定是本人，就通知我，我就过来。”
　　唐哲：“……”
　　这个靠谱，这是查帅看到小妖精第一想法。
　　唐哲和小妖精已经坐到包房里了，显然已经等了一阵子。
　　小妖精看到查帅双眼闪过精光，很兴奋的样子，激动的说：“我叫香香。”
　　查帅就这么双眼直勾勾的盯人香香看，笑得见牙不见眼，跟捡了钱似的：“香香长得好乖，查哥我看了好喜欢。”
　　香香害羞的说：“查哥，你就是人家喜欢的类型。”
　　查帅豪气的递上菜单：“香香要吃什么随便点，不要客气哦。”
　　香香点了一大桌。
　　三人边吃边聊，香香是本同论坛一个版主，唐哲把人给勾.搭上了，说还要给介绍个1，然后约出来见面。
　　貌似香香对唐哲也不是太了解，毕竟之前都是网上聊的，网聊与见面还是差距挺大的。
　　之前还聊得很愉快的，聊到后边听着就不对味儿。
　　香香说：“今晚我们玩3p嘛！”
　　查帅和唐哲同时虎躯一震。
　　香香笑了笑，也很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都是1，你俩也可以一个一个的来。”
　　查帅和唐哲：“……”
　　好不容易将人连哄带骗的送走了，香香还很不理解的样子！
　　查帅说是真有事儿，刚接到电话有急事儿，下次再约出来玩嘛，香香坐上车还很舍不得。
　　唐哲就在一边捂着嘴巴笑，跟抽了风似的。
　　查帅白了他一眼说：“你笑个屁，这种也要约出来，一看就是mb，还3p呢？倒帖我都不要。”
　　唐哲笑得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怎么知道，网上聊得挺好的，见面就这样了，难道怪我？”
　　查帅坐在长椅上一边抖腿一边吸烟：“我怎么一直碰不到桃花运呢？”
　　唐哲说：“你挣了大钱还想怎样？没听说过又旺财又旺桃花的，只能选一样，你要旺谁？”
　　“哎，还真是这样，从我财源广进开始，就没出现过桃花，莫非真的只能旺一样？”想了想，查帅又说：“当然选旺财。”
　　唐哲：“……”
　　刘东那天专门约查帅出来，说有条重要消息。
　　刘东想买商铺，
　　查帅虽然想留在重庆发展，却没想过买房，重庆房价涨势属于全国最慢的，住宅均价3000元左右，每年微涨！微微涨！基本没什么感觉。查帅一点也不觉得买房是可行的路，因为房价涨得慢且太压资金了。
　　事情起因是刘东的叔叔是法.院执.行庭的书记，刘叔在家庭聚会时说了一条消息，某处烂尾楼将由政府接管，政府已经招商了一家很有实力的港商，已经签了意向性合同，给优惠政策，港商盘活该烂尾盘。
　　重庆有9个主城区，每个主城区都有自己的商业圈和步行街。
　　这处烂尾楼就在商圈步行街旁边，已经烂尾十来年了，极度引响市容市貌，本界政府下了大力气整治烂尾楼工程。
　　该楼签给港商前，政府已经通关，做了相应的修缮和扫尾工作，港商接手后一切手续简化，特事特办，预计盘活后当写字间出售。
　　其实这些与查帅和刘东没什么关系，因为重庆烂尾楼多，主城区有几栋当年高大上的标志性烂尾楼早已荒无人烟。
　　这栋写字楼1-4层和负1层是商铺，面朝步行街，地理位置不错，当初承建商将1-2层几间商铺抵押给银行，银行拔了钱，就烂尾了，成了一笔烂帐呆帐。
　　现在政府贴出公告，港商接盘的消息放出来，说要盘活此楼。
　　银行借机将低押商铺拿到执行庭公开拍卖。
　　这么大大炒做的结果是，有小猫三两只的老板来看了看，又走了，几处商铺全部流标。
　　刘东得了消息去看了现场，觉得可行，就拉上查帅过来看。
　　查帅过来看了，地理位置很好，但能否盘活成功是个大问题，一但再次烂尾，这笔钱就砸水里了。
　　价钱的确便宜，第一次拍卖，每平米1万元，流标。
　　第二次拍卖每平米0.8万元，刘东和查帅也来了拍卖现场，刘东是真想买，查帅是来看热闹的。
　　刘东现场咨询了银行代表，那边的回答是，不能按揭贷款，只能全款支付。这也是没人买的原因之一，谁也不愿意花大钱砸这上面。
　　第二次拍卖再次流标，大家都是来看看的，就看看，没人举牌。
　　刘东问过叔叔，这个港商到底行不行啊？意向协议是签了，正式合同签了吗？会不会再次烂尾啊？
　　刘叔就说这栋烂尾楼太特殊了，其它那些烂尾楼能否复活他不知道，因为那些地理位置或多或少没这么显眼，也没那么影响市容。
　　这栋楼刚好烂在步行街边上，把整个商圈的档次都拉低了，政府的确下了大决心要把这栋楼给扶起来，一但盘活成功，就是形象工程。
　　刘叔这翻话还是说得很客观的，他告诉侄儿，我既不会劝你买，也不会劝你不买，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个机会，至于如何决策，我不参与，也不会过问。
　　查帅觉得刘叔叔这话说得在理，就和刘东一起做了市场调查。主城区的确还有好几栋烂尾楼，只是那些楼藏得好，不明显。
　　而这栋楼的位置太刺眼了，步行街的商业配套很完善，周围都是商场林立，街边这栋烂楼丑到家了。
　　刘东问了几个住在附近的街坊，那几位大爷大妈抱怨，这栋楼太讨厌，四周围着烂砖墙不让人进去，还不如修个公园，占着这么好的地方太浪费了。
　　查帅就问大爷大妈们，要是这栋楼盘活了，也修了商场，你们愿意进来买东西吗？
　　大爷大妈们才知道他们是来做调查的，就给他们指路，其实这栋楼是居民区的必经之路，如果这栋楼修好了，周边围墙拆了，商业区连接居民区的近路就打通了。
　　现在大家要从旁边商场绕路20米远，再坐人行扶梯到地下通道，穿过地下通道坐人行扶梯去对面住宅区，而那边扶梯出来，也要绕20米远。
　　查帅觉得20米远的路还是比较关键的，有小孩的，推车的，拉货的，20米再加上穿过地下通道太麻烦，的确不利于出行，难怪居民都看这栋烂尾楼不顺眼，因为档着别人出行的近路了。如果这楼活了，围墙拆了，近路就连通了，栋楼在人流交通要道上，地段太稀有了。
　　俩人回来合计一下，都觉得要不咱们试一试，能不能成功不好说，但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年轻人嘛，输得起。
　　刘东又跑到叔叔的办公室把那些流标的档案资料调出来看，又对商铺的地理位置和面积做了分析。
　　四套标的商铺，第1第2标的面积小，各300平米分别位于1-2层，1层进去还要往里走，必须得穿过通道才能看见。
　　第3标的最好，就是买不起，1层入户左边近1000平米，几乎涵盖了1层最佳位置的商业面积。
　　第4标的是2层商铺，三面通透开阔的800平米，临街，将来三面装上玻璃视野极好，可以做个宽阔的空间，同样的问题，买不起。
　　刘东的意思是买1、2标的小面积300平米的，他和查帅一人买楼上，一人买楼下，两套可以打通了做楼中楼商铺。
　　查帅觉得不好，要买就买第4标的2层三面通透的800平米。既然价钱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买位置不好的呢。
　　刘东也看上第四标的，就是没钱，又不能按揭，必须全款。
　　查帅想了想说：“我们合伙买，俩人联名买，钱不够再向家里凑钱。既然要做，就做好。”
　　俩人都没做过正经生意，也不知道合伙买的商铺在法律上是否有纠纷，又找到不动产登记中心去打听。
　　那边登记中心给的回复是，联名买可以约定每人占有多少份额，例如，联名房产某人A占1%产权，联名房产某人B占99%，都是可以约定的，不存在有纠纷。
　　俩雄心壮志的菜鸟就开始分别回去往家里融资。
　　刘东家人挺支持的，独生子要创业，父母开始发动亲戚朋友借钱，也不是马上借，第三次拍卖是下个月，底价是多少也不知道，价格肯定比第二次低，只能把自己能凑到的数额全部加上，等待开价。
　　查帅也开始抓钱，他找到唐哲叨叨说了这几天在忙些什么，又问唐哲这里有多少钱了？
　　唐哲找出小本子看了看说：“包含1185元利息共计117.2685万元……”
　　查帅又掏出自已的小本子，俩个帐户合计281万左右。
　　这个数字并不满意！若按第二次开标价0.8万来算，800平米需要640万，这只是净价。手续费跑上7个点还要再准备50万。
　　690万的空缺，他只能拿出281万，剩下的缺囗刘东能填上吗？他心里没底。
　　唐哲说：“查哥，我自已存了些钱，也有5万多块，我可以……”
　　查帅说：“不行，你的钱是存着出国的，缺口太大，5万也救不了急，我另想办法。”
　　这个月查帅和刘东到处凑钱，刘东的父和亲戚家能够借到的钱预计有43万，加上刘东在，“贼.窝”的所有收入共计243万。
　　查帅听到这个数字有点想打退堂鼓了，好像只能买1、2标的300平米。
　　刘东找到本地私人钱妆，一分二的高.额.利息。
　　俩人计算了目前“贼.窝”的进账速度，私人钱妆的借款不能超过50万，否则会被高.利.息拖死。
　　查帅沒有跟父母开囗借钱，“贼.窝”的生意父母是不知道的，更不知道儿子手里有这笔钱，开囗借钱只会被父母顺腾摸瓜，“贼.窝”就会被曝光。这是查帅不想的，他不希望父母知道这笔收入来源，有点心虚。
　　拍卖前一周，查帅和刘东已经做好尽人事听天命的准备，大不了买1、2号标的算了。
　　交纳保证金，刘叔通知这俩孩子提前一天去开会。
　　刘叔知道侄儿要下叉，有消息肯定会提前通知刘东。
　　就在执.行庭小会议室，查帅和刘东见到了两个五十多岁的胖老板。
　　俩胖老板都姓宋，据自我介绍是本家兄弟，也不知道是有血缘关系的本家？还是认的本家？
　　宋大胖明显更财大气粗，宋二胖陪在一边不怎么说话。
　　刘叔介绍了刘东，说：“这是我嫡亲侄儿，我们刘家到他这辈，就他一个男丁……大家要互相照顾……”
　　查帅心说这是刘东的亲叔叔么？据他所知刘东有好几个堂表兄弟。
　　宋大胖听说是刘书记的侄儿，还是嫡亲的，刘家唯一男丁，立刻就懂了，刘东是关系户。
　　碰头的目的是先摸.底，交了保证金的，明天有意向拍的才有资格今天来开会。
　　宋大胖请刘东先说，刘东表态看中了第4标的，1、2标的为备选，宋大胖明显松囗气。
　　宋大胖只要第3标的，1层入户左边近1000平米，志在必得。只要沒人跟他抢，别的一切好商量。
　　宋二胖表示无所谓，明天就这三家举牌，选剩了的就是他的菜。
　　刘叔听了商议结果当场就给银行那边打电话，说：“这几家购买意向不大啊！明天可能要流标！”
　　查帅和刘东：“……”
　　宋大胖就笑咪了眼。
　　电话那边说了几句，刘叔又说：“你莫说那些，只能开底价，开高了又流了怎么办？我帮你们说了很多好话的，大家互相体谅一下嘛！建议你们再降1千，能平帐就行了嘛！”
　　查帅和刘东这才听出是在两边摸.底，并且在帮他们杀价格。
　　第二天开出阶梯式底价，1、2、4号标的0.6万，3号标的0.7万。
　　查帅和刘东眼晴都亮了，意料之外的惊喜，总价480万，加手续费513万能拿下。
　　宋二胖向刘东交流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就举牌拍下1、2号标的。
　　宋大胖拍下3号标的。
　　查帅和刘东拍下4号标的。
　　现场沒人争抢抬价，均以最低价成交。
　　当时周边商铺均价2万块左右，相比这几个标的成交价一半都不到，有种捡漏的感觉。
　　宋大胖很满意，约上大家去吃饭，席间宋大胖说其实他早就看好的，就等着流了再开再流再开，第3次开标举牌才是最便宜的。又说起他经验如何丰富，己经捡了几处这类似的房产。
　　宋大胖举例自己去年以三成市价拍下3栋现房江景独栋别墅，还说捡白菜房只是副业，他的主业才是赚钱的大头。不过一直没有透露主要是做什么生意的。
　　查帅和刘东：“……”
　　这次举拍的经历让俩人都很兴奋，一来净价加手续费他们刚好承受不用找私人钱.莊借高.利.贷，二来买到心仪的4号标。这个过程学到很多东西，宋大胖也讲了很多做生意的门道，尤其是如何捡漏的门道，倆人收获很多。
　　查帅跑到唐哲那里报告喜讯，又叭啦叭拉的添油加醋的吹了一翻，着重描述了自已临危不乱的淡定举拍到最终成交的过程。
　　唐哲全程笑咪了眼的听着。
　　查帅说：“我跟你商量件事！嘿，其实这事不用问你的意见。”
　　唐哲：“？？？”
　　“明天把你证件全部带上，我要加你的名字。”
　　唐哲：“加？什么名字？”
　　“叫你黑皮猪还真是猪啊？还有什么名字？明天开始跟着我跑不动产中心办手续，很多文件要签字还要盖手印，不让代签的。”
　　唐哲突想就怔住了，吓得直哆嗦：“你是说，那，那个商铺？”
　　“废话，我除了那个铺子还有别的房子吗？”
　　唐哲“啊！”的尖叫一声又捂上嘴巴，眼睛里闪动着亮晶晶的像要哭了似的：“怎……怎么可能？你……查哥你表骗我……”
　　“嘿，我干嘛骗你，这种事我会跟你开玩笑吗？”
　　唐哲是真的吓到了，他就这么原地转圈，他呼吸急促，他心跳加速，他脑袋很乱，他需要平静一下。
　　查帅点了只香烟，一边抖腿一边吸烟，也不说话，就这么眼睛发直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唐哲在旁边小声碎碎念，也不知道念了些什么。
　　“查哥，你为什么想到要加我的名字，能告诉我吗？”
　　查帅吐了口烟圈：“真想知道？”
　　“嗯！”唐哲点头如搗蒜。
　　“我总共给了你173次钱，每次有多少钱我都清楚，我心想，你若要挪用，咱俩的关系也就到头了。”
　　唐哲：“……”
　　查帅扭头看着唐哲认真地说：“黑皮猪，你没有骗我，一分不少还多了利息，你真诚待我，我便真诚待你，可我现在没多余的钱。我想从我自己的产权份额里分10%给你做为回报，这套商铺有你一份。这是你应得的，以后的赢利，我们共享。”
　　唐哲的眼睛尤如添黑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星，他自信地笑起来：“你信我，我决不辜负你的这份信任。”
　　函授的结业考试尤如走过场，大家都是轻松过。查帅拿到本科毕业证书时，心中无限感慨，想他从幼稚学童开始读书17年，终于本科毕业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以后他再没机会享受寒暑假了，没有学生证了，回家要买全价票了，去旅游风景点也要买票了，失去学生的优惠待遇了。
　　可这又怎样呢？他抬头挺胸的走出校门，迎接他的是更广阔的天地。
　　“贼.窝”面临拆分，四兄弟有两人离开回原籍了，只有查帅和刘东继续留守。


第12章 再遇老友
　　查帅退了三居的房子，到沙坎坝区租了一间小房子，月租700元小区房，20多平米，有微型厨房和厕所。这里高校云集，代检学生更容易找到。
　　“贼.窝”也跟着搬迁。
　　查帅和刘东合计了一下，暂时不招骨干人员，因为市场份额 小很多，就他们俩幸苦一点能应付。
　　刘东一直霸占着计算机老师的职位，开学时去上几天课，别的时间和查帅一起全身心经营“贼.窝”。
　　查妈借着查爸去成都开会的机会，当做陪同家属顺道来重庆看儿子。
　　查帅带着母亲到处转，母子俩人相处了3天，第4天，查妈离开前对儿子说：“等再过几年你爸退休了，我就和你爸搬来重庆养老，我挺喜欢重庆的。”
　　查帅拥抱了依依不舍的母亲，心想，居然再过几年老爸就要退休了，原来父母已经要老了。
　　“贼.窝”离唐哲的学校不远，查帅租下这里也看中了这一点，能与唐哲相互照应。
　　研二的学业不多，空闲时间也多，查帅摸准了唐哲的作息时间，让唐哲过来盯摊，负责电脑上□□与客户咨询。
　　唐哲不愿意，查帅眼晴一瞪，不愿意也得愿意。
　　就这样，唐哲被迫入伙“贼.窝”，负责做饭打扫网上接待客户等工作。
　　查帅也不是让他白劳动，查帅和刘东计划不发展骨.干，自然没有这名骨.干成员的薪酬计划，唐哲这名候补骨.干的工资就是查帅自己的利润里边出。
　　唐哲做菜的手艺还是不错，初是不会的，后来买了食谱书，边学边做，刘东这种胃口叼的都直呼好吃。
　　周末的时候，查帅带着唐哲去看了那个商铺，自去年买下这处商铺，至今已经一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唐哲劝他平常心态。
　　去年查帅和刘东拿出全部积蓄买的烂尾盘，已从初时的兴奋降到现在的透心凉。
　　那家签过意向协义的港商最终没有签合同，拍拍屁股再见啦！！！
　　政府也的确下了大力气，又陆续找来几家高大上的投资商，也没谈托，甚至意向协议都没有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查帅和刘东的资金初次投资就被全部压死，利息都没出生一分钱。
　　俩人约上宋大胖出来吃饭时聊到这个话题，宋大胖的意思是，这种渣渣盘小意思啦！不要太在意啦！闲钱放着也要生霉的，放哪里都一样啦！投资有赚当然也有赔啦！钱要分开篮子放，赔的钱就当毛毛雨啦！
　　一个本地户藉的土豪，学着广东腔，装得财大气粗的样子，看刘东的眼神还算平静，因为知道刘东有政府关系，看查帅完全是斜眼晴打量。
　　宋大胖的生意的确做得大，能出来吃个饭已是赏脸了，以他辣老眼光一瞧，就能瞧穿这俩哼哈二将什么路数！
　　刘东嘛，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学着做生意！
　　查帅？跟班的马仔！
　　宋大胖觉得很有必要以佬卖老教育一下这俩小子如何做生意，难免就有些指高气昂的态度。
　　俩人都后悔这次投资，若这笔钱投资到别的行业，不知都生出多少利润了。
　　刘东看到市中心主干道旁边一栋3层高的新楼现房，那楼顶上挂着大字牌“急售！整栋450万！”。
　　早知道，人生没有早知道！
　　俩人也不互相埋怨，年轻，输得起。
　　刘东更看重“贼.窝”的生意，幸好“贼.窝”有造血功能，虽然年收入减半，也比打工强多了。
　　“贼.窝”的成了查帅和刘东恢复元气的地方。
　　事情发展远超预期，查帅和刘东都没料到“贼.窝”马上就要关张歇业了。
　　市政.府开始着重打击牛皮癣小广告，其目的是打击灰色边.缘产业。
　　那时候的小广告有多张狂呢？居民区过道的墙上，天花板上，电线杆上，车站，路边停的车，步行街的大理石地板，广场上的休闲坐椅，但凡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小广告。
　　清洁工每天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清除小广告，片.警到处巡.逻抓贴小广告的，社区街道也派出专人到处盯贴小广告的。这些风景曾经是很多城市的缩影，太有特色了。
　　终于有一天，政.府想到一个法子，封.号，从源头上打.击。
　　任何行业的小广告上都有电话或手机号，一但被人举.报该号是打小广告的，就有专人打电话过去查实，例如：投诉过道上贴了管道疏.通的广告，那边打电话过去问，的确是管道疏.通的，ok，封了，电话停机。
　　有的居民利用自家阳台拉广告，上书：“此房出租，此房出售，大宝剑请上楼……”这类似的也躺枪，该电话也会被停机。这种虽然不是小广告，也是没有户外广告发布资格的。
　　有居民就说，我就要出租自家的房子，我自家的电话，凭什么给我停机？我要投诉！
　　电信或手机客服回复：对不起，您找我没用，请找“有关.部门”协商解决。
　　谁都知道“有关.部门”是天底下最神秘的部门，神秘到没人能找得到。
　　这次整治效果明显，市容市貌得到了恢复，市民拍手称快，政府决定长期的把这项政策执行下去，将来彻底杜绝小广告。
　　查帅不知道其它城市是如何整治牛皮癣的，只知道重庆.政.府这次的举措很有效果，灰.色.产.业被打击得皮毛都不剩，差点到了绝迹的地步。
　　“贼.窝”的生意突然就断了，因为手机号被停了，联系业务的通道被切断，□□号还在，但“贼.窝”的主要业务还是通过电话联系的。
　　加了□□号只要没备注称呼，久了就忘了这个号是谁的，就这么成了僵尸号。客户一但有需求打“贼.窝”的电话，发现停机，就不会再保存这个电话。
　　查帅尝试又买了两个手机号，这两个新号专用论坛发帖留言。也不知是同行举报还是什么的，不到3天，又被停机了
　　刘东拔打了竟争对手的电话，那边也全部停机了。
　　办.讠正；亥刂.章；包治.忄生.病；管道疏.通；上门开.锁；维修家电；找.枪.手；追.亻责；私人.亻贞.探；等等边.缘行业不一一例举，全部一夜之间消失了。
　　当然站在医院大门拿着小牌“收.药；收.医.保……”的人还是有生意，查帅和刘东也不可能站到医院大门拿小牌子招揽业务。
　　刘东、查帅和唐哲，三人吃了散伙饭，以后就要各归各家，各找各妈了。
　　东边不亮西边亮，“贼.窝”刚散伙就接到招商办的电话，那边招商办又联系上一个外资，又是一次洽谈会，需要刘东和查帅参加。
　　为了扶起这栋烂尾楼，每次招商办联系到大客户谈到一定阶段都会通知三家业主一起旁听或参与讨论。
　　两位宋老板有空就来，没空就找秘书来开这种洽谈会。
　　查帅和刘东没有秘书，只能自己来。
　　作为东道主，招商办和三家业主都要提前到场等候大牌买家。
　　这次刘大胖亲自到场，刘二胖秘书来了。
　　高大上的投资方准时到场，时间一分不差，这边肯定提前等在会议室的。
　　外商是一个蓝眼睛黄头发，全程靠翻译的外国人。外商不时与身边的人小声商量，谈了一个小时左右。没什么实际的进展，要求统一物业管理，三家业主先签代管合同，统一代管。数年以内，只能收到租金，无经营权限之类的。
　　代管没问题，三家业主表示只要您当接盘侠，我们绝对支持。招商办主任也再次表示，只要您当接盘侠，我们政府会一路开绿灯之类的。
　　老外和翻译先离开，急匆匆的好像还有事。
　　留下的助理就自我介绍：“我叫旭靳，剩下的问题，由我与大家协商。”
　　旭靳是位三十来岁长得很帅又有魅力的男人，就继续和招商办主任谈了些细节，临近中午，自然是要吃顿饭的。一行人从容的边走边谈，老外离开，剩下的都是中国人，语言交流无阻碍。
　　会议室外的候客区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妖孽，这是查帅看到的第一个想法。
　　妖孽看到旭靳，恭敬的过来跟在身边，接过递来的文件夹，就这么抱着，能看出是旭靳的跟班或助理。
　　现在的话题都是比较轻松的，在谈一些关于传统美食的话题，为等会儿吃饭做气氛上的铺垫。
　　查帅跟人肉背景似的，反正也搭不上话，话语权由招商办主任堂握。查帅就这么眼晴直勾勾的打量旭靳身边儿的小妖精，查帅就过过眼瘾，也不能上去搭讪，他是业主，也是老板，得端着。
　　大美妞感受到这边传来的眼光，也扭眼看了一眼，就一眼，四目相对，俩人都走不动了，都觉得对方太眼熟了，绝对是认识的。
　　众人发现后边有俩掉队的，也停下脚步回头看。
　　查帅先询问：“你……你是金豆？”
　　金豆也是懵逼的，点头。
　　“金豆，你真是金豆。”还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事吗，他乡遇故知啊！
　　查帅高兴得大笑起来：“哎，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初二蓝球队的那个，云南，咱俩一个军队大院住的那个……”
　　金豆也想起来了，拿文件档嘴也跟着笑：“哦哦，想起来了，你是唐哲的朋友，你是查帅……”
　　“是啊是啊！那次的事过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们走的时候我都没来送行。”
　　当年的事早归纳脑后，因为重逢，回忆瞬间爆棚，停不下来的感觉。
　　“你们搬走第二年，我们全家都回沈阳军.区了，唐哲他们一家回成都军.区了。”
　　金豆也很激动，想起太多回忆了：“我知道，我们蓝球队那个主将，他们一家都回兰州军.区了。”
　　俩人互相乐了半天，又聊了些大院里的伙伴，现在天蓝海北的散落在各地，偶尔还是有些联系的。
　　旭靳过来很有礼貌的打扰，他看着金豆问：“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金豆这才想起身边的人，赶紧介绍：“他叫查帅，是我老朋友老邻居，我们同住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
　　旭靳仔细打量了查帅，重新伸手互相认识：“你好，我叫旭靳，金豆是我助理。”
　　查帅与旭靳握手时，能明显看到对方眼里的敌意，火石电光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既然遇到他乡故知，众人的谈话气氛就轻松多了。
　　旭靳要应付别人，没再关注金豆和查帅走后边聊些什么，只是金豆聊天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都挺大声，担心旭靳没听到似的，以示光明正大交流，没有说悄悄话的感觉。
　　查帅看旭靳的背影一眼，又看了金豆，他眉毛一挑，下巴指向旭靳，打口型问：“是他？”
　　金豆看着查帅坚定地点头，用口型回答：“是他。”
　　查帅就懂了，金豆现在有人了，还是个这么有钱有地位的男人，虽然三十来岁了，看上去也不太显老，从金豆这么小心翼翼的大声与他交谈，能看出担心旭靳误会，金豆应该是很喜欢他的吧。
　　查帅内心的失落一闪而过，马上又满血复活，他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聊天了。
　　他先问金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金豆说当年高三复读了一年，考上西南政法大学，就在重庆念的大学，还没毕业就跟着旭总做助理，工作经验还在积累中。
　　查帅还是挺吃惊的，没想到金豆会选择到重庆念大学，不过他也不好细问为什么考西政。
　　金豆没有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也没有问他在哪里念的大学，可能担心旭靳听了不高兴，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的妞儿对其他男人太热情，尤其那人是1。
　　查帅不知道刚才那一握手，那一眼神交汇，旭靳有没有看出他是1，有没有又怎样呢？他都能看出旭靳是1，难道以旭靳的年龄和阅历会看不出他？
　　午餐的时候查帅还是很规矩的，虽然他当年对金豆冲动过，毕竟时过境迁，他现在不想打扰金豆的幸福。
　　几位大佬在，不用担心冷场，宋大胖对查帅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往事很感兴趣，就随意的样子问了几句，查帅含糊应了，不想多话，宋大胖看查帅的眼神就开始闪光了。
　　餐后就要告辞，查帅和金豆互换了电话，说以后有空再联系。
　　从这以后，宋大胖看查帅的眼光就有点不同了，以前他以为查帅是刘东的跟班，都拿斜眼睛看他，现在看查帅就是一低调的高干子弟，低调得让他都看走眼了。
　　宋大胖热情邀请查帅和刘东去他的圈子玩，俩哼哈二将跟着宋大胖开始接触本地商人。
　　“贼.窝”已经散伙，查帅是空窗期，手里还有30来万，也想找项目，跟这些商人混一起希望能听到一些挣钱的机会。
　　刘东无所谓，他有工作，只是计算机老师的职务太轻松，空闲时间多，手里余钱也想找些项目来做。
　　初入商人圈子，查帅不习惯，宋大胖加重语气向朋友们介绍：“这是我弟，查帅，沈阳军区某位首.长的儿子。”
　　“首尼妹……”查帅第一时间心里就开骂，他父亲只是中层干部，哪有什么某首.长这么夸张。
　　他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说：“宋大哥抬举了。”
　　宋大胖马上说：“我懂，要低调。”然后又大笑：“哈哈，要低调嘛。”
　　众人就跟着大笑。
　　宋大胖又介绍刘东：“这也是我弟，刘东，政.法系统的背景。”
　　“政尼妹……”刘东心里就开骂，他是最讨厌帖背景标签的人，就闭嘴不说话，没什么表情。
　　众人又惊叹：“哇……”
　　宋大胖得意的说：“你们以后可得罩着我这俩军.政背景的兄弟，路上碰到的都要关照一下哈。”
　　“尼妹……”俩人心里同时这么想。
　　刘东去过两次这样的场合就不想再去了，他直言这群商人太市侩了，不习惯，看不顺眼，道不同不相为谋。
　　查帅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尤其不喜欢宋大胖介绍他那句“军区某位首长的儿子”，他听了混身别扭，想他从来没打过老爸的名头在外招摇，怎么就被人帖上这个标签？难道他就不能靠自己成功他也不喜欢在这群人的圈子里待了。
　　接到金豆的电话，已经是三天后了，说是老友相聚，出来聊聊。
　　能看出来金豆是真心喜欢旭靳的，话里话外都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查帅也替他高兴，毕竟能找到自己中意的人不容易，同时也想对当年的冲动向金豆道歉。
　　其实这事过了多年，话说开了就真没什么了，金豆一点也不介意这件往事。
　　查帅就是有个疑问，他想知道金豆是怎么发现是GAY的？他们经历千山万水重逢，又发现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太难得了。
　　金豆说：“因为唐哲开始追我，我就有点知道了，后来我搬家，唐哲常给我写信，我就懂了，就发现自己是GAY了。”
　　查帅听得眼晴都直了：“啊？不是吧，唐哲居然追过你？什么时候的事？”这个消息很劲爆的啊。
　　金豆笑了笑：“你别大惊小怪的嘛，有一次体校老师来选苗子，我们初三队和你们初二队打了一场友谊赛，第二天唐哲就给我写情书，然后就约我小操场见面。其实那时候我们挺单纯的，就聊聊人生和理想，手都没牵过。你晚上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找我借钱，哈哈，回想起来很有趣……后来唐哲跟我说你只是冲动，并不是GAY，那晚亲了我，你又后悔了，就不敢见我了。”
　　查帅觉得有点蒙，是不是他的中文没学好啊！就说没听懂，又让金豆把刚才的话讲了一次。
　　金豆觉得刚才讲了这么大一段可能信息量有点大，查帅没听明白很正常，就又慢条斯理的把话讲了一遍，查帅又问了一些时间上的结点，金豆也一一回答了。
　　不对啊，时间上不对啊，首先是初二初三友谊赛那天，那天我先扭伤脚下场，然后坐在金豆身边，就看上金豆了。
　　怎么金豆第二就跟黑皮猪约会上了？
　　难道友谊赛那天我和黑皮猪同时看上金豆了？
　　还有，还有，黑皮猪跟金豆说我不是GAY，可他那时候知道我是啊，我被老爸关了近俩月，黑皮猪是知道的，为什么黑皮猪告诉金豆，说我亲了又后悔了就不敢见金豆了？
　　这些话是黑皮猪说的吗？
　　金豆见他怔在那里没啥反应，又继续说：“后来唐哲去了上海，还一直跟我保持联系，我高三落榜要复读，他写信安慰我，还建议我报考重庆的大学，说重庆很多GAY，是天堂。我就考了西政，这才来重庆念书的。”
　　查帅好像发现了重大新闻，貌似黑皮猪很喜欢金豆啊！
　　劝金豆来重庆念书，什么重庆GAY多是天堂这些话都是他告诉黑皮猪的好吧，然后黑皮猪又告诉了金豆，还约金豆来重庆念大学？
　　他觉得肯定是这样。
　　俩人又聊了些重庆念大学的感受，初来各种不习惯的风俗还闹了笑话什么的，谈话气氛很轻松。
　　金豆说：“我不知道你也在重庆念书，我去川外找唐哲的时候他没说过……”
　　随着爆料的增多，金豆又说到每年都要去川外好几次，都是去找唐哲玩的，后来他认识了旭靳，还带唐哲跟旭靳见过面，三人也聊得很愉快。没想到查帅也在重庆，若是知道，早就约出来玩儿了，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以后常约出来聊天也挺好。
　　金豆还试着问了查帅：“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GAY的？”
　　查帅就说早就发现了，有记忆开始就只喜欢男的。
　　金豆哦了一声，就不再问了。
　　查帅觉得他发现了黑皮猪的大秘密，原来黑皮猪一直喜欢金豆，藏着不告诉他，就担心他把金豆给抢了。
　　黑皮猪喜欢金豆就努力去追嘛，他不会介意的，毕竟他和金豆的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他只是很介意黑皮猪一直瞒着他，难道他在黑皮猪眼里就是小人，看到美妞儿就抢的那种人吗？他是真有点介意这事了。


第13章 被迫告白
　　唐哲买了菜，提回查帅租的小屋，打开小冰箱准备食材做晚饭。
　　查帅双腿搭在茶几上，手摸着键盘，眼晴就盯着电脑，嘴角还叼着一只烟。
　　“查哥，腿不要放在茶几上。”唐哲只要看到他这习惯就要招呼他把腿拿下来。
　　查帅瞄了一眼，缓缓的把脚拿下来，又开始抖腿。
　　唐哲又说：“查哥，你不要抖腿行吗？”
　　查帅眼晴盯着电脑，面无表情很专心的样子，突然说了一句：“我昨天和金豆喝的咖啡。”
　　唐哲正在打开食材包装，手里一顿。
　　查帅又说：“我都听金豆说了，他什么都跟我说了。”
　　唐哲不说话，扭头，用看不懂的眼神打量查帅。
　　查帅一点也不看他，就看着电脑。
　　“其实也没什么，我知道你喜欢他！我觉得吧，为了追求自己喜欢的妞儿，就该自私一点，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嘛！我懂，我都懂，我就是觉得你不该骗我。你也知道我这人的脾气，我最讨厌有人骗我，我一想到你跟我这儿说谎的样子，心里就特不是滋味。”
　　唐哲有点慌的样子想争辩：“不是这样的，查哥，其实，其实我瞒着你……”
　　“别说，别解释，解释等于掩饰。我就想问问，你就那么怕我知道了会跟你抢吗？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
　　唐哲低声回答：“不是。”
　　查帅突然放大嗓门：“不是？不是你还瞒着我？”
　　唐哲：“……”
　　“说不出了吧？你就是怕我跟你抢，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要是知道了，不但不会跟你抢，反而会教你怎么去追他，说不定你早就追到他了。”
　　唐哲把手里的食材用力往地上一丢，发出巨大的声响！
　　查帅吓了一跳，以为唐哲气极要动手干架了，他也不怕干架，唐哲肯定打不过他。
　　“怎么？你是想打架？”他眼神冷峻。
　　查帅看到唐哲眼晴通红，就这么直钩钩的看着他，似眼里有很多话。
　　唐哲气得发抖，朝他握拳大吼：“你眼瞎呀！我喜欢的人是你……”
　　查帅：“……”
　　俩人对持着，谈话到这里就僵住了。
　　唐哲取下围裙就想朝外走，查帅回过味来起身扑过去一把抓住他。
　　“别走，话说清楚！”
　　唐哲有气无力的蔫了：“没了，已经说完了。”
　　查帅抓抓脑袋：“不是，这怎么话就说完了？你怎么突然就喜欢我了？”
　　唐哲淡淡地说：“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是什么理由？”
　　“就是喜欢你不需要理由。”
　　查帅：“慢点，信息量有点大，我缓缓。刚才我在说你喜欢金豆，现在你跟我说喜欢我，这俩者有联系吗？话题不要转得这么快好吧！”
　　唐哲无语了，翻了个白眼：“我从来没喜欢金豆，他是我闺蜜。”
　　查帅又想了想，脑袋有点痛：“你不是1吗？1也能跟0当闺蜜？是纯洁关系的那种闺蜜？”
　　唐哲用手捂眼，高智商的人跟低智商的人真是无法交流：“我买豆腐撞死算了，你俩眼珠子生来当摆设的吗？你没看出我是0吗？”
　　查帅也急了：“你不是说你是1吗？你又骗我，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我这人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车轱辘的话又绕回去了。
　　唐哲都懒得跟这种人争了，对牛弹琴没什么意思：“是我眼珠子当摆设的，我眼瞎了，我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查帅说：“不行，今儿不说明白就不能走。”
　　唐哲：“……”
　　“黑皮猪，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自己是1？”一根筋继续刨根问底。
　　唐哲无力的笑了一下：“还能为什么？你喜欢瘦的，我长得胖；你喜欢皮肤白的，我长得黑；你喜欢大眼晴，我小眼晴；你喜欢屁股翘的，我是平的；我又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怎么敢告诉你我是0？可我生来就这样子，爹妈给的模样我也没得选择。”
　　查帅双眸如炬，利索地找出关键的话：“你的意思是，你先试探我喜欢那种0，然后自我比较，觉得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不敢告诉我你是0？你为什么要以我的审美观作为对比参照的标准？难道从你知道我是1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
　　唐哲轻咬唇不说话了，小眼神包含千言方语似的。
　　查帅看到这幅欲语还修的姿态，突然有一点点心动，他说:“黑皮猪，其实我觉得你也有点好看的，我真不是为了讨好你才这么说的。”
　　唐哲就低头，脸有点红了:“觉得我有点好看？”
　　“嗯。”
　　“有点是多少？”
　　“很少！不对，是很多！哦，也不是很多，一般多！也不是，是一般少！哎，这都什么乱七八遭的，总之就那样吧。”
　　说乱了，已经语无论次了。
　　唐哲：“……”
　　“黑皮猪，我就这脾气，谁跟我亲近我就损他，我愈跟他亲近就愈损他，我就觉得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一般人我还懒得招他。你懂的哈……做饭给我吃吧。”
　　唐哲：“……”
　　还生什么气啊，已经被折腾得没脾气了。
　　唐哲转身去开冰箱，查帅也跟着转悠，不停的问：“咱今晚上吃什么呀？我想吃炒鸡蛋，我来帮忙吧。”
　　查帅已经看到袋子里有一盒刚买的鸡蛋，他很喜欢吃炒鸡蛋的。
　　唐哲淡定的递给他一只碗，查帅接过就低着头闷着脑袋开始敲鸡蛋。
　　他边敲边想，黑皮猪居然是0，还喜欢我，居然喜欢我，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查哥。”唐哲突然喊他，吓了查帅一跳。
　　查帅抬眼：“干嘛？”
　　唐哲指着碗问：“这正是我要问你的话，你在干嘛？”
　　查帅看一了眼，唉！碗里有三只光溜溜的鸡蛋壳，蛋呢？
　　他找了一下，去哪儿了？
　　哦！找到了，蛋在垃圾桶里，他把鸡蛋敲开，让垃圾桶接住，然后把蛋壳给放碗里了。
　　唐哲把他推开：“去一边坐着，等着吃就行了，跟着添乱的。”
　　查帅：“……”
　　吃饭的时候查帅就开始叭啦叭啦讲起如何遇到金豆的事情，又讲到旭靳，说到这话题，唐哲才开始陆续接话。
　　唐哲说上次金豆带他见过旭靳，对方是个成功海龟，有钱又对金豆好。
　　查帅听到他说起旭靳的那语气就问：“旭靳是成功海龟，有钱又对人好。金豆算跟对人了！你呢？你图什么啊？我一函授本科，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做贼.窝生意的。你是不是自虐呀！”
　　唐哲：“……”
　　“我说错了，罚我吃口饭哈……”倒是有眼色，赶紧闭嘴吃饭。
　　一顿饭吃得颇尴尬。
　　查帅看着唐哲在那儿洗碗的背影，心想我今晚肯定不能放他回去，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我也不是兔子啊，我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吃？今天晚上就拉他陪我睡觉。
　　唐哲又拿抹布过来擦茶几，因为地方太窄了，茶几就当饭桌了。
　　查帅的眼睛就跟雷达似的，唐哲到左边，他的眼珠转到左边，唐哲到右边，他的眼珠就转到右边。
　　他心想其实黑皮猪长得还行吧，就是俩人实在太熟了，已经看出视觉疲劳了，要午那什么事吧，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转念又想到自己很久没有过完整的忄生.生活了，这么一想又觉得黑皮猪更顺眼了。
　　唐哲收拾完了又帖心的切了水果端过来坐到旁边儿，抬眼看到查帅一副思考人生的样子，默默递了块水果给他。
　　查帅接过水果咬了一口，说：“要不，咱们试试吧？”
　　唐哲听了就笑了一下，头又低下去了。
　　“黑皮猪，你要真愿意跟我好，以后就不要对我撒谎。我今天把话搁这儿，你有任何话都可以跟我说，任何问题都可以沟通解决，咱们交流无阻碍。你觉得呢？”
　　唐哲顺从的应了声：“嗯。”
　　“我有话也都跟你说，有时候我说话不过脑子，希望你能理解。”
　　唐哲脸都红了：“嗯。”
　　“黑皮猪，咱俩关系都这么熟了，我跟你实话实话，我真对你下不了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是真想跟你试试，但我一想到，我那些臭毛病你全都知道，我就有点那个……你懂的哦？”
　　唐哲静静的听完，然后红着脸点点头。
　　查帅看着唐哲这副娇滴滴的样子，他有点纠结，又想送上门的都不要他真怂到家了。他就这么伸手将人抱着，俩人互相依偎在一起。
　　“黑皮猪，我觉得咱俩现在关系暂时停在试试的阶段好吗？你都对我表白了，我也不能无动于衷，我想认真对待这段关系，不想对你始乱终弃。我现在还是当你是兄弟的感情更多一些，你给我点时间，我需要适应，黑皮猪，我……”就词穷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唐哲轻笑道：“查哥，你不要有压力，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
　　查帅赶紧说：“对对，这就是我想说的，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不同的是我知道你喜欢我了。你，你知道，突然好兄弟这么说，我，我……”
　　俩人又静下来，都不说话了，都靠着对方。
　　查帅觉得恋人互相保持着神秘感，这也是保持激情的关键所在。他和黑皮猪都没什么神秘感，更何况他当着黑皮猪从来说话不忌，什么话题都可以聊，突然黑皮猪说喜欢他，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招了。
　　唐哲提出要回学校，查帅很想留他，又觉得留下来怎么办呢？他还没完全喜欢上黑皮猪，只能说有点好感，如果他提出俩人今晚滚床单，黑皮猪肯定不会拒绝，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觉得要真拿好兄弟当发泄□□的对象，自己就太禽兽不如了。
　　一路走到宿舍楼下，查帅也想不出要说什么，又磨了许久，才说：“明天还来给我做饭吗？”
　　唐哲说：“那当然，说好还像以前一样。”
　　查帅就提出：“要不我带你开车出去转转吧！现在才九点过，回学校太早了。”
　　唐哲就不说话，表示同意。
　　查帅心神不宁的开车，几次想提起什么话头都没张开嘴。
　　华灯已亮，夜生活刚开始，行人三三俩俩走着，要是平常，查帅一边驾车一边与唐哲品评路过的大美妞毫无压力，此时此刻，查帅开不了口。
　　等红灯的时候，唐哲突然开口：“查哥，你怎么不说话？”
　　查帅立刻说：“哈哈，你看那个妞儿。”下巴指了一下：“不错吧？”
　　唐哲就不说话了，查帅也觉得尴尬，也不说话了，可以前他们在车上都聊这些话题的啊。
　　黄灯亮，查帅踩下油门，车刚启动，只听“碰”的一声响，冲出个行人准备过马路，就撞上了。
　　查帅和唐哲：“……”
　　看热闹的行人都围过来，刚才已经过完马路的人中跑出个大小伙子，其中一人大叫：“哎，撞人了，把我哥撞了，你不要走。”不依不饶的就闹起来。
　　查帅下车检察情况，刚加速起动，速度并不快，保险杠一点限痕也没有。
　　被撞的人坐地上，受的惊吓更多。
　　大小伙子扶着让带人去医院检察，查帅觉得遇到了专业碰瓷。
　　唐哲也下车，问要不要帮忙。
　　查帅说：“要不找保险公司出现场吧，车有保险，打电话找交警来也行。”
　　那边坐在地上的人连连说：“没事，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大小伙子不放心：“真没事？”
　　唐哲看了觉得也没什么大问题，觉得这小伙子有点小题大做了。
　　被撞的人坚持没事，又站起来走了两步，说自己刚才过马路太急了，看到黄灯亮了才开始冲，也有责任。
　　查帅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人不是碰瓷的，从头至尾没跟他提过要钱。
　　大小伙子还是不放心，问查帅要了电话：“我哥没有文化，是个老实人，我哥要没事就算了，要有什么事我还要找你。”
　　俩边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查帅和唐哲见对方走路没什么，也没什么多的想法，不过就是一场意外，这场意外很快就散了。
　　查帅也没什么心思再带唐哲继续逛，将人送到学校。
　　唐哲说：“查哥，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们说好了跟以前一样相处的。”
　　俩人又说了几句，看到唐哲上楼背影，查帅才调头离去。
　　当晚查帅失眠了，他这人一样吃得好睡得香，很少失眠，他觉得导致他失眠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贼.窝”生意突然中断，太不习惯了。
　　一周前他还忙得要死，天天跑医院，带学生做替.检，联系客户，这就几天时间，散伙饭也吃了，刘东也回学校上班了，就剩他一人在这小屋里，虽然又马不停蹄的去谈招商，可又怎么样呢？商铺就像没有造血功能的生意，终究不是长久的。
　　第二天查帅假装盯着电脑好像很忙的样子，实际上是怕看到唐哲有点尴尬。
　　唐哲一如概往的买了食材打开小冰箱，准备晚餐，好像对昨天的事情失忆了似的，问查查想吃什么莱，让查哥把腿从茶几上拿下来，好像没什么不同。
　　查帅觉得是不是他想多了啊？
　　俩人吃晚餐，查帅聊了些在找项目的话题。
　　唐哲也讲了些同学们的求职经历，俩人聊得还不错，查帅的电话响了。
　　那边是昨天留电话的人，大小伙子说他哥回家晚上腿有点疼，去中医跌打馆给按摩了两下，腿就开始肿了，包药花了200块，让查帅过去看望一下，顺便把这笔药钱给结了。
　　查帅也不是傻的，就在电话里跟人争起来，昨晚走的时候都没事儿，怎么回家就开始包药了？
　　大小伙子说：“大哥，要真赖上你，昨天就躺地上装惨骗你的钱了。我和我哥都是农村进城来打工的，我们做人是凭良心，200块对你是小事，对我们打工的，就是好几天工资，我哥现在脚上包了药，也不能送货了，老板让他盯摊，工资也减少了，至少要休息十来天才能去送货。”然后开始叭啦叭啦讲述打工多不容易，多幸苦之类的。
　　查帅听了烦，心想也就200块钱，懒得计较，就跟对方约了时间，说把钱送过去。
　　刘东刚巧过来拿东西，听说了昨晚这场小车祸，就建议，顺便给那边提点营养品过去，200块是小事，必须得签一个书面的文字，表示对这件事不再追究，因此产生的后继责任也将再不负责。
　　三人也没处理过这种小型车祸纠纷，唐哲又去网上查了这个文字稿件该如何起草的措词，跑打印店把稿子打了两份。
　　查帅提着一箱牛奶和一袋水果，算是慰问一下。
　　这是查帅第一次认识何氏兄弟，昨天晚上急匆匆的，真没仔细看过这俩兄弟长什么样子。
　　何氏兄弟是周边区县来主城区打工的，弟弟18岁，初中毕业，在附近在餐馆工作，就那个脾气很冲的大小伙子。哥哥25岁，小学都没读完，在附近在家小店里做搬运工。
　　查帅看到何哥的腿的确包着沙布，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俩兄弟接过200块钱就签了协议，查帅觉得这俩人不像是骗他的。
　　何哥谈话时语言表达不准确，何弟说：“我堂哥有发育迟缓症，现在25岁只有15岁的智力，我大伯家就这我堂哥这么一个儿子，我俩兄弟来主城打工，就为存钱回家盖房子。”
　　查帅拿到签署的免责文件，照理说表达了关怀看望的意思就该告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坐了很久，与何氏兄弟聊了很多话。
　　回家后查帅跟唐哲说起这事，虽然他撞了何哥，也送了医药费和营养品，免责文件也签了，他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何哥的语言表达能力能看出有缺陷，不明显，是与常人有些不同，居然是智力迟缓症患者，查帅没由来的点内疚。
　　这种内疚就像自己欺负了弱者，强者欺负弱者的错误查帅童年的时候犯过，现在又有这种感觉。
　　虽然何哥已经年满18岁，是独立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但实际上何哥的智力不满18岁，当晚黄灯冲上人行道的行为可以理解。
　　唐哲也挺同情何哥，就说要不我们过两天再去看看何哥吧，再提些营养品过去，也算是仁致义尽。
　　第二天查帅带着唐哲去超市买了些奶粉和水果之类的，提了一大包去看何哥。
　　何哥住在一家小超市后边隔出来推货的小房间里，房间里一大半是货箱，前面是超市，后面住人，超市老板让人住这里也是想着防盗的。
　　何哥坐在小超市里，老板出去送货了，要平时，送货这些活都是何哥在干。
　　查帅的到来何哥很意外，没料到查帅还会来看他，唐哲递上东西，查帅又掏出几百块钱，让何哥无论如何要收下。
　　几人聊了会，超市老板回来了，查帅就带着唐哲告辞。
　　查帅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何哥坐在小超市里的侧影，不由来的，查帅想到那个童年里让他很模糊的身影，那个被他欺负的小哥哥。
　　其实查帅也记不清小哥哥长什么样子，何哥也不是查帅喜欢的类型，也许是因为小哥哥长查帅一岁与何哥同岁，今年也该25岁了。
　　当晚，查帅做了一个梦，梦里只看清小哥哥穿的那条碎花女童长裤和坐在小店里孤独的身影，醒来后，没由来的，眼角就湿了。
　　查帅突然就想起那年问母亲的话：
　　“他们要将这傻儿子留到最后，直到老死。”
　　“老死是什么？”
　　“老死就是挨到最后。”
　　“最后是多后？”
　　“最后就是老死。”
　　查帅三天两头就去看何哥，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每次带点东西，偶尔也塞给何哥点钱，不多，他也没数，兜里掏出来一把，有零有整的，就塞给何哥。
　　查帅在小超市待的时间多起来，他看到何哥每天都吃外卖点餐，而且都是最便宜的面条。回家后，查帅就让唐哲给多做点菜，尤其是多做点肉菜，给打包到饭盒里。
　　唐哲：“……”


第14章 查哥吃醋
　　查帅就说这阵常去看何哥，何哥每天三顿都是吃外卖，牛肉面都舍不得吃，他想给何哥打包点菜，尤其是肉菜。
　　唐哲往饭盒里多添了个煎蛋，让查帅给送去。
　　一来二去的，菜起锅时装盘，查帅乘热呼就给何哥送去，留下唐哲一人在家。
　　查帅送饭回来，菜已经凉了，查帅说了几次，让唐哲不要等他先吃，唐哲不听，坚持要等查哥回来，俩人将菜热一遍再吃饭。
　　晚饭后，查帅带着唐哲出门散步，现在送唐哲回学校，都是走回去，查帅觉得最近不适合开车。
　　不知不觉又转到何哥打工的小超市。
　　超市老板正在骂何哥，骂声很难听，又骂是傻子又骂是弱智。
　　刚才超市老板出门送货，有人瞧准时机，过来买了几条香烟，何哥收了1000块钱，10张100块全是高.仿版。老板回来气坏了，就说要开除何哥。
　　查帅上去劝，收到高.仿也不能全靠伙计，若是有验.钞机也不会这样。
　　老板见查帅要来替何哥说话，就不依不绕的开始闹，10张高仿和几条香烟损失将近2000块，何哥一个月的工资只有1000块，这顶俩月工资了。
　　唐哲也跟着劝，老板不解气。
　　查帅说：“要不这钱我替他赔了吧！”
　　老板铁了心要开除这个傻子，说什么当初就是图这人工资比别人低才请来的，现在后悔极了，钱是肯定要赔的，赔完是肯定要开除的。
　　何哥的弟弟也被电话招来了，俩兄弟先谢谢查帅出手相助，然后打算一起去餐馆帮忙。何哥可以在后厨工作，那地方虽然辛苦点，也是不错的，而且餐馆包吃包住，俩兄弟住一起也有照应。
　　查帅看着俩兄弟收拾了行李，想了想，终是没有开口询问他们要去哪家餐馆工作。
　　送唐哲回学校，俩人就在校园里转圈，查帅问唐哲：“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这半月天天往何哥那里跑，去送饭，去送钱，还替人赔钱？”
　　唐哲：“……”
　　查帅坐在校园的长椅上第一次给唐哲讲了小哥哥的故事，讲述得很平淡。当年他如何欺负小哥，如何被大人看到，查爸如何罚他跪了一整夜，后来他去了云南，再回去都很怕见到小哥哥。
　　唐哲静静的听完，他说：“查哥，你是把何哥当成那个小哥哥了吗？”
　　查帅觉得不完全这么说，何哥的长相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应该与小哥哥长的不一样，只是看到何哥有当年小哥哥的影子，他内心还是盼着小哥哥能够自食其力，而不是靠家人养到最后老死。
　　“查哥，你是觉得对何哥心有亏欠，就像当年的事对小哥哥心有亏欠一样？”
　　“也不是吧，我从来没后悔过欺负小哥哥，若我不欺负他，永远也不会关注他。就像对何哥一样，若我没撞到何哥，永远也不会关注到何家俩兄弟。”
　　说到后来，查帅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何家俩兄弟离开小超市决定一同去餐馆打工的时候他没追上去，应该就此断了联系不会再见面了吧！
　　唐哲低声说：“查哥，谢谢你今晚跟我说这些，我看你这阵子天天给何哥送饭，我还以为你要追他。”
　　查帅失笑：“怎么可能，何哥长得又不漂亮，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不漂亮的就不喜欢吗？”
　　“我喜欢妖精型的。”
　　“我也不漂亮，也不是妖精型的。”
　　“你还行吧，黑皮猪，要对自己有信心！”
　　“……”
　　连着几天，唐哲都说有事，太忙了没时间过来给查帅做饭吃。查帅就疑惑了，黑皮猪刚升研二，研二读完就拿硕士学位，这得多忙啊？
　　查帅不喜欢做饭，他觉得自己张罗一顿饭太麻烦，就喜欢唐哲做饭的时候在一旁帮帮忙。现在唐哲不过来做饭，查帅都是叫外卖解决。
　　小饭馆里点了简单的晚饭，查帅吃不出什么味道，胡乱填了肚子就去找唐哲，他想看看唐哲到底在忙什么，忙得过来做晚饭都没时间。
　　校园里三三俩俩情侣走过，好基友成双成对。
　　查帅看到树荫下，唐哲和一位眼镱帅哥坐在长椅上，互相讨论着什么。
　　辣眼睛！
　　查帅的眼睛被辣得呛得睁不开了，那眼镜男应该是唐哲的学弟，脸上稚气未脱，笑起来很阳光，一口白牙闪闪亮。
　　俩人说了几句，唐哲就笑起来，眼镜学弟也跟着笑，还伸手拍了拍唐哲的肩膀，一副很暧昧的样子。
　　查帅都不知道在气什么，几步走过去一把抓起唐哲粗生粗气的说：“我找你有急事。”
　　然后也不管那个眼镜学弟说了些什么，拖着唐哲就走了。
　　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俩人跟互相堵气似的，查帅收握了力气，把人手臂给抓着，拖曳似的给带出学校。
　　回到家唐哲一把将查帅铁钳子似的手给甩开：“放开我，疼。”
　　查帅气得大为恼火：“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就忙着跟那个小白脸打情骂俏？”
　　“什么小白脸？那是我师弟。”
　　“黑皮猪，看不出来你挺花的哈！你这边对我说喜欢，那边又勾搭上师弟，你是要脚踩两条船？”
　　唐哲气得跳起来吼他：“傻大个我忍你很久了，是你说咱俩还是试试的阶段，什么叫试试，就是非正式的，只是试验阶段的。你能天天给人送饭，就不能我和师弟一起说话？你不要欺人太甚。”
　　查帅瞪眼：“哎哎，我天天送饭那是有原因的，前因后果我也跟你讲了的，黑皮猪你要讲道理。”
　　“是你不讲道理，我跟师弟怎么啦？怎么就打情骂俏啦？你哪只眼晴瞧见了？”
　　查帅气得把人抓过来给压到门上，粗暴的低头下去就要吻。
　　双唇相碰都一怔，查帅也没想到居然会气极了要吻黑皮猪，这也不是他的路数啊，可已经吻到了，那滋味竟比任何都来得甘甜。
　　唐哲扭了几下，肯定是没什么用的。
　　查帅将人固定在门后靠鞋柜的一方天地，不管不顾的把舌头伸进去，伸进那熟悉而又完全陌生的口中。一副强娶豪夺的姿态，根本不让唐哲有反抗的机会。
　　唐哲反抗不了，太瘦了，体重上不成正比，身高上也没有优势，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查帅立刻就硬了，下面抵着人，就这么蹭啊蹭的。
　　唐哲感觉到，立刻就脸红了，想躲开又躲不开。
　　“我，我要和你一起洗澡。”查帅在他耳边说。
　　唐哲继续涨红了脸，这次不说话了。
　　查帅把人连拖带抱的弄进卫生间，压在淋浴下面就开始亲，也顾不得衣服还没脱完，一边亲一边脱衣服。
　　唐哲回应着他，生涩，这是查帅立刻就感觉到的，不能啊，难道黑皮猪都没跟人亲过嘴？
　　想到这里，查帅更激动了，把人按到墙上，手掌扣着唐哲的后脑吻得昏天黑地。
　　唐哲嘴唇被封，只能发出细柔的声音，这种声音就似小火苗似的，瞬间燃成熊熊大火。
　　“查哥，你轻点儿……”
　　查帅疯起来哪管得住这些，现在已经是失去理智了，都忘记身在何处了。
　　“叫啊，乖猪，你倒是叫啊。”
　　查帅把人按着，用足了劲，上次做的时候马修叫得那个惨啊，查帅喜欢听叫声，这次不同，唐哲个性隐忍，查帅都怀疑自己忄生.能力了。
　　唐哲全程都很克制，查帅把人翻过来，一边看他的眼晴一边做。
　　这是迷离的；享受的；陶醉的眼神。
　　不是他技术不好啊，怎么黑皮猪不大声叫呢？
　　俩人都到顶点的时候，唐哲全身发颤，身体很软，查帅眼晴都看直了，第一次发现原来黑皮猪这么漂亮。
　　查帅抱着瘫在怀里的人，替俩人清洗干净，又将人放到床上，就这么光溜的，身上的水珠也不擦就滚进被窝。
　　唐哲已经睡着了，实在太累了。
　　查帅看着这副熟悉的容貌，心里泛起涟漪。他知道为什么刚才拼了老命，黑皮猪也不怎么叫唤，因为黑皮猪经验太少了，只有这个解释行得通，忄生.欲正常的不可能是这种状态。
　　他亲着唐哲，就这么一路亲吻下去，现在人睡着了，反而不觉得尴尬了，更能放得开了。查帅看着在人身上制造出来大片大片的红点，顿觉十分性感，以前怎么没发现有种怪癖。
　　查帅也顾不得还熟睡的人了，把人一阵摇醒：“黑皮猪，乖猪你醒醒。”
　　唐哲半睁了眼睛，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查帅咬上人耳朵不停的说：“好老婆，乖老婆，我还要，我还要。”
　　唐哲白了他一眼，将脑袋一偏，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查帅也不管这么多，将人翻过来，又压上开始折腾。
　　俩人吃过晚饭就开始斗嘴，洗完澡开始滚床单，折腾到大半夜。
　　第二天查帅醒来已经十点过了，不行了，体力不支，饿醒的，他得去找点吃的。
　　楼下的早点摊子已经收了，寻了家餐馆买了炒粉和牛肉面跑上楼。
　　唐哲还睡得不省人事。
　　查帅又去摇人家：“黑皮猪，起来吃饭，空腹对胃不好，乖乖听话啊，吃了再去睡。”
　　唐哲被人这么连亲带摇的弄醒，醒来被人一阵口水洗脸。
　　“乖老婆，我们去洗洗就来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又将人抱到厕所，一边亲一边替人洗澡，洗完出来牛肉面已经糊成一坨了，汤汁都被面条吸光了。
　　唐哲还是没什么力气，就这么靠着小沙发上，查帅又将炒粉端过来喂人吃。
　　吃了几口才算清醒了，唐哲就自己端着碗吃了。
　　查帅吃光一份牛肉面下肚，貌似没什么感觉，就让乖老婆等等，又下楼买了碗大份的牛肉面。
　　唐哲没什么胃口，炒粉吃了一半，就放一边了，查帅就让他尝尝刚买来还热呼的牛肉面，夹着上面的大块牛肉喂老婆。
　　唐哲尝了一下，觉得还挺好吃的，查帅就把面条上的牛肉都挑出来喂老婆吃，其实也不用怎么挑，面条起锅后再码牛肉，全在上边最醒目的位置。
　　查帅又哄：“老婆尝两根面条嘛，面条也很好吃。”
　　唐哲架不住这样的盛情，勉强尝了两口就放了筷子。
　　看到老婆吃饱了，查帅把剩下的面条都吃完了，还把唐哲之前剩下的那半份炒粉也吃光了。
　　唐哲：“……”
　　外卖就是方便，不用洗碗，往垃圾桶里一丢，搞定。
　　查帅擦了嘴就爬到床上，又要挤唐哲这边儿。
　　唐哲说：“查哥，让我睡会儿，我下午还有两节课。”
　　查帅听了也不好再打扰，就这么躺在一边儿，想了想，觉得挺兴奋的，感觉人生都亮了，与众不同了。
　　昨天他还拿黑皮猪当兄弟，今天已经是他老婆了。
　　唐哲下午精神多了，换衣服的时候冲查帅发火：“你看你看，到处都是红点，怎么办嘛。脖子上也有这么多，我怎么出门嘛。”
　　查帅去衣柜里找出运动款头巾，准备给老婆围上，唐哲看了勉强不说什么了。
　　唐哲在教室上课，查帅就在门口转悠，反正他现在也没工作，也没有什么要忙的事情，他乖老婆才是第一重要。就这么在外边守着。
　　连守两节课，唐哲出来的时候，查帅看到乖老婆走路的姿态还是不太利索，像鸭子似地一摆一摆的，顿觉有点心疼，昨晚他弄得有狠了。
　　俩人寻了处干净的餐馆，点了菜，查帅又要跑出去拿东西。
　　提回来一盒生日蛋糕，上面奶油写了俩字：“乖猪。”再画了颗桃心。
　　查帅说：“黑皮猪，这是刚才等你上课的时候，我跑出去订的，现做的，这俩字也是我让写上去。”上赶着邀功。
　　唐哲说：“太浪费了，早知道你订了蛋糕刚才就不要点这么多菜，现在菜也点了，还有这么大的蛋糕，哪里吃得完。”
　　查帅就嘿嘿的笑：“吃不完就算了，再点几个菜都行，只要我乖老婆喜欢，我无所谓哈。”
　　唐哲教育他：“这是浪费，不是因为浪费钱，是浪费资源，山区那些穷地方的孩子想吃这些都吃不到，浪费资源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呵呵！乖猪开始替我省钱了！”
　　俩人一边吃一边笑，都跟喝了蜜似的，查帅直勾勾的看乖老婆，唐哲忍不住开始脸红，又开始笑。
　　查帅又发现了自己的恶趣味，他喜欢喂乖老婆吃东西，尤其喜欢看人张口含筷子的那一瞬间。
　　唐哲有些不好意思：“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我有手，自己能吃，不要你喂。”
　　查帅把人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裤子中间：“乖猪，你让我喂嘛，你自己摸，我看你吃都硬了。”
　　唐哲啐他：“变态。”
　　“是啊，就变了怎么了，变了你也得跟着我，现在你可不能反悔了，只有多适应了，乖猪帮我揉揉，来，张口，我喂你吃。”
　　各种肉麻当有趣。
　　唐哲还是坚持的要把剩菜打包，查帅觉得在老婆面前打包剩菜好丢脸。
　　俩人又争上了，结果不用说，唐哲完胜。
　　查帅提着蛋糕盒子，又提着一袋打包的饭盒，心想下次不能再点这么多菜了，我两手都提满了，都没手去抱乖猪了。
　　迷你卫生间很窄，挤了两个人就关不上门，查帅也无所谓，昨天也是开门做的，情趣嘛。
　　唐哲放不开，觉得不好意思。
　　查帅问他：“黑皮猪，你是不是没什么经验啊？我们也做了两次了，我总结一下哈，第一次你咬着牙都不怎么叫唤。第二次好点了，但还是不够大声，我能看出来，你是忍着才不叫出来的。你以前做的时候也这样忍住不叫唤？”
　　唐哲臊得慌：“别说了，你别说了，这种事能讨论吗？”
　　查帅说：“怎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讨论啊！”
　　“流氓。”
　　查帅得意的不要不要：“我慢慢教你，一定要叫出来，不要忍着，这样对身体不好，有情绪要尽情释放。”
　　唐哲：“……”
　　看着冰箱里打包回来的剩菜，查帅有种痛苦的感觉，他又不敢给乖老婆吃，知道他乖猪身体不好，只能热了自己吃。
　　唐哲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查哥，以后咱们在外面点菜都要节约点，不要浪费了。”
　　“乖老婆你真好，这么会过日子，以后我都不敢多点菜了……来，亲一个……”
　　查帅觉得这日子简直要飞上天了，他失业在家，天天守着乖猪，送人上学，接人放学，吃饭滚床单，整天乐不思蜀。
　　唐哲性格挺柔顺的，尤其做的时候完全依赖他，只是生活上的事情容易炸毛，不过那些都是小问题，任何问题都以靠滚床单来解决。
　　俩人互相腻味了一个多月，查帅开始有危机感了，正在坐吃山空。
　　以前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要养老婆，发现钱用得太快了。
　　那天俩人逛到一家男性用品店，唐哲看上某款内裤，想买两条，说各穿一条，情侣穿的嘛！
　　查帅一看价格398块？两条就要近八百块？他那房子一个月才700块租金好吧！
　　唐哲悄悄说：“咱俩都穿一样的，这样看上去更忄生.感！”
　　查帅把人拉出来哄着：“我乖猪不穿最忄生.感！”
　　唐哲红着脸跟他回去了，第二天，就偷偷把两条内裤买回来了，还说是送查哥的礼物。
　　查帅就有危机感了。
　　宋大胖直接把查帅带进了大户室，既然查帅来找他学做生意，宋大胖觉得教炒股票是最方便的，现在股价比较低，可以炒着玩玩，那时候谁也沒料到股指能冲上六千点。
　　查帅买了些炒股书籍坐家里学习，毕竟新手入场，查帅只投资了两万块钱。
　　看着唐哲忙来忙去的身影，查帅开始担心另一件事。
　　他记得唐哲的梦想，出国找一方自.由的天地与爱人结婚。万一唐哲有天回来突然告诉他，要走了，要去美国不回来了，他光想想都要崩溃。
　　唐哲己经研二了，今年毕业后该怎么办？就业是个大问题。
　　查帅想跟黑皮猪好好谈谈，他觉得任何话都能交流，就把自己的担扰说出来，他怕哪天黑皮猪去美国了，他想都不敢想，又纠结黑皮猪今年硕士毕业后怎么办。
　　唐哲听了就笑：“查哥，我不去美国，就在重庆找工作。”
　　查帅也知道黑皮猪是为了留在他身边，他当然希望人留在自己身边，可，黑皮猪的梦想呢。
　　唐哲瞄了一眼查帅，想了想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哪天实现了呢！哪天你对我不好了，我就出国去找真爱，我有学历在手，还怕没有选择的机会吗？”
　　查帅又开始有点心慌了，的确啊，学历虽然不参当饭吃，却能获得更多机会。
　　唐哲说：“查哥，我要留在重庆，我也在找单位，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我不想一直宅在家做翻译，这样接触的圈子太窄了，我想进大公司，也不是说要世界500强之类的，至少也要中型的那种，我想多接触些人，多学些东西。”
　　查帅问他：“要是毕业了都还没找到工作怎么办？我是担心你嫌工作不顺，也顺带看我不顺眼，要不你跟着我学做生意好不好？”
　　唐哲摇头，他还真没想过：“查哥，我不喜欢做生意，也不喜欢应酬你那个圈子里的人。我想学以至用，不想换。”
　　人各有志，查帅肯定不能勉强他，查帅就想着要不我替黑皮猪留意一下工作的事情吧。
　　查帅说：“我约了金豆和旭靳明天出来吃饭，咱们得好好感谢金豆，要不是他牵线，我俩现在还是兄弟。”
　　唐哲就抱着沙发枕头在那儿笑。
　　查帅再见到旭靳时，对方眼中已经没有敌意，那是当然，因为查帅带着唐哲来的嘛，俩攻都带着0，自然能和平相处。
　　唐哲和金豆见面就聊个不停，俩人小声说大声笑，完全把查帅和旭靳当摆设似的。
　　查帅是无所谓的，就跟旭靳聊天。
　　旭靳跟查帅透了底，那家外商不会签约当接盘侠，过几天这消息就会告诉招商办，至于下一次招商办再招那些商家来接盘，他就不知道了，他是做资本运作的，只是那家外商的顾问。
　　查帅借机向旭靳打听，看有没有外资公司需要招人的。他说自己乖老婆今年毕业，又聊到唐哲想进大中型公司的想法，他乖老婆不想跟着他学做生意，他也没办法，只能按老婆的意愿来。就请旭靳给留意一下，是否有专业对口的职位在招应届毕业生的。
　　旭靳说当然没问题，可以留意一下，重庆这种二线城市不比北上广，这类似的职位也相对较少，如果他有消息，就通知查帅。


第15章 忠犬之路
　　四人聊得很愉快，气氛也挺好的，查帅全程护着唐哲，又帮忙切牛排又帮忙拿餐布的，金豆就看着这俩人笑。
　　查帅回家脑袋还在想着刚才旭靳说的话“重庆这种二线城市不比北上广，这类似的职位也相对较少。”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唐哲最缺的是工作经验，查帅就想着只要有职位空缺，就是倒帖钱也是可以让黑皮猪去试试的，只要积累了两年工作经验，就有资历换更好的职务了。
　　其实不会倒帖钱这么夸张，实习生也是有工资的，只是低得可怜。
　　他也不指望黑皮猪挣钱养家，工资低不低的也无所谓。
　　查帅炒股票开始有些小赚，又追加了投资，貌似每支股票都在上涨，一时间全民都在讨论股票。宋大胖认为上三千点是没问题的，并且信心满满的说这波行情将是十年一遇的，赶上好时候了。
　　查帅每天盯着电脑，他刚学不久，初入股市就开始获利，一次也没失败过，貌似股市是个来钱快的好地方。
　　两周后，查帅又把全部的资金都压到股市，只留一点生活费出来，30万的本金，每天赢利没有一万也有几千，运气好的时候每天能赚3万多。
　　查帅觉得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就跟唐哲聊股票。
　　唐哲摇头，对股票不感兴趣，既不愿意去股市开户头，也不愿意把自己存的钱拿用来炒股票。其实也没存多少，他还是学生，嘴里省下的生活费，替人做翻译挣的零散银子之类的。
　　查帅觉得唐哲很保守，现在行情这么好，你那小5万块钱存银行买那些保守型低息理财产品真没什么意思，投到股市，一个换手的进出都比一年的利息高。
　　唐哲说：“我不懂股票，也不想学炒股，我的钱就存银行。”
　　查帅说：“你傻呀！现在买股票一点风险也没有，你是不懂这个，不过没关系，你把钱借给我，我替你操作，赚的钱都是你的。”
　　唐哲说：“我存的钱是留做后路的，查哥是做生意的，投资有赔也有赚，万一哪天都赔光了，我可以顶上。任何的赌博行为我都不会参与，买股票就是赌博行为，我既不贪图能赚多少，也不想赔上本钱。”
　　查帅哄他：“乖猪，你最听我的话了，我知道你最好的，你也知道我最爱你的，你相信我不会骗你的对吧，我是真替你着想，你赚多少钱都是你的私房钱，你就当是借给我的吧。”
　　黑皮猪摇头：“不行，这钱不能借给你。”
　　查帅觉得很没面子，上次他要买商铺，黑皮猪不等他张口借，主动说要借他5万块。
　　虽然他没有要，可那时候的黑皮猪多毫爽啊，哪像现在，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都是他老婆了，还抱着那点儿私房钱不借给他。
　　这么想着，就觉得有点生气了。
　　“哎，算了吧，我不管了，本来想替你多挣点零花钱的，算我瞎操心，我还是自己挣吧。”
　　唐哲就笑了，这事儿就过了，查帅也不再提了。可查帅不提，心里却落下根刺似的，看到股指火箭般的上涨，这根刺常出来钉一下。
　　他知道，唐哲的留着钱当作后路的。能理解，可他已经给黑皮猪承诺过了，先把本金赚出来就把这钱还给他，以后赚的就是纯利润啊。
　　为什么黑皮猪就这死脑筋都不愿意呢？
　　他觉得黑皮猪不信任他，想到这点，他很失落。
　　他又想到自己当年做“贼.窝”生意的时候，一直那么信任黑皮猪，俩人还是兄弟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的把钱交给黑皮猪管，这得建立在多么信任的基础上啊。
　　后来黑皮猪把钱全部拿出来，还把多的利息也还给他，他是真感动了，黑皮猪对待金钱的态度一直是让他昂望的。
　　他全心全意信任黑皮猪，还把商铺的房本加了黑皮猪的名字，就觉得这是黑皮猪对他真诚而换来的。
　　查帅不甘心，又建了一个模拟盘，以5万块为本金，每次自己买股票的时候，也会在模拟盘上买进买出。
　　模拟盘的资金也开始爆棚，查帅就把这个推给唐哲看。
　　“乖猪你瞧，这是上个月你不借钱给我炒股，你看上面的数字，已经翻倍了，若是你上个月把钱借我，这就不是模拟盘了，这就是你口袋里真实的钱了。怎么样，看了有没有感觉。”
　　黑皮猪摇头表示：“赚再多的钱也没感觉。”
　　“现在当然没感觉，因为是模拟的嘛！你把钱给我，我投进去下个月就有同样的效果，赚了钱我一刻也不多待，就把钱取给你怎么样？”
　　黑皮猪还是拒绝，查帅口水说干了也不动容。
　　查帅是真有点气了，说话语气也有点重了：“你这人怎么那样死脑筋啊！现在卖菜的大妈都不专心卖菜了，眼晴都盯着股市的，我常去买卤菜那老板都不卖卤菜了，每天守着空摊子跟旁边乘凉的老头儿聊股票，现在是全民疯狂赚钱的时候，不乘现在赚钱更待何时。”
　　黑皮猪还是摇头，也不争论，也不说话了。
　　查帅气得：“小5万块有什么呀，大不了全部赔光重头开始嘛，你就这么输不起吗？算了，不跟你说了，谈钱伤感情，我再也不提这事儿了。”
　　然后气呼呼的坐在一旁，唐哲坐了一会儿，没事似的又去翻冰箱找食材做饭。
　　查帅也不主动搭理他，唐哲把饭菜端上桌，又侍候大老爷似的打湿毛巾替他擦手，又替他把碗里的米饭给盛上，就差动筷子喂了。
　　“卟噗……”查帅没忍住，就笑出来：“这傻老婆，你是吃定我了哈。”
　　唐哲也跟着笑。
　　俩人吃饭又开始聊别的，就雨过天晴了。
　　因为之前斗过嘴，事过了，查帅还是想着补救，他也不想因为这事影响俩人的感情，周末股市休息就带着唐哲去逛街吃饭看电影。
　　现在查帅的作息时间跟着股市走，开市前把茶杯放桌子守着。
　　开市后就一边喝茶一边一盯住大盘，休市就下班，眼晴一刻也不离开电脑，上厕所都用跑的，就担心看掉了行情。所以只有周末有时间带唐哲出门约会。
　　查帅还是很节约，选的餐馆也不是太贵的，他的生活费也不多，钱都在股市，唐哲也是知道的，对小餐馆也没什么要求。
　　俩人吃了饭逛上步街，查帅看到那栋烂楼，各种闹心。
　　这烂楼压死了他多少资金啊？
　　要这笔资金全部投进股市，不知道都赚了多少了。
　　他就把这郁闷的心情告诉唐哲。
　　唐哲就笑，拉查帅去看电影，让他不要想这么多了。
　　查帅嘴上不说，心里还在郁闷的，就面无表情的跟着唐哲去选电影。
　　唐哲挑了一部喜剧片，查帅表示无所谓，看什么都行。唐哲也知道他还郁闷着，就让他在这儿坐着等就行了，自己去排队选票。
　　查帅就这么坐在影院门口沙发上等着，无聊的看着三三两两的小情侣，有几对GAY，一眼就认出来了。
　　一个全身粉色系列小短装的妖精，戴着闪瞎了眼晴的耳钉就从查帅身边走过，停下来，俩人对视，居然是马修。
　　马修也怔了一下，随后换上笑容说：“查帅，你一个人来看电影啊？”
　　查帅摇头：“哪儿能啊，带我乖老婆来的。”首先表明自己有人了。
　　马修赶紧说：“我也有男朋友了。后来我又打你电话，不过你的电话停机了，都联系不上了，大家有空还是可以约出来玩嘛。”
　　查帅虽然没什么时间出来玩还是说：“我换号了。”
　　马修也没上赶着问人电话，很大度的样子：“你知道我现在也跟以前不同了，我在外资公司已经做到主管了，我的圈子都是高层次的人，来往的朋友很有身份。”
　　查帅只注意听到那句“在外资公司已经做到主管了”他一挑眉，想到马修学士学位居然做到外资公司主管，好像也有点本事。
　　他乖老婆马上要拿硕士学位了，工作还没着落，就主动跟马修搭话，问了些如何进入外资公司，以及应届毕业生怎么入职的问题。
　　马修还是挺健谈的，说他的朋友圈子全是在外资公司做管理层的，貌似新员或实习生都没资格根他做朋友似的。
　　查帅和马修交换了电话号码，说让马修给留意一下有没有适合的职务，又说自己乖老婆要毕业了，正在找工作，顺便秀恩爱保持距离。
　　马修笑了笑：“查帅，你不要多心，我虽然还很喜欢你，也不会当小.三，你俩口子的事儿我不掺和，等你哪天又放单飞了，告诉我一声，我立马放单了过来跟你。”
　　身边多了一人，查帅看到唐哲站在旁边，可能刚过来吧，估计顺风听了两句话。
　　查帅拉过唐哲介绍：“你俩认识的，这是我乖老婆，我还真没机会放单飞，因为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爱老婆了，太听老婆话了。”
　　唐哲就笑了笑，一副霸占着国土宣布主权的表情。
　　马修到唐哲那一瞬间有些吃惊，不过表情换得快，立刻就调整了姿态，聊了两句就优雅的走了。
　　唐哲看着那妖娆的背影，问查帅：“你怎么跟他搭上话的？”
　　查帅说：“被那耳钉闪瞎了眼，我就多看了两眼。”
　　唐哲：“……”
　　直到电影演完，查帅也说不出演了什么，好像别人笑的时候，自己跟着笑了两次，只有电影院有这种气氛，能跟着人哈哈笑。
　　回家的时候要穿过步行街过去停车场，查帅又看到那栋烂楼，继续闹心。
　　这辆快报废的小饭盒已经很旧了，当年买的二手车，又开了四五年，查帅早就想换车了，车型他都看好了，但钱都在股市，现在取出钱买车又不划算，他每次开着这辆小饭盒都很郁闷。
　　俩人都不再说话，直到回家。
　　查帅回家又打开电脑研究股票，虽然周末不开盘，他也要研究一下走势做分析的。
　　唐哲洗澡上床窝着等查帅，直到睡着，查帅还盯着电脑看。
　　第二天唐哲回来，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收盘后，查帅看到唐哲像是有点不太对劲。
　　查帅走过去抱着唐哲：“乖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有情绪？你可答应过我什么话都不能藏着，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你今天怎么了，我看你走来走去很焦燥啊？”
　　唐哲红着脸着：“别闹，我过几天就好了。”
　　查帅就笑出来：“你是不是每个月的那几天来了？过几天是几天啊？你别跟我说每个月的这几天不能侍候我的哈。”
　　唐哲无语了：“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我就有病，我有蛇精饼，还有猫饼，还有王纸饼……”边说边亲人耳朵。
　　唐哲惨叫一声，叫声之凄厉，查帅都吓坏了。
　　把人顺过来一瞧，唐哲耳朵红肿着，穿了个耳洞，现在插了一只银钉。
　　唐哲不好意思地说：“别看了，过几天消了肿就可以戴镶钻的耳钉了。”
　　查帅看了半晌，突然哈哈笑起来，肚子都笑痛了。
　　“笑死我了，哈哈，我乖猪太好玩了，太招人疼了，你为啥要穿耳洞？你吃醋了，我晓得你是吃醋了，多大点儿事啊，我就跟人搭了两句话嘛，这飞醋吃的，哈哈哈……”
　　唐哲拿过手里的食材就要砸他：“吃尼妹……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查帅一边躲一边闹他：“哎，我说你心思别放这些地方！寡人从不嫌气你，哎，别打，爱妃莫生气，爱妃是寡人专宠！哎，不能持宠而娇……”
　　唐哲也不打了，手都打疼了查帅也跟没事似的。
　　查帅凑过去逗他：“怎么，对我有危机感了？知道我还是很抢手的吧，赶紧得把爷侍伺好了，爷只疼你就看不上别人了。”
　　唐哲脸红得要滴出血似的，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有只镶钻耳钉，轻声问：“我都买好了，这个好看吗，过几天消了肿就能戴了。”
　　查帅轻轻摸到那只银耳钉，摸准了一用劲儿，给□□。
　　唐哲觉得耳朵一凉，再一摸，银钉不见了。
　　“哎，这个不能取，这是纯银的，戴上不会发炎，要长好了才能取。”
　　查帅把那银钉往垃圾桶一丢，抛物线般掉了进去。
　　唐哲大叫：“哎呀，那里面多脏啊。”
　　“不准捡，耳朵长好了就不准再折腾，也不准穿耳洞。”
　　唐哲又看手里拿的镶钻耳钉。
　　查帅一把将首饰盒子拿过来，取下，把镶钻耳钉也丢垃圾桶里了。
　　唐哲好像懂了什么，又想确定一下，就含笑低头问：“查哥，你说说，为什么不让我穿耳洞？为什么不让我戴耳钉？”
　　查帅淡定地说：“狗尾续貂；东施效颦。”
　　黑皮猪：“……”
　　Q.Q上有人找查帅，那人说是有事相商。这个Q.Q号是“贼.窝”专用联系业务的号，查帅只要打开电脑都习惯把这个号登陆，自动挂太阳。
　　查帅这么忙，“贼.窝”的业务早就不做了，就告诉那边，已经转行了，不接单了。
　　那边就留了手机号过来，并问查帅要手机号，说是有其他事情相商。
　　俩人联系上了，那边说有个项目，要跟查帅见面聊。
　　查帅也在找项目，他知道股票不可能天天生钱，赚钱套现后还是要找项目的，既然有项目找上门，肯定是要见见的。
　　人挺年轻人，模样英俊，书生气重，戴着大眼镜，不过这类型不是查帅喜欢的。
　　那个时候查帅还不知道眼前坐的这个脸上架着大眼镜，稚气未脱的书生，就是未来知名公益人士。
　　雷生是四川人，这次带了一堆资料，关于政策介导，关于乙肝反歧视，关于公众科普，关于呼吁乙肝药物降价的。
　　查帅听了蒙了，不断的提问，不断的提问。
　　雷生就不停解释，不停解释。
　　查帅终于明白了，这项目不是赚钱的，是让他捐钱的，雷生有一个公益项目，需要拉赞助。
　　雷生不厌其烦的讲了很久，俩人初次见面，查帅不可能马上就投钱，就留下资料说要回去研究一下，雷生也没指望第一次见面就能拉到赞助款。
　　查帅就好奇，为什么雷生会找上他？
　　雷生笑了笑：“查哥，你是重庆第一家开始做代.检生意的，知道这里面的歧视有多严重，我找到你也是朋友介绍的，你做代.检挣了钱，就没想过拿点钱出来帮助携带者做点事吗？”
　　查帅有点脸红，代.检并不体面，现在他已经不做这行了，再听到这个职业描述有点心虚，何况对方知道他的底细，更有点尴尬。
　　分手时雷生对他说：“查哥，你有做过一两件终生难忘的事情吗？如果没有，你就支持我，因为我要做很多事情，要做一生难忘的事情。”
　　查帅回家就跟唐哲商量：“这是来找我让捐钱的，我该不该捐啊？其实这点钱真不算什么，可我怎么就被人拉赞助了呢？我又不是大老板大富豪。”
　　唐哲翻看了这堆资料，建议捐助，理由是：“查哥，你必须捐，我支持你。”
　　查帅就好奇，为何唐哲能用这么坚定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唐哲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你必须捐。”
　　查帅就听话，过两天联系上雷生，让那边留了帐.号，说这几天办款。这之后，查帅和雷生保持了联系，随时有活动，雷生都会通知查帅，至于后边的活动要不要捐钱，查帅自己拿主意。
　　接到旭靳的电话，说有一家外资单位现在职位空缺。这家公司是旭靳的客户单位，缺一个新人，就是工资低，1500块。
　　查帅听蒙了，不是吧，硕士毕业的实习生才拿这样的工资？我读书少，你表骗我。
　　旭靳说：“正因为工资低，一直招不到人，我也只有这么一个消息，如果你觉得适合，就与对方人力资源部门的谈谈，我可替你约出来，若有从业两年以上经验，月薪5000。”
　　查帅：“……”
　　这个差距太大了吧。
　　查帅是单独去的，既然是谈关于唐哲的工作，查帅觉得还是不要带唐哲的好。
　　旭靳和金豆都在，对方一位人力资源部的朋友是个女士也来了，毕竟现在只是意向上的，现在只是初步意见的聊聊。
　　大家互相介绍，女士姓任，旭靳都叫她任姐，查帅和金豆也跟着叫任姐。
　　查帅就跟任姐说唐哲是他弟，又把既将到手学历说了一遍，说弟不想跟他做生意，想进有点规模的大公司。
　　大家都是朋友，聊天气氛还是挺好的，任姐说这个空缺职位要求高，薪酬少，很多人都看不上，如果你弟有兴趣，可以来试试。
　　查帅跟人商量，说：“我弟自尊心挺强的，我就担心这职务工资太低，他听了不乐意来，但我又想让他来这里工作。”
　　任姐都听笑了：“小查你真有意思，你在说绕口令还是怎么的？不是你想让他来，他就心甘情愿来工作的，这事儿得自愿。”
　　查帅说：“这工作我觉得有前途，我也挺喜欢，我想让我弟来你们这里上班，但我有个请求，不知道任姐方不方便帮忙一下。”
　　任姐表示先听听再说。
　　查帅就把大概的想法给讲了，意思是他想给唐哲开一份工资，但不能说这钱是他出的，他每月拿2000块，加上1500块工资，也有3500块，不要让唐哲知道。
　　任姐笑了笑，还是挺感动的：“小查，你是说每月发工资3500，我们这边走帐1500，你自己兜里走帐2000？是这个意思吗？”
　　查帅就说是这意思。
　　任姐说：“那这个帐怎么平呢？我们工资都走银行，由财务统一划帐，只能划1500，多的2000难道你都跑到公司来找你弟弟，然后亲自当面发工资给他吗？”
　　说完大家都笑了，旭靳和金豆也笑了，的确挺好笑的。
　　查帅也没在这种大公司待过，知道出糗了。
　　旭靳就帮忙圆场：“任姐，小查和他弟感情很好，你给想想办法嘛。”
　　任姐想了想：“1500的工资肯定是不能变的，而且是公司财务统一划帐的，每月发工资的时候划帐1500，这个一分钱也不能多。我建议你从银行直接往他的卡上存钱，你走银行柜台上办的时候备注“奖金”俩字，这这卡上就能收到两笔钱，一笔工资，一笔奖金。我们公司有条规定，薪酬是不能互相打听，每个同事都不知道对方的工资奖金是多少。”
　　查帅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挺开心的，几人又碰杯继续聊点别的。


第16章 财大气粗
　　回家肯定要告诉唐哲这个好消息，查帅就跟他说这是旭靳给介绍的工作，刚才他已经去跟人谈好了，每月收入3500块，其中工资1500，奖金2000。
　　唐哲听了觉得挺不错，他之前递出去这么多简历，要么别人嫌他没工作经验，要么他嫌工资低，看来有熟人介绍就是好办事。
　　唐哲的学业已近尾声，工作和学习并不影响。
　　入职手续办完，查帅带着乖老婆邀请旭靳和金豆去大吃一顿庆祝，当然之前查帅就打过招呼的，千万不能说漏嘴了，尤其金豆，你和我乖老婆是闺蜜的关系，你可不能把这些□□给说出去。
　　金豆被迫当着旭靳的面发誓，绝不说出去，有旭靳做鉴证人查帅才放了心。
　　两对夫夫边吃边聊，查帅和旭靳聊股票，唐哲就跟金豆聊起上次穿耳洞的事情……
　　刘东打来电话，说要约出来吃饭，当做送行。哼哈二将要分开一年，刘东要去西藏支教。
　　查帅瞬间看刘东的眼神都很崇拜了。
　　他的兄弟居然要去西藏支教？
　　这样的豪情只有咱兄弟才有啊……
　　这得多无私奉献的人……
　　这得多心系天下的人才能做出这种决定啊！
　　突然觉得刘东好高大上的说……
　　刘东说：“你想多了，每年争取西藏支教的名额都要抢破头。老少边穷的支教经历要写到档案里的，教育系统里边评职称要看的。”
　　查帅：“……”
　　虽然是熬资历，也很高大上的感觉啊！
　　西藏什么地方，每个年轻人都有一个藏地梦。
　　查帅从小就盼着哪天去西藏，但又一直找不到借口，现在终于有借口了，明年他要去西藏看刘东。
　　刘东就笑起来：“我现在乘着年轻去一年也没关系，我们学校有的老师年纪大了，又到评职称了，发现还没有支教经历才叫惨哦，家里还拖着孩子和老婆，只有丢下家人里去支教。所以我爸就让我先把这两个关卡给过了，免得以后结婚了就没时间了。”
　　查帅就问：“还要过两个关卡？”
　　“过两个关资历更过硬嘛！我先西藏一年，再老少边穷一年，就够了。”
　　俩人喝到深夜，相约好明年查帅去西藏看好兄弟。
　　刚放暑假，刘东就走了。
　　唐哲研二读完拿到硕士文凭，查帅看到乖老婆穿着硕士服，喜欢得不得了，但他也不能走过来，只能站在边上看着，因为唐哲的父母来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了。
　　叔叔阿姨也认出查帅，一家人带上查帅一起去餐厅吃饭。
　　有长辈在，查帅也不可能争着付帐，这样显摆的举动会引起家长的反感。叔叔阿姨已老了很多，眉眼间的欢喜藏不住，据叔叔说，儿子是他朋友圈里最能读书的，特给他这个爹长脸。
　　叔叔阿姨住的宾馆，要在重庆待两天，第三天就要回去。
　　唐哲负责带父亲去逛风景点，查帅负责陪阿姨去逛街购物。
　　查帅嘴甜，一口一个阿姨的叫着，帮着提东西，帮着开车门，又带阿姨去吃重庆名特小吃。
　　阿姨看到查帅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是有什么话想问，五十来岁的人生经历一眼就看出来了，就问他有什么事。
　　查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阿姨，我想说的是，唐哲已经硕士毕业了，也进外资企业工作了，他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强迫不来的。”
　　阿姨问：“我没听懂，强迫什么？”
　　查帅说：“唐哲跟我说了，在上海读高中的时候，叔叔病急乱投医，带他去做试验品，把他的胃口吃坏了，现在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么瘦，我很担心他的身体。”
　　阿姨想了想说：“什么病急乱投医？做什么试验品？我没听说过。”
　　“哎，就是他和英语老师的事，那件事后他瘦了几十斤，都瘦脱型了。”
　　阿姨说：“我真不知道什么英语老师，英语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查帅以为年代久远阿姨忘了，就提醒道：“就他们补习班的英语老师啊。”
　　阿姨笑了笑：“他高中时的英语补习班老师是我师妹，也是随军家属，后来人到上海自己办了补习用班，这有什么问题吗？”
　　“补习班老师是女的？”
　　“那当然，不是女的难道是男的？”阿姨一脸茫然。
　　想起什么似的，阿姨说：“你如果是想问他为什么突然瘦了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当年他念高中后就开始节食减肥，胃口就不好了，医生说差点得厌食症。我问他为什么要减肥，他说是喜欢上一个人，然后我鼓劲他，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追到女朋友。”
　　“啊……”查帅蒙了：“唐哲说是吃了崔吐的药才瘦下来的。”
　　阿姨笑道：“怎么可能，他又沒住校，天天在我眼皮底下，他自己节食减下来的。”
　　查帅：“……”
　　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呢，查帅觉得已经没什么感觉了，阿姨的爆料又是唐哲在对他撒谎，明明是女老师，为什么要告诉他是男老师？即然是节食减肥，那崔吐什么的都是假的，被家人发现忄生.取向这些也是假的。
　　还好，他没有在阿姨面前说漏嘴支持GAY的事情，否则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要不要问唐哲呢？查帅感觉有些累，他不想找黑皮猪闹了，他觉得闹下去伤感情。
　　唐哲瞒着他的事件不是一桩两桩了，多了就习惯了，也不差这一件，也许随着时间的增长，还有更多曝光的，唐哲不愿意告诉他的事情，他闹了又能怎样？
　　倆人在收拾打包家里的东西，其实东西不多，两三个箱子就装了。
　　现在租的房子离唐哲工作的地方太远，毕业后就要换地方，查帅找了家离公司近的，方便唐哲上下班。
　　40平米一室一厅，月租800元。
　　唐哲抱怨现在物价贵，房租，早晚餐，电话费，车马费，逛几趟超市买菜，偶尔买个包买双鞋，花销比读书的时候大多了，他月薪3500不节约点计算着，都不够用。
　　“现在当家知道柴米贵了吧？看你以为后还买不买398的内裤？一买就买两条。”查帅还记着那两条内裤的事情，没事就要拿出来说说，跟老头子似的常叨叨。
　　唐哲过来抱着他蹭啊蹭的：“查哥，我现在知道节约了，其实我一直很节约的，我点菜一直很节省，从不多点。”
　　查帅心说你一直在节食当然不多点菜啦。
　　他转身抱着乖老婆一阵猛亲，唐哲连连后退，支唔着说：“别，东西还没收拾完呢，到处这么乱。”
　　“乱才好，我是养猪专业户嘛，猪圈都很乱的。”
　　“床还没铺好……”
　　“有地板。”
　　“……”
　　查帅看着唐哲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知道他乖猪太累了，周末时间搬家，大扫除，光收拾和拆分行李已经很耗体力，他还粘着乖猪不放。他也知道有点过份，乖猪明天还要上班，可他也不是每天都这样，有时候兴致来了，也是身不由已。
　　他心想从今天开始，我乖猪就是上班的人了，就是出社会的人了，在这么有意义的日子里不庆祝怎么行？
　　查帅想着想着，也顾不得现在才凌晨四点，离天亮还有3小时呢，这3小时也是属于他的。
　　“乖猪，乖老婆，上班啦……”就开始连哄带骗的将人摇起来。
　　唐哲也不知道时间，窗帘拉上的，糊里糊涂的就去上厕所，查帅赶过去把厕所门一关，“啪”的一声老响，唐哲吓了一跳：“查哥，你要干嘛。”
　　查帅磨拳擦拳一个饿扑将人从背后抱住。
　　唐哲赶紧说：“我要撒尿，我急，马上要去上班了。”
　　查帅把人裤子往下卷：“还早着呢，爱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寡人现在要临幸你。”
　　唐哲推他：“昨晚才做了，你别这么大力气嘛……”
　　查帅不满意这样的回答，装生气：“你也知道是昨晚，现在已经是今天了……”说完就把淋浴打开，冲下的水流把俩人浇得湿透了，然后按着人就开始啃。
　　唐哲被人压在洗手盆上用劲，都不敢看镜子，太羞人了，查帅这种怪毛病怎么可能让乖猪得逞，他乖猪要对着镜子看到才能叫得更大声。
　　俩人把卫生间弄得到处都是水，天花板也满是水。
　　唐哲穿好衣服可怜巴巴从房里走出来，夹着腿走路的样子跟鸭子似的，必须得夹腿走，双腿互相支撑平衡，不然抖得跟筛子似的会被人一眼看出来是纵.欲.过度了。
　　查帅魇足的坐在沙发上打量乖老婆，一副嘻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样子。
　　唐哲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有气：“天气这么热，我还戴运动头巾去上班，别人都怎么看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啃脖子，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呢？”
　　查帅说：“哎，就要啃脖子，我就要告诉别人你是有主的，这是打的标记。”
　　唐哲：“……”
　　在查帅心里黑皮猪只要没硕士毕业，都只是学生。现在不同了，正式毕业了，是走向社会开始工作的人了，查帅觉得好激动，就跟自己养的猪要出栏了似的，得吃干抹净一根渣渣也不要留，别人一根骨头也不能捞到。
　　上证指数破四千，各路专家都惊呆了，貌似要开始跌了，要做好准备啊。
　　宋大胖也觉得是要开始跌了，这样的高位是没有过的，就开始着手套现。查帅现在每天收盘后都要跟宋大胖通电话，俩人都认为，四千是道分水岭，该收手了，慢慢套现。
　　查帅是宋大胖一手带出来的，有很多意见会以宋大胖的分析为参考标准。
　　宋大胖从始至终的意见是不能把钱全部放一个蓝子里，他开始建议买原始股票。前期运作准备上市的公司，都会在挂牌前发行股票，宋大胖集合了一些做生意的朋友，都看好某家风投公司，这家风投公司已经顺利运作使三家企业成功上市挂牌交易。
　　查帅投了一百多万，其他人数额有多有少。股票上市后，收益至少翻十倍。
　　上证指数破五千，宋大胖觉得之前看走眼了，又开始往里投资金，查帅也将之前套现的钱全投进去。
　　每个人脸上都盛开幸福的笑容，大家都遇上了好时机，每天收益一辆奥迪，能不高兴吗。
　　查帅得意的招唐哲过来，点开自己的帐户，让乖猪来数数有几位数字，再让乖猪掰手指头算算帐户上有多少钱。
　　唐哲就微笑着看，继续微笑着听，听不懂的也不开口提问。
　　查帅摸着唐哲的脸，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乖猪，一套花园洋房，一套商圈小户，一辆车，每月贰万块，这些是小意思，翻两倍给你如何？”
　　唐哲失笑：“还掂记着那件事的？”
　　“当然，乖老婆跟了我可不能吃了亏去，那个土财主居然打我老婆的主意，我迟早把他踩脚底下，我老婆最乖最好无价之宝，三百万就想打发了，做梦。”
　　唐哲嘟着嘴纠正他：“你既然知道我是无价之宝，干嘛还说翻两倍给我的话？”
　　查帅又抱着人哄：“乖猪，我说错话了，罚我，罚我亲你……”
　　马修给查帅打电话的时候，查帅刚研究完大盘走势图，现在已经收盘，可以接电话聊天。
　　那边说给唐哲介绍了一家外贸公司，待遇还挺好的，就问查帅要不要去见见。
　　查帅想了想，多一个就当备胎嘛，外贸好像挺挣钱，就算黑皮猪暂时不能过去上班，先把关系打好嘛，过两年黑皮猪若是做得不开心了，想跳槽了，手里也多几个备选。
　　马修给介绍的那个朋友是外贸公司的刘经理，约在大都会见面，查帅已经不复当年穷小子的样子了，带着马修和刘经理肯定去最高档的餐厅。
　　查帅全程掌握话语权，与刘经理胡吹海聊，有钱人的气度与穷小子的差别很大，随口说出的生意和数据也是惊人的。
　　刘经理对查帅的印象挺好的，他也想多与查帅结交，谁不想与有钱人做朋友呢？
　　那家外贸公司规模不小，属2线城市里排行靠前的几家。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就是朋友了。
　　饭后大家又约去唱歌，刘经理已经跟查帅称兄道弟了，说查总你介绍的人随时来我们这儿上班。
　　分手后刘经理又跟查帅约好，下次他再叫公司几位骨干出来一起吃饭喝酒，那几个是业务尖子，新人入职必须得有老人带。
　　看到刘经理的车远去，查帅对马修说：“这事得谢谢你，不是白谢的，不是让你白帮忙，你替我搭上这条线，我转点钱给你吧，中介费也行，好处费也行，你都懂的。”
　　在商言商，查帅觉得给马修介绍费是很正常的，毕竟刘经理是马修介绍的，搭上了这条关系，唐哲以后跳槽毫无压力。
　　马修不可能拒绝，也不是傻子，就说：“好吧，你看着办，下次刘经理要带几个业务尖子过来一起玩，到时候你再把钱给我吧。”
　　查帅回家没对唐哲说这个事，这些关系得维持着，等唐哲真要辞职的那天才能拿出来。
　　马修收了好处费，又给查帅介绍了几家公司中层干部，都是社会精英，高知高收入人群。
　　有人就笑问：“查总，你干脆来我们公司做经理算了，我看你就挺适合的。”
　　查帅连忙摆手：“哪儿啊，大家交个朋友，我又不图你们什么，朋友多了路广阔嘛，我自己的生意都忙不完的。”
　　互捧，互抬，互谦虚。
　　查帅这阵太忙，白天盯大盘，收盘还要分析走势，晚上接二连三的饭局不能停，其实这些饭局他不喜欢，应酬嘛，应酬原本的意思就是为了某种目的去不愿意去的地方与人结交。
　　查帅天天喝酒，有次居然醉在门口睡着了，幸好唐哲听到声响出来看到了，不然肯定要着凉的。
　　最初查帅与这些朋友结交拉关系，的确是为了替唐哲跳槽多留后路着想，后来结交的目的就没这么纯粹了，朋友们会聊些如何挣钱的话题，这些话题都是大家共同的兴趣爱好，大家喜欢聊股票，喜欢聊期货，喜欢聊外汇。而这些朋友是查帅以前结交不到的，正因他有了钱才能结交到，他觉得挺好的，真挺好的，说不出来的享受，众人互相捧着，互相夸着。
　　查帅拉着唐哲周末开始看房子，只看独栋别墅，让唐哲选户型。都是期房，查帅付了订金，说开盘的时候一定通知我，我要来买这一套，还要买这一套。两个房本一个写我，一个写我乖猪。一套我和乖老婆住，一套留着叔叔阿姨或者我父母来的时候住，若两家的老人退休以后都要来重庆，长住这里也挺好的，四个老头老太刚好凑一桌可以打麻将。
　　又带唐哲去4S店看车，一定要好车，必须全进口高配版，可没货啊，都有没现货的。
　　2线城市的全进口高配销量少，只能预定，都得排队等着。
　　查帅就留下定金，过三个月到货了，就来付尾款提车。
　　当天股指冲破六千点，主流媒体争相报导，大国巳经掘起了，经济冲向国际了，增长速度引领全球第一了。
　　马修约了唐哲出来，俩人第一次碰面。
　　互看不顺眼，心里都骂对方“小.贱.人……”都端着，都想看看对方使出什么招数。
　　马修拿出一打照片甩过去，上面全是合照，每次聚会都带着数码相机。
　　唐哲瞄了一眼，轻淡地问：“合照？！”
　　马修说：“哪儿能啊！你要不要抓现场？”
　　唐哲：“……”
　　“怎么？不敢啊？对他没信心？呵呵……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唐哲：“……”
　　毫华包间，众人互调侃唱歌喝酒，点了两个陪唱公主。
　　一个胖经理在舞台上假装跳草裙舞，另两个大区主管在旁边跪地上做求爱的样子，胖经理左选右选好为难。
　　众人笑得东倒西歪，白天压力很大的，这种场合玩得很疯。
　　散场后胖经理要结帐，大家玩熟后都是轮流付帐。查帅先走出来，马修扶着他，俩人都喝得有点多。
　　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怎么的，查帅觉得有人在亲他，也跟着将人抱着，嘴里胡乱喊着：“乖老婆……”
　　马修突然就不走了，就这么站住了，查帅扭头一看。
　　哇，酒都差点吓醒了！
　　唐哲就站在对面不远的地方。
　　没看错，虽然他喝了酒，还没到醉得认不出人的地步，唐哲调头就跑了。
　　“哎哎……”查帅想去追，马修拉住他示意后边，后边一群朋友跟过来了，胖经理也跟在后边，查帅不可先走，这样太失理了。
　　查帅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了，唐哲就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等他回来。
　　查帅问心无愧，匆匆洗了就上床。
　　唐哲就不理他了，查帅哄了几次，还是不理他。
　　查帅和唐哲己经冷战两天了，现在都不想哄人了。查帅觉得憋曲，他也是应酬，哪个男人，尤其是做生意的男人不出门应酬？
　　他觉得黑皮猪不体谅他了。
　　战争的爆发点很小，唐哲做糖醋排骨的时候放错了糖，放了很多盐。
　　查帅吃了一块就吐出来了：“这都什么味道？你要毒死我是吧？”
　　唐哲赶紧尝了，知道搞错了，但还是不说话。
　　查帅心说，你只要主动跟我说话，我马上哄你，咱们就和好。
　　冷战这么久，他拉不下那脸先示好，尤其冷战的起因并不是他的错。
　　唐哲还是咬着牙，不开囗。
　　查帅脾气上来就开火怼他：“你是盼着我死是吧？你这人怎么那样自私呢？只顾自己不管我死活？”
　　唐哲继续沉默。
　　查帅最讨厌这样，他愿意和唐哲大吵一架，吵完了才舒坦。
　　“你有委屈倒是说啊！干嘛不说话？我有对不起你吗？我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呢？遇到点事就跟我闹，你这是不相信我。”
　　查帅愈说愈生气。
　　“你一直都在骗我，说什么补习班的男老师，还吃药崔吐站楼顶上要自杀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那根本就是女老师，全是编的故事。”
　　唐哲脸色一白，吓得缩着颈子，开始目光左右躲闪，逃避查帅的打量。
　　查帅看他这副样子更气了。
　　“我找你借钱，你也不同意，就是不相信我，你说你这样还有法子一起过吗？”
　　说这话的时候查帅在偷看唐哲，他想你若过来说句软话，就和好。


第17章 分手破产
　　唐哲就这么缩着肩，坐在角落里，既不解释也不争辨。
　　查帅心说为什么非要他演反派，黑皮猪演受害者呢？分明不是他的错啊！
　　一直沉默的回应换来更大的怒火。
　　“不说话是吧？不说话就分定了。也不照照镜子，长得不怎么样还敢跟我耍脾气，你以为自己是仙女啊？我天天哄你开心真是犯.贱.透顶了，我告诉你，我出了这门，外边的妖精排着队要跟着我。”
　　各种刺激的话都说了，查帅气得在屋里翻抽屉，找出裝证件的袋子抱上笔记本笔脑就往屋外走。
　　走到大街上，唐哲也沒有追出来。
　　查帅在街上站了一会，又不耐烦了，他心说你倒是追出来呀！这大晚上的我只穿着拖鞋能去哪儿呀！
　　他掏出手机给唐哲发短信，就几个字，“我们分手吧！”他想黑皮猪若是爱他的，肯定舍不得，肯定会挽回他的。
　　过了一会，收到条短信，“好！”
　　查帅看到这个字，都有点绝望了，今晚闹到这一步，黑皮猪唯一表明的态度就是，好！
　　深夜街道安静，查帅一个人坐在花坛边上思考这段感情。
　　也许唐哲并不爱他，才会轻易说好。
　　也许他并不爱黑皮猪，才会轻易说分手。
　　当初俩人好上了，难道只是因为大家都太寂寞了？
　　查帅兜里只有300块现金，找到一家经济型酒店开房住了一晚。
　　笫二天笔记本电脑沒电了，他只抱了裸本出来，插头充电器都沒带，手机充电器也沒带。
　　他也不知道要跟黑皮猪闹到什么时侯，也许三五天，也许三五周。
　　查帅去买齐了充电器，又买了鞋，卡里取了钱，预付了三晚的房费，算是暂时住酒店了。
　　那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查帅看着大盘眼睛都直了，沪深股市全国山河一片绿。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绿得春意盎然。
　　宋大胖让他莫急，心态，心态最重要，平静下来就好。
　　大盘又开始上涨，开始飘红。
　　宋大胖打来电话说要追加准备炒底了。
　　查帅不炒底，因为满仓，没钱炒底。
　　后来的日子全绿五天，微红一天，全绿十天，微微红一天。
　　宋大胖说他巳经不看大盘了，想当年他炒钢材的时候比这更激烈的波动都见过，这次只是小意思啦。又说年轻人你别忘了上次咱们买的原始股，一但挂牌上市，十倍的利润就能翻身了。
　　查帅接到别墅楼盘的电话：“查先生，您若放弃购买，之前的定金不退。”
　　4S店也是这么说，车到不付尾款不提车，且定金不退。
　　查帅懒得过问定金，不退就算了，定金算什么？现在每天丟一辆路虎。
　　雷生打来电话，说准备组织一次公益活动，问能否捐款？
　　查帅开玩笑说：“马上要破产了，现在就剩我这条命了，要吗？”
　　雷生说：“要。”
　　查帅：“……”
　　宋大胖心情沉重的告诉他，购买的原始股不能上市了，那边因为股市跳水，资金链断了，老板已经跑路了。
　　查帅：“……”
　　查帅觉得再这样守着大盘看下去，要么得精神病，要么得忧郁症，要么直接发疯。
　　他给唐哲发了一条短信，“乖猪，找个空仓的嫁了吧！”
　　短信发出后石沉大海。
　　难道唐哲沒收到短信？他想打电话过去问问，又怕接通后不知道说什么。
　　犹豫半天，还是决定拔过去。
　　电话一直提示，“该用户无法接通！”
　　查帅有点急了，怎么会无法接通？难道唐哲遇险了？各种不好的念头开始冒出来。
　　查帅那晚走得太仓促，钥匙都沒带，他敲了很久的门，也沒反应。
　　他冷静的想想，拔通了任姐的电话，一阵东拉西扯的闲聊后装做无意间问起：“哎，知道我弟去哪儿了吗？我前阵子出差了，今天回家没看见人。”
　　任姐惊讶地说：“你不知道吗？你弟去美国了，公司替他办的签证，前天下午飞北京，再转机飞纽约，一起去的还有几个同事……喂……还在听吗？怎么挂了？”
　　查帅蹲在地上抱着头，他的脑袋轰然巨响，唐哲去美国了，追逐梦想去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查帅从酒店出来，只有简单的几件衣服和一个笔计本电脑，他付不出酒店的住宿费了。
　　他给雷生打了电话：“你那儿还要我吗？”
　　雷生说：“要。”
　　查帅：“……”
　　坐在火车上，查帅给唐哲发了一条短信，“乖猪，我走了，雷生愿意收留我！”他知道这短信唐哲看不到，发这条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
　　查帅到了目的地，联系上雷生，找到组织，就把手机卡取出来了，他不想与外界联系了，也不上网了。
　　他曾经听过一个段子，某持股人被抓，然后判.刑坐.牢，与世隔绝直到刑满释放，出狱后查了股票帐户，当年1.9块买入的，现在股价已经91块了。
　　貌似与世隔绝是个好方法。
　　查帅有这种类似的自我暗示，他想通过避世的方式离开网络，这样就看不到每天的大盘个股走势图了，他也不会得精神病或忧郁症了。
　　他取下手机卡，与朋友失联，他就听不到股评消息了。
　　不听，不看，不想，说不定哪天他闭关日期巳到，出关之日发现股价又到六千点了，或者七千点了！
　　那时候，失去的都回来了。
　　谁能说他这法子行不通呢？也许会成功呢？
　　雷生的队伍全是乙肝战友，准备徒步走路至北京，争取和呼吁乙肝药品降价和反歧视携带者的不公正待遇。
　　这是一次纯民间自发组织的活动，没有任何主流媒体报道，沒有商家支持，所有经费来自捐款。
　　查帅听说1600公里路程全靠双腿走完时，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不止他，所有的队员都沒底气。
　　每人只背简单行李就上路，一套换洗衣服，一瓶水，一只手杖和电筒，就是所有装备。
　　雷生是队长，带着队伍走最前边，胸前挂着纸牌，上标注，“徒步到北京第？天”。每天更新数字上去。
　　队友轮流扛大旗，旗上印着公益标志，空白处用来沿途签名。旗手的胸前挂着一块醒目纸牌，上书，“我是乙肝病毒携带者”。
　　平均每天行程近22公里，只能走国道或省道，因为高速公路不让人步行。
　　国道是大货车的天堂，呼啸而过的货车排出难闻的尾气，扬起漫天沙土。
　　第3天开始，大家脚板出现水泡，不能挑破，担心感染，查帅的脚底也长了水泡。
　　沿途遇到街边小饭店就进店用餐，只点最快解决饥饿问题的面条，要节约时间，乘着白天尽快赶路。中午找不到餐馆时，大家就坐在街边啃干粮。
　　天黑前走完行程可以在餐馆点几个肉菜大家围坐一起边吃边聊，夜间住宿没有标准，遇到哪种档次的旅店就住，有时候天黑了还找不到旅店就摸夜继续走，直到遇上农家，交住宿费借住农家土屋。
　　国道没有路灯，过往的货车都打着远光灯。
　　国内几大知名论坛，例如“肝胆相照”论坛会更新活动近况，网友很关注。
　　雷生每天在论坛同步更新当天的照片，并公布明天的线路以招集沿途新人。
　　每到繁华的市镇，都有当地新网友加入陪着队伍走过这一段路程再退出。有的网友开车陪走，开宝马的，开奥托的，默默的送来水和点心再离开。
　　陪走过的网友也会用自己的帐号发出照片，以引起更多人关注。
　　最初几天是最难熬的，谁都沒有吃过这样的苦，有人说做个样子吧！坐车吧！坐车到下一个路口再开始走，沒人会知道。
　　雷生不允。
　　有人说昨天吃的小馆不卫生，今天拉肚子，休息半天吧！
　　雷生说只能留你一人原地休息，你休息够了自已坐车追上来，大队行程不能减速。
　　有人质问，咱们这么走下去图什么呀？没有工资，风餐露宿，每天吸大量尾气为什么呀？若能争取到利益也是所有肝友共同享受，沒争取到还会被人骂是在做秀。
　　雷生说我不管别人怎么骂，我能承受得住。
　　有人说走国道太危险，大货车出了事会很恐怖，咱们是在拿生命在徒步！值得吗？
　　雷生说导航上只能看到国道，乡村小路更远。求同存异，尽量坚持吧，你若坚持不下来，可以离开。
　　查帅最初过来投奔雷生，只是为了远离红尘俗世，介掉股瘾，他正好年轻力壮又有时间就加入了，就跟着队伍上路了，抱着旅游的心态也没想太多。
　　第6天行程巳近120公里，几乎达到查帅的体力极限，有人相约明天离开，查帅也有点心动，他又不是携带者，他自问没有这样的无私为人争取利益而奉献自已的情怀，何况这又不是去西天取经那是必须去，这次步行进京全是凭自觉自愿的。
　　团队出现分歧，雷生挨着做思想工作。
　　查帅心想还是坚持吧，不然我又能去哪里呢？雷生这样比我瘦弱的书生都能坚持，我难道还不如他吗？
　　第7天开始，有队友离开，又陆续有新队友加入。
　　第8天，没走的人都坚持下来了，沒人再以体力不支为由离队。
　　第9天，部分鞋子开始脱胶，雷生统计了大家的尺码发到网上，有网友开车送来鞋子，后来又送衣服。
　　干净和整洁变成了书面上的字眼！
　　村镇小旅馆的热水是稀有物，冷水冰寒刺骨还算好的，常常没有水才是头疼的问题。
　　晚上洗了衣服还没晾干，第二天早餐后又要出发，衣服只能不洗。
　　查帅不知道别人如何解决衣服问题，至少他的衣服从内到外不换洗，脏得受不了就丟掉，换上干净的沿途再买一套当备用。
　　每天尾气和尘土里打滚，大家都戴囗罩，行程中甚少交谈，要保存体力。
　　走完当日的计划坐下晚餐时，就尽情交流，来自天南海北的年轻人聊天无阻碍。
　　查帅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过了这村就沒这店。”这话以前就一字面上的理解。
　　沿途经过无数村镇，有无数路边小店。很多东西例如播种机，翻土机，查帅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
　　现摘的瓜果，当地的食物，农具用品，生活品，有看上的小物件，查帅犹豫了一下到底该不该买呢？买了背包愈来愈重，又有点喜欢。不能掉队太远得追上。然后就开始啄磨，刚才看那物件真挺好的，挺喜欢的，愈回想愈喜欢，就想着下次碰到卖这物件的一定要买。
　　然后就再也没看到一样的了。
　　这又不是旅游区，不可能来回游逛挑选，没有再逛回去购买的机会。查帅看上的都是些纯天然纯手工的稀有品，不是景点上一抓一大把的复制品。
　　如此反复的几次错失购物机会，查帅深深的感受到什么叫做，“过了这村，就真沒这店。”
　　查帅有点想黑皮猪了，他觉得黑皮猪就是遇到的喜欢的，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坚定的买下来放背包里，然后就过了这村就沒这店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后悔都沒用了。
　　第10天后，前来汇合的网友多起来，“肝胆相照”论坛里关于此活动的贴子评论和游览量巨增，网友自发联系沿途跟车不能停。
　　网友自驾要接收队员的行李，让队员走得更轻松。
　　随着附重减轻，队友的耐力增强，行程开始加速。
　　第12天后，查帅觉得每天22公里小意思，轻松完成无压力，队友互相扶持，默契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雷生调整了行程，经过农田和小村就加紧赶路，经过热闹的城镇或市区就停下散发资料，与民众讲解科普知识，留下的签名愈来愈多。
　　第15天后，查帅感觉自我状态极好，甚至觉得以他的体力，可以每天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走下去，停不下来的感觉。
　　每当看到新奇的东西，吃到不同的美食，查帅都会想到黑皮猪，他有些遗憾黑皮猪不在身边，想找爱人分享都无从谈起。
　　一行队伍穿州过省，地图上如蚂蚁爬行般慢慢朝着北京进发。
　　第20天后，队伍再次出现涣散，有人家里有事，有人假期用尽，老人离队，新人加入。
　　网友自驾接力还在继续，查帅沿途买了不少东西，都放在接力的车上。
　　第30天，有人开始抓狂，觉得这个策划真是糟透了，开始指责雷生异想天开，咱们光靠两条腿永远也走不到北京。
　　论坛置顶的几个大贴全是讨论这次徒步进京请.命的话题，留言鼓励队员坚持的网友和说风凉话的网友分成两派。
　　第40天，网友自发捐助的物资已经多到两辆车都装不完。
　　雷生安排沿途送掉一些。
　　第50天，网上出现了漫骂和质问，有人指责雷生炒作，有人说这根本就是一场作秀。
　　其实查帅一点也不知道网上炒成什么样子，他每天调整心态爬起床，收拾背包集合上路，除了发疯的想着黑皮猪，一点别的心思都沒有。
　　第60天，雷生的父亲赶来，老爷子顶不住网上的压力，担心，过来劝儿子，想劝儿子停下脚步，却最终跟上队伍，成了年龄最大的队友。
　　第70天，黎明前的黑暗，北京胜利在望，士气大增，查帅想念黑皮猪已尽疯狂，他多想与乖猪一起迎接这胜利的时刻，他生出一种王者归来的感觉，仿佛既将攻下城池的将军，他渴望与黑皮猪共同迎接曙光。
　　大家愈走愈轻松，进入河北境内，跟车和围观网友更多，准备一起陪着到达目的地。
　　第80天，是查帅终身难忘的日子，到北京了，大队人马终于抵达。
　　论坛网友的热情到达顶点，点赞的，支持的，骂的，吵得不可开交。
　　北京的肝友纷纷赶来合照留影。
　　大旗上有签名，不能洗，己经黑得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合照传上网，老队员还是新队员一目了然，黑瘦挫的和衣貌光鮮的对比明显。
　　全程跟队走完的还有女性队员，查帅深感佩服。
　　吃散伙饭的时候都哭了，查帅也哭了，哭得很尽兴，哭得很舒坦。
　　雷生分配了沿途收到的捐赠物品，队友自已挑选想要的带回去，做为活动留恋。
　　查帅挑了帐篷和睡袋，他已经爱上了徒步，以后有机会还会参加驴行团，帐篷和睡袋能派上用场。
　　告别了队友和雷生，查帅背上大包拧着行李转身就看到父亲。
　　查帅很吃惊，父亲怎么会在北京？怎么知道到这儿来等他？
　　查爸带儿子寻了处贵的餐厅吃饭，算是接风洗尘吧！
　　查帅点了菜，问起了母亲。
　　查爸说就他一人到北京来，专门来接你这臭小子的！
　　“怎么不说话？以为我老了就不知道你小子在外干嘛了？你这一路的表现我都看了，还行吧！”
　　查帅说：“不是吧，徒步1600公里啊？走了80天，只评价一句还行吧？”
　　查爸笑到：“臭小子，磨练意志是必须的，鼓励你一下还得瑟了。”
　　父子俩边吃边笑互相打趣。
　　查爸话风一转突然问：“你和唐哲是怎么回事？”
　　查帅：“……”
　　思维还沒跟上。
　　查爸又问：“你们是俩口子？”
　　疑问句，听成肯定句，查帅张口就答：“你怎么知道？”
　　查爸：“……”
　　父子俩就都不说话了，查帅知道老爸刚才是试探，已经不打自招。
　　他想既然这样，话说开了也好，他也想寻机会向父母出柜，只是未料到父亲早己查觉，还知道是黑皮猪？这是哪个环节曝露了呢？他想不通。
　　查爸说：“就你从小那点花花肠子还想瞒过我的眼晴？拼命考大学躲到重庆就想躲开我和你妈管束，你和唐哲约好了都考到重庆是为了啥？我要这都看不懂那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查帅低头听着，寻着话里的漏洞：“不对呀！你怎么不怀疑金豆呢？金豆也在重庆念的大学！”
　　查爸眉毛皱了皱，想了半天：“哦！金家那儿子？我记得他好像比你大一岁，那晚你还冲上去亲他。怎么他也是？哦！原来你们仨个猫在重庆搞三角恋？”脑洞大开天下无敌。
　　查帅：“……”
　　父子俩就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
　　查帅说：“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查爸点点头说：“我也是随口这么一说。”
　　查帅：“……”
　　多年来，父子俩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谈到这个话题，尴尬是有的，须要互相适应。
　　查爸说：“你这臭小子读大学后十天半月的也不来个电话，过年过节也不给我和你妈寄点儿东西，我觉得唐哲做我的儿子还可以！你嘛？还不如唐哲。”
　　查帅蒙圈了：“爸你这话什么意思？唐哲和你们有这么熟吗？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查爸就开始数落这些年儿子怎么不孝顺，妻子不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就想不起要打电话。那年收到以儿子的名义寄来的月饼他们就觉得奇怪，怀疑是寄错了。寄件人的名字是查帅没错，留下的手机号却不是。
　　查妈打过去问了，唐哲接的，先向阿姨问好，又再三表示是查帅拜托他寄的，说查哥太忙，没时间。
　　查妈想了两三天，又打电话给儿子探囗风，查帅毫不知情还劝爸妈少吃月饼，说那东西含糖高，垃圾食品。
　　查爸查妈也不揭穿，看这俩人怎么演戏。
　　每年除了收到粽子月饼，还有川味香肠，火锅底料和各种重庆特产。
　　查妈就常跟唐哲煲电话粥，向唐哲询问儿子近况如何？挂科沒有？实则也是想找人说说话。
　　查爸查妈多大岁月的人难道看不出来唐哲和查帅的关系？
　　查帅成长过程中对男孩冲动已经被父母抓到过两次现场，儿子什么兴趣爱好父母心里有数，只是装傻而己。
　　这些事情查帅第一次听说，又打听了咱妈第一次收到月饼是在什么时候？他回忆了一下，那时候刚开始做“贼.窝”生意，应该是抱了钱交给唐哲管着之后第一个中秋节，唐哲就开始给咱妈寄东西了。
　　他心想原来这么早黑皮猪就自我摆到正宫娘娘的位置了，为啥要讨好我爸妈？还不是因为喜欢我！心里一甜，就笑出来。
　　查爸看他那傻笑样儿，暗叹这小子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恕其不争啊！


第18章 装穷扮惨
　　“你既招惹了唐哲，就不准再去419，也不准到处乱搞。”查爸开始在语言上打压。
　　“啊？”查帅眼睛都听直了：“爸您老与时俱进呀！居然知道419是什么！”
　　查爸瞪眼：“还不是你逼的？你妈还参加了哪么家庭会？就是孩子是同.忄生.恋的父母组织的聚会，一起互相交流的会。”
　　查帅“哇！”的一声赞叹：“时代变化快呀！我都跟不上咱爸妈的节奏了！哎，咱妈啥时候去上海？约上唐哲的妈妈也去聚会呀！你们倆亲家四个老头老太正好坐一桌打麻将呢。”
　　查爸怒了：“臭小子你敢说我老？”
　　“口误，绝对不老，哈哈，囗误！！”
　　父子俩又掐了几句。
　　查爸认真地说：“你小子不要出去乱搞，你们是高危人群，艾氵兹.病专找你们这种，找个伴认真过就行了，固定了关系就要珍惜，我不多说了，免得你嫌多话多，你是聪明人，自已垫量。”
　　查帅神色就暗下来了，可惜他不聪明，他已经把事情搞砸了，乖猪去美国了。
　　查爸见儿子蔫了就问怎么了？
　　查帅说：“我和唐哲吵架了，也不是互相吵，就我一人把他骂了，他也不还嘴，我，我！”后面的话就说不出囗了。
　　查爸默了默说：“你傻呀！再把人追回来呀！这次就是唐哲给我们打的电话，说你跟人去徒步进京，我们才去网上看到的，然后我就全程关注，才来北京等你的。”
　　查帅听了心里一暖，原来黑皮猪看到短信的，那么黑皮猪也在网上看了这次活动照片的，又开心起来，觉得乖猪还记着我，传念又想到乖猪在美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心情又开始低落起来。
　　查帅分了很多沿途买的东西给父亲，说提回家让老妈尝尝，物件摆设留做纪念。
　　父子俩吃了饭就往火车站赶，查帅昨天就买了返程火车票。
　　火车上查帅就计划着怎么去找唐哲。
　　先找到唐哲的单位，既然是单位替他办的签证，肯定是因公出国，他要拿到唐哲在美国的电话和联系方式，然后狂打电话狂发邮件，至于有沒有效果，再说吧！
　　火车停靠人挤人，查帅大包小包的挤在人群里跟着出站，坐上出租车一摸包，囧了，有只袋子不见了，也不哪位大侠刚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仗着艺高人胆大给顺走了。
　　查帅赶紧给出租车师傅道歉，说要返回去找包。
　　在出站检票囗转了两圈，又去翻了附近的垃圾桶，什么也没有。
　　查帅心说大侠你表害我，钱给你无所谓，我的身.份证驾.驶证银.行卡股.票帐.户卡和交.易卡都在里边的，你还给我好吧！
　　查帅背着行李车都沒坐，直接从火车站开动双腿走路抵达人才市场，他的户口还挂在人才市场集体户口上面，他要去问问怎么补办身份证。
　　沿着公路走了3小时。
　　要放以前根本不敢想，闻着汽车尾气走3小时是什么概念？肯定有毛病。
　　此一时，比一时。
　　跟80天沿国道线徒步，3小时市级公路跟玩儿似的。
　　人才市场管档案资料的负责人不在，让查帅明天再来。
　　查帅：“……”
　　他心说我没身份证今晚住哪啊！
　　查帅围着人才市场转了两圈，他一拍脑袋，这不背着帐蓬和睡袋的吗？找地方支起帐蓬就解决问题了嘛！
　　想到这里，查帅觉得自已太聪明了，住宿费是大头，只要找到有水源的地方，完全没向题。
　　查帅还没有发觉自已正在偏离主流社会的认知，例如别人认为那是喷泉，他说那是水源。
　　步行街就有充足的水源。
　　查帅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步行街，兜里只有十多块钱，沿途经过小店一元钱买两个馒头就打发了晚餐。
　　步行街有免费的纯净水，按开关喷出来嘴湊过去就能喝，瓶子都省了。
　　步行街的晚上很热闹，遛娃的，遛狗的，广场舞的。
　　查帅寻了处不显眼的地方开始搭帐篷。
　　刚搭好，巡.逻上前跟他说：“这是公共区域，不能露营。”
　　查帅问哪里能露营？
　　巡.逻摇头不知道。
　　查帅又收起帐篷开始找地方，当他看到那栋烂楼，眼睛一亮，这里不是公共区域了吧！
　　他翻进围墙，第一次进了这栋楼，以前过来看都是围墙外走一圈的，今天翻进来了，也挺新鲜的。
　　查帅还记得看过图纸，大概方位知道楼梯在哪儿，就寻过去上了二楼。
　　此楼封顶后就荒了，四周通透，隔墙都沒有。
　　二楼还是很明亮的，楼下就是灯火通明的步行街，街灯照得晃眼。
　　查帅撑好帐篷，坐在睡袋里，睡觉前看一眼楼下的行人和灯光，倍感安全。
　　第2天查帅收齐了全部家当背上，就开始跑补□□件的手续。他都走路去，往往走一面两小时，询问了又走三小时去下一个地方，体力上一点也不累。
　　饿了就一元钱买两个馒头，每天三顿饭，一共三元，六个馒头。
　　第3天早上，查帅醒来得晚了，听到楼下好吵，就伸头去看热闹。
　　楼下围了几个人，有人扛着摄像机，有大妈在往他这儿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一个位年轻女人手拿话筒正在对他招手。
　　查帅这才发觉别人在看他。
　　可能有急事，查帅就空手下去了，他想着待会儿再上来收帐篷吧，别认人等久了。
　　年轻女人说：“你好，我是都市新闻的记者，我们接到线索，你已经在这栋烂尾楼里住了3天了，请问我能釆访你吗？”
　　查帅有点蒙，这有什么可釆访的呀！
　　记者问：“请问你是画家吗？”
　　摇头。
　　“是作家吗？”
　　还是摇头。
　　记者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你是行为艺术家。”
　　查帅无语了，都沒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记者说：“明天就要开房交会了，请问你是用这样的行为艺术向高房价提出控.诉吗？虽然重庆的房价比周边城市低，但对于普通市民，尤其刚工作不久的年轻人来说还是很贵的，请问你认为多少钱一平米的房价才能接受呢？”
　　叭拉叭拉说完就把话筒递给查帅。
　　查帅说：“我是这栋烂尾楼的业主，我住这里是因为沒别的地方住，这里的第二层，是我买的，我就想抗议什么时候才能交房。”
　　记者：“……”
　　查帅慢悠悠地走到饮水处，熟练地按开喝水，又顺便洗手洗脸漱囗，他心想办事效率太低了，补办张临时身份证都这样浪费时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他全身只剩两元钱了，幸好今天下午捡了一元硬币晚餐吃了兩馒头，明天吃什幺呀？
　　他在心里计算时间，明天拿到临时身份证才能挂失银.行.卡，补办需7天后才能拿到新.卡取.钱，有了钱才能去办正式身.份证。
　　别问他为什么不一步到位，因为补办临时身.份证是免费的，补办正式身.份证要20块钱工本费，若要办加急再多收30块。
　　查帅抬头一怔，沒料到人群中站着一个人。
　　唐哲站在烂尾楼的围墙边上静静的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查帅心想不会这么巧吧！我这幅样子像讨饭的，这么衰的样子怎么就被他看到了呢。想调头走，又觉得欲盖弥章。
　　唐哲快步走来，拉着查帅的手说：“走，跟我回去。”
　　查帅扭头，硬着脖子说：“我不走。”
　　开什么玩笑，我这副落水狗的样子够你嘲笑一辈子了。
　　唐哲挑眉道：“你不是在抗议什么时候才能交房吗？住在这里沒有效果，要抗议也得先跟我回家再说，回去上政.府公.众平台写投.诉信才有用。”
　　查帅也晓得唐哲在给他台阶下。
　　唐哲又说：“你那个釆访录像肯定不会播出来的，你可以放心，沒有熟人会在电视看到你。那个视频是招商办主任通知我过去看的，然后让我过来领你回去。”
　　查帅小声叽咕的问：“为什么会通知你？”
　　唐哲说：“刘东在西藏，只有通知我了，你别忘了，我也是业主之一。”
　　查帅就不说话了。
　　唐哲又过来牵他的手，轻声说：“走吧，跟我回家。”
　　查帅赶紧再次声明：“我住这儿可不是无家可归，我是行为艺术，我在抗议要求尽快交房！”
　　“嗯。”
　　查帅被唐哲牵着，有种感觉像被牵着的狗，一人在前拖着后边的人走，隔得老远。
　　查帅是想走近，抱着乖猪走都行，可他一周沒洗澡了，衣服太脏，自已都能闻到怪味，他乖猪爱干净，他不敢靠太近。
　　唐哲把人牵回家，先给推进卫生间洗澡，又找来干净的衣服放边上，就扎进厨房准备做饭。
　　查帅看到卫生间的摆设，跟他离开前一模一样，就像他一直住在这里从末离开过，百感交集，这代表着什么？乖猪还是爱他的。
　　查帅换上干净衣服，在屋里转了一圈，一切都沒变，床上还是他用的被子，小物件都在。
　　他扭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唐哲，就像自己天天在家似的。
　　查帅鼻子一酸，眼眶涌出情绪，他知道哪点不一样了，乖猪没变，还是这么爱他，是他变了，变得更爱乖猪了。
　　俩人闷头吃着饭。
　　“黑皮猪。”
　　“嗯。”
　　“我破产了，我站在楼顶想跳下去，又不敢，我怕死。”
　　“嗯。”
　　“我偷偷把那层商铺抵押给私.人.钱.庄，说不还.钱就收.铺子，现在钱沒了，铺子也沒了，我是穷光蛋了，你还要我吗？”
　　唐哲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坚定，豪不犹豫的说要：“要。”
　　查帅鼻子又开始泛酸，吸了吸鼻涕沒忍住就哭出来，他乖猪居然要这个穷光蛋。
　　哭声很抑制，唐哲走过来抱着查帅的头，轻声安慰：“别哭，我现在收入虽不高，养你一个人还是沒问题，不要怕，从头开始嘛。”
　　查帅揉了揉鼻子：“你不是到美国找真爱去了吗？”
　　唐哲笑出声：“是去了，没找到，7天就回来了。”
　　查帅听了心中大石落地。
　　“我和我爸在北京碰头了，我向家人出柜了，我跟我爸说，只要你不甩我，我这辈子都对你好。”
　　唐哲很吃惊，这个消息很震撼啊！
　　查帅继续说：“我爸妈这关是过了，他们也认定你了，我乖猪最好了。”
　　唐哲嘴角勾起笑容，摸着查帅的头发顺毛梳。
　　查帅将头靠在乖猪身上，闻着熟悉的味道突然就硬了。
　　他轻声说：“乘猪，我很久没有吃肉了。”
　　唐哲知道他前几个月都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肯定沒吃好的。
　　“查哥，你多吃点，这道菜是我新学的。”
　　查帅拉过黑皮猪的手就往下边按：“不是吃肉菜，我想吃你。”
　　唐哲臊红了脸：“还，还没洗澡。”
　　得寸进尺的人就押着乖猪去卫生间。
　　查帅处于极度兴奋状态。
　　几个月不做，唐哲又有点生疏了，回应略显生涩。查帅把人压在洗手台上对着镜子使劲。
　　“乖猪，你叫大声点，乖乖，叫啊！”
　　唐哲涨红了脸，咬着牙，查帅又把人翻过来抵到墙角，一边啃人勃子一边用力。
　　俩人的释放出来的时候，唐哲瞬间就哭了，哭得哇哇的。
　　查帅抱着老婆一阵亲，把乖猪的眼泪吸干净：“乖乖老婆别哭了，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上次是我不好，我错了，我爱你。”
　　唐哲被抱上床后平复了情绪，还有点一抽一抽的。
　　查帅哄他：“乖猪，我有个止哭的办法，保你马上就不哭了。”
　　唐哲弱弱的问：“什么办法？”
　　查帅压住人一阵乱摸：“再做一次就不哭了。”
　　“不行不行，我没有力气了。”
　　“我乖猪不要怕，不用出力气，我来就行了。”
　　查帅久未沾腥，欲求不满的赖着要继续，唐哲躲避不了半推半就的样子更让查帅兴奋。
　　折腾到大半夜，查帅还趴在人身上起伏。
　　查帅看到身下失而复得的人，总觉得看不够似的，他也想让乖猪休息，可他有点变.态，兴奋起来收不住。
　　天蒙蒙，查帅又将人摇起来无度的索求。
　　唐哲有气无力地说：“查哥，我还要上班。”
　　“请假。”
　　“要扣工资。”
　　“扣吧。”
　　“扣了吃什么？”
　　“吃你。”
　　唐哲差点出不了门，肚子疼，那什么留在里面不舒服。
　　查帅将人抱马桶上坐着，想帮乖猪弄出来，结果又压着人在马桶上疯狂起来。
　　唐哲夹着腿蹩脚走路的样子很尴尬。
　　查帅研究菜谱开始学习做饭，下班前去乖猪公司楼下等着。
　　唐哲看到查帅做的菜惊呆了，尝了一下，还挺好吃的。
　　“查哥，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 唐哲又有些想哭了，这顿饭太据有代表性了。
　　查帅拼命的往人碗里添菜：“乖猪多吃点，我乖猪长胖点才好。”
　　饭后唐哲拿出一个小本子开始算帐，6万块存款怎么安排接下来的生活？每月1500块的工资肯定是不够的。
　　查帅一拍脑袋，想起来这几个月都没往那个户头上存奖金的事了。
　　唐哲说：“查哥3500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们公司机会多，能学到很多东西，1500我也不嫌气，我不会轻易跳槽的。”
　　唐哲把自已的存款6万块全部计划到两人未来的生活上，因为1500元的工资养俩人不够。
　　然后又开始计算存款怎么用。
　　查帅把人直接推倒扑上去：“算什么算，这么麻烦，先让大爷爽透了再说。”
　　“昨晚今早都做了，现在又要，你不累吗？我累死了。”
　　“不累呀！一点也不累，我每天步行20公里，连走80天都不累，这点小运动不算什么。”
　　查帅死缠烂打，非要把这几个月的补起来。
　　唐哲直接给跪了。
　　查帅去银.行挂失了卡，要等七天才能领到新卡。
　　他也无所谓，反正现在黑皮猪养着他，他以前从来不敢想，居然要老婆养，觉得吃软.饭是很丢脸的事。
　　被领回家那天，他告诉黑皮猪什么破产了要跳楼，铺子抵压给私.人.钱.庄，都是说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在卫生间看到自己全部东西都在，就肯定黑皮猪还爱着他，张嘴就编了个很惨的故事，想靠卖惨换同情。
　　他原以为黑皮猪至少会问问他的帐户还剩多少钱，例如铺子抵给了谁？这铺子是联名房产，刘东那部分怎么算的？如果黑皮猪机灵一点，多问问，他也圆不了这谎。可黑皮猪什么话也没问，好像他真是一分钱也没有的穷光蛋也不介意。
　　这几天他吃的用的全是黑皮猪的钱，他从之前不好意思，到现在反而觉得很稀奇，他就想看黑皮猪到底有多傻。查帅觉得只有傻到家的人才会看上破产的穷光蛋。
　　晚上唐哲回家苦着脸，告诉查帅一个不好的消息，后天开始要放年假，7天。
　　这也不是他能选的，领导都是自己选择休年假的时间，提前就开始安排假期的节目。唐哲这种普通职员尤其是没什么经验的职员是没有权选择时间的，年假安排时间是随机的，例如这阵子不忙，立马安排休假，唐哲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明天交接工作后天开始休年假，要么不休。
　　唐哲觉得这个时间来得不巧，他计划春节用掉年假，可这事不由他。
　　查帅听了很兴奋，放假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咱们乘这7天去西藏。
　　“啊？”
　　“啊什么啊，就这么定了，今年刘东在西藏呢，咱们正好过去看他。”
　　唐哲有点蒙圈的感觉，跟不上查帅的思维。
　　查帅就开始叭啦叭啦讲自己的藏地梦：“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不同的梦想，而我的梦想就是要去西藏。纯净的天，纯净的笑容，与世无挣的藏区孩子，广阔无边的天地！黑皮猪，我喜欢旅游，这次徒步走了1600公里，你知道我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你不在我身边，当要我走到北京的时候，既将要走到终点为胜利欢呼的时候，我很遗憾！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决定了，以后我去哪儿都要带着你，我要你跟我一起分享这喜悦，因为我不想人生再留下这样的遗憾。”
　　唐哲听了很动容，只是后天就走，很多旅游攻略都没做啊！虽然说走就走的旅行很潇洒，可那地方是西藏啊！
　　“跟我一起你怕什么？人生总要做一两件终身难忘的事情，我已做了，我走了80天到北京，这件事情我永远不会忘记。我还想做一件终身难忘的事情，我和乖猪一起去西藏，还是说走就走。”
　　查帅心说更难忘的是我现在身无分文，赖着我乖老婆出钱去西藏。
　　唐哲听了挺感动，兴趣也被调动出来了，匆忙安排休年假好像也是不错的。
　　俩人就开始订机票，这种热门路线的经济仓全部订完了，只剩商务仓。
　　唐哲：“……”
　　说走就走的旅行一定要有雄厚的经济支持，否则就跟闹着玩似的。
　　查帅看了一眼票价，无所谓地样子：“订吧，就订商务仓，要再慢点，商务仓都没座了。”
　　唐哲很蛋疼，俩人订了6天往返商务仓，总票价2.4万。
　　当看到付款成功的时候，唐哲觉得这的确是一次值得他刻骨铭记终身的事件，光想想这票价就很提神醒脑。
　　查帅就在一旁偷偷笑，然后压着乖猪开始亲，他乖猪的表情太可爱了，心疼钱的那小眼神，太招人疼了。
　　唐哲第二天交接了工作，俩人又胡乱了收了些衣服，来不及做功略，旅游网站上匆匆搜集了一些资料，已到深夜，查帅就拉着唐哲要求欢。
　　唐哲无语了，查帅的理由很充足，去了西藏就不能做了，那地方海拔高，他不敢拿唐哲的身体开玩笑。
　　俩人赶到机场，跟做梦似的，商务仓比经济仓贵一倍，没想过以这样的方式，既将去梦想的藏地旅游。
　　下了飞机，天蓝得像片大宝石，唐哲也很高兴，既使呼吸很困难，也压抑不住脸上的笑容。俩人找了住宿的地方先休息，必须要先调整身体，才敢去观光。查帅其实没什么感觉，只是看到唐哲这样苍白的脸色肯定得小心点，否则因为身体原因提前登机返航更加麻烦。
　　休息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唐哲才适应过来，好多了，脸上也有血色了，虽然不能走快了，至少没有昨天那么呼吸困难了。
　　刘东的学校还要乘车4个多小时。
　　查帅包了车，带着乖猪一边看风景一边往刘东学校赶。
　　当地司机专接游客包车，路过风景好的地方都要停下来，让查帅和唐哲下车拍照，面对各种拍合照的要求豪无怨言，司机的照相技术还挺不错，天天替人照相都练出来了。
　　刘东之前就接到消息，已经在学校的大门口等着了。


第19章 圆梦藏地
　　三人大半年不见，都很兴奋。
　　刘东带着查帅和唐哲参观了学校，又介绍了学生食堂。
　　刘东说：“这里物资有限，就在学生食堂吃饭吧，也不是什么好菜，跟内地肯定没办比的，因为你来得太突然了，前天给我打电话今天就到了，我都没时间去屯集点好吃的。”
　　查帅说：“这是什么话，是兄弟不要说这些见外的，我前几个月徒步走到北京，天天坐路边啃干粮，一样过来了。”
　　说到这个话题，刘东表示接到唐哲的通知，他才知道这件事情，网上的帖子都看了，他好心动！都想背着包跑去一起跟着队伍走，这次没参加是有些遗憾，下次再有这类似的活动可不能忘了他，他一定要去的。
　　查帅就笑，其实查帅之前也抱着旅游的心态参加的，只是后面心态又发生了变化，貌似这样的活动旁观者看了都是一场说走就走旅行吧。
　　刘东已经跟同事调了班，周五的课让同事帮忙，加上双休，可以安心陪着玩三天。
　　查帅和唐哲就拉着刘东去拉萨。
　　刘东来这里工作了大半年，也没去过拉萨。
　　三人包车一起前往，路上刘东介绍这里工作和生活的细节，查帅和唐哲听得唏嘘不已。
　　查帅私下跟唐哲说：“我的提议是对的吧，咱们今年来西藏是最好的，要是明年，物是人非了。”
　　三人行有一点好处，有人帮忙拍照。
　　刘东拿着相机，查帅一边亲唐哲，一边让刘东照。
　　唐哲就推人，说这样不好。
　　查帅笑嘿嘿的对满脸问号的刘东说：“其实还有个事要告诉你，黑皮猪是我老婆。”
　　刘东怔了一下，随既就笑出来：“我就说看你们不对劲，但我又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们的关系，其实我也能猜到几分的，你早该跟我说嘛。”
　　查帅抱着乖老婆说：“现在就是正式告诉你的，我父母都同意了，就等黑皮猪张口说要嫁给我了。”
　　唐哲从未在大庭广众下与查帅做这种亲密的举动，羞红了脸，各种别扭。
　　查帅认真地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刘东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我在这儿，在这片最纯净的地方向唐哲发誓，我查帅一生一世对你好，只要你不弃我，我永远也不弃你，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共同面对。唐哲是我查帅这辈子唯一的精神伴侣，刘东就是我俩的见证人。”
　　话说到后面，唐哲眨巴眼晴又要哭了，查帅就去吸他的眼泪。
　　刘东赶紧说：“哎哎，你们还是注意一下，你们还要照顾我的情绪嘛，我还单着呢！你们秀恩爱之前能不能先打声招呼，让我转过身去，不然好尴尬哦。”
　　三人就笑得嘻嘻哈哈的。
　　查帅安排任务，由刘东全程负责跟拍，他要和黑皮猪拍结婚照，各种小清新，非主流，另类元素的恩爱同框。
　　刘东也是任劳任怨，往往为了拍一张照片，要等到光线适合，花半小时找位置，花半小时摆资势，花半小时拍，选片时不满意就删。
　　一天拍摄任务完成回宾馆选片，十来张最好的。三天只选出28张精华。
　　刘东说：“我晓得查帅打的什么主意，他知道我喜欢慑影，知道我带了单反，这次过来就是拉我做苦差的。”
　　查帅就笑了，得意地说：“那是，咱俩谁跟谁，替好兄弟拍结婚照这是多么神圣的事情，当然要把这件重要的差事托给你！人这一生总要做些老了回忆起来永不退色的事情，例如我带老婆说走就走去西藏，例如你在西藏支教这一年兄弟来看你，你还要替兄弟拍结婚照。”
　　刘东摇头：“说不过你，下次我带女朋友出去玩，你也要全程跟拍，还不能有怨言哈。”
　　查帅各种保证，各种承诺，这是必须的嘛。
　　三天假期过了，刘东回学校上班。
　　查帅就陪着唐哲到处逛，各种吃，买吃的用的，有什么新奇的物件都要收集起来。
　　第6天，俩人登上回程飞机，还是商务仓，看着飞离地面，查帅觉得人生都圆满了，他和老婆在西藏留下了爱的印迹，这辈子足够拿出来反复说了。
　　第7天，留了一天时间休息，唐哲累得趴床上就不起来了，毕竟之前几天是绷紧状态在玩，一但回家，死活都不起床了。
　　查帅做了粥，现在他最拿手的就是做粥，放米，放肉丁或虾仁，一点盐和葱花，一滴香油，闻起来就很香。
　　查帅就这么端着碗喂乖猪，他乖猪累坏了，他是真想把乖老婆养胖点，也不知怎么的，吃了就不长肉。
　　晚上唐哲起床了，精神好点了，查帅跟他讨论，让乖猪不要再减肥了，他还是喜欢乖猪长胖点。
　　唐哲笑道：“我现在是吃不胖了，减肥容易，一但减出厌食症就麻烦了。以前不知道这些知识，还以为厌食症挺好的，等发现后再治疗已经晚了，现在不厌食已经不错的，查哥你体谅我的哦。”
　　查帅当然体谅乖猪，又哄着再喂了一碗粥，才放人回去休息。
　　唐哲上班第一天挺忙的，因为之前推了7天工作需要一一处理。
　　中午唐哲打来电话，要马上和同事赶去机场，3小时后的飞机，要去上海出差5-6天。
　　查帅问他衣服怎办？
　　唐哲说：“查哥你别担心，我们每人都在公司放着一包衣服，以备这类似的紧急出差任务，出差有补贴，大家都喜欢出差。”
　　查帅不知道唐哲的工作居然这么忙，又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唐哲笑道：“又不是去上海搬砖，那边客户单位接机，一路好吃好喝好招待，你想多了！”
　　俩人聊了几句，那边有人崔促唐哲，才挂了电话。
　　晚上6点，正是下班高峰期，查帅接到金豆十万火急的电话，说打唐哲的电话无法接通。
　　查帅说：“唐哲出差了，现应该在飞机上，是有什么事吗？”
　　金豆说了个地址，要查帅现在立刻马上火速赶来。
　　查帅：“……”
　　下楼拦了辆出租车，其实距离不运，步行20分钟就到，听金豆这么急的语气，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金豆在售房部门口排队，挤在队伍的前面几个，看到查帅就冲他招手，让查帅加塞进来，金豆把查帅给塞到自己站的位置前面。
　　整个队伍排了五六米远的样子，后边有人看到查帅塞到前面去子，就有人招呼不准加塞的。
　　金豆朝后边的人说：“他又不买房子，我有事跟他说。”
　　后边的人看到查帅人高马大的往那儿一站，就不再说话了。
　　查帅不了解情况，还以为金豆拉自己帮忙排队的。
　　金豆就开始低声问他：“我和唐哲上个月在这家售楼中心都买了会员卡的，我请了个大学生每天在这售房部守着，一看到帖出开盘价就通知我，我立刻就赶过来排队了，现在唐哲出差，只有喊你过来帮他排着。”
　　查帅还是蒙的，他也不知道唐哲想买房子啊。
　　这是一处离步行街商圈一条马路之隔的商住区，全是18-40平米小户型，因为地理位置很好，咨询的人很多，目前重庆住宅均价4000块左右，地段好的，户型小的大约6000多。
　　金豆去年就看上这个楼盘，就拉唐哲过来看，俩人都很动心。
　　开发商为了多卖钱，捂盘惜售封顶后一直不开盘，即不公布房价也不办VIP卡，后来发话，推迟开盘，又放话，只卖现房。
　　房子门窗都装完了，内部工程也完工了，在做外立面装饰的最后工作，开发商认为差不多了，开始发VIP卡，出示5万资产证明，就给免费办卡，持有VIP卡的客户可以开盘当天选购房子。
　　唐哲上个月和金豆俩人都来办了VIP卡，也不知道哪天开盘，只有等通知，往往接到通知，已经选不到房子了。
　　金豆对这处楼盘志在必得，就请了兼职大学生，白天在售楼处盯梢，就想瞅准时机第一时间开始排队，排在队伍前边才能选到心仪的房子，一但公布出开盘价就通知金豆过来。
　　唐哲看上18平米最小的那一款，不通天然气，只有19套。
　　金豆看上的22平米，只有38套，通天然气的户型里最小的面积。
　　金豆准备全款买房，父母偶尔来重庆的时候可以住自己的家，金豆的父母觉得住宾馆没有归属感，就让儿子买套小户型，小一点无所谓。
　　唐哲也想买，但他只有6万左右存款，只能买最小面积的，5万作为首付，剩下的靠贷款，唐哲被金豆说动了，这是属于自己的家能带来安全感。
　　查帅听了觉得愧疚不已，唐哲把他从街上捡回去，俩人和好如初就急着滚床单，他又窜捣唐哲说走就走去西藏，这趟行程怎么也要花了小3万，唐哲也没跟他说过这笔6万的存款是想买房的，要早知道，不对，要早知道他也要窜.捣.乖猪去西藏的。
　　其实查帅不赞同买房子，一来重庆房价涨势缓慢，二来他投资铺子就对购置物业有种深深的恐惧，担心又被套住，烂尾什么的，各种借口不交房的，大笔资金被压的很无力。
　　查帅就跟金豆大概说了情况，最近他和乖老婆用了一笔大钱，这房子可能不买了。查帅想着要不等乖猪从上海回来给作作工作，先别买房子，重庆租房子也不贵，一个月□□百就能租小户型靠近商圈的，买房不划算。
　　俩人说话的这十来分钟，陆续有人从四处八方赶来，都是接到开始排队的电话赶过来，队伍中有遇到熟人的，就开始各种加塞。
　　几处争吵发展到差点动手。
　　售楼部的安保出来维持持序，工作人员陆继开始搭S型场子，以疏导愈排愈长的队伍。
　　查帅回头看了一眼，貌似排队增长的人数很快啊。
　　之前加塞成功的，没人再计较，查帅和后来几位加塞的人算是成功混进了队伍里。
　　安保将这队人依次序带到S型架子里，开始派发凳子，后边赶来的人直接进S型架子，就没人再加塞了。
　　有了小凳子坐，大家就随意多了，没之前这么紧张了。
　　金豆开始给查帅做思想工作：“这个户型真是很稀缺，适合白领单身人士，有闲钱的也能买来投资，加上地段这么好，以后升值空间挺大的。”金豆也想多拉朋友做邻居，以后约出来玩也方便。
　　查帅觉得这房子太小了，虽然他一直租小房子住，自己买房，他还是想买大点的，这种18平米的蜗居太小了。
　　金豆说：“这房子本就不是长住的，就一过渡用的，以后买了大房子，这套小户型还可以租出去嘛。”
　　查帅对靠房子收租的投资不感兴趣，他觉得“炒股炒成股东，炒房炒成房东，泡妞泡成老公，狩猎掉进陷阱中！”这就是当今男人四大傻，他已经犯了第一条傻，炒股因为高价入手被深套，不忍割肉只好被动转为股东长线持有；当初谁能料到6100点高位跌到1600点底谷呢？他的资产严重缩水，现在股市就剩二三十万，割肉又舍不得，变成股东了。他又犯了第二条傻，买商铺也被套，房东都算不上，有房子的才算房东，他一直没收到房，房租或利息一分钱都没收到。他就觉得如果再买这套小户型，还是继续犯傻。
　　查帅觉得乖猪和金豆的投资方式太保守，有钱干嘛买房啊？既然能拿钱买房，这笔钱投资到其他生意上，投资回报率更多。
　　金豆说：“查帅，重庆的冬天太冷了，我和唐哲都想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哪怕很小只有一间屋，装修的时候一定要安装地暖。”
　　若说之前金豆说了长篇大论这房子多好多稀有，查帅都没动心的话，最后这一句话，查帅动心了。
　　重庆地处西南区域，政府不集中供暖，室外温度和室内温度是一样的，查帅初来重庆和刘东有一个调侃段子。
　　刘东：“重庆的冬天最低温度1度。”
　　查帅：“1度有什么稀奇？咱那边儿零下20度。”
　　刘东：“我说的是室内1度。”
　　查帅：“……”
　　重庆的冬天不下雪，下雨雪，寒流来后雨雪降临，只能依靠家里买暖炉或电热毯取暖。
　　前几年查帅也不习惯重庆的冬天，他都是买暖炉，后来习惯了也无所谓。
　　俩人住一起后查帅就买了电热毯，唐哲冬天都喊冷，晚饭后就早早窝到床上，裹在被窝里暖和。
　　唐哲又说用了电热毯太口渴，睡一夜起来人都被烤干了似的。
　　重庆人装修房子基本不考虑装地暖，觉得装地暖是浪费钱。所以出租房市场上找不到有地暖的房源。
　　查帅想象了一下，要是住在有地暖的房子，他乖猪回家把羽绒服脱了，秋裤脱了，就穿单衣在家里走动，还可以脱光光的在家里做饭，这样场景想想就很激动啊。
　　他乖猪还是挺有远见的嘛！
　　既乖老婆想要一个家，想要一间带地暖的房子，查帅肯定是要支持的。
　　他也不觉得这种投资方式太保守了，立马转换思维方式，认为买套小房子也挺好的。
　　查帅就开始想法子凑钱。
　　开发商标出的开盘价吓住了陆续准备排队的人，排队的人都要先过来研究一下开盘价再确定是否需要排队。
　　金豆看中的房子，8000块起步，每上一层楼，增加50块。唐哲看中的房子，8500块起步，每上一层楼，增加50块。
　　底下三层是商用层，暂不销售，住宅从第四层开始销售。
　　有人嫌这价格太贵了，地段好的小户型大约6000多，那都是期房，这家是准现房，均价高达7600。超出很多人的预算。
　　排队的人把整个S棚都挤满了，目测估计两三百人的样子，后边再赶过来的人，一来觉得房价太贵，二来队伍已经排了这么长了，再排后边也选不到心仪的房子，就不再排了。准备开盘那天再过来瞧瞧，有漏下的就买，没满意的就算了。那时候主城区9大商圈的周边土地还没卖完，还有很多待拆.迁的旧楼，还有很多新立项待开发楼盘，选择机会还是挺多的。
　　大家互相找着熟人换班守着，金豆找来代排队的学生白天替他守，开发商已经登记了排队的人数，确定了姓名与序号，这样做的目地是防止有人晚上加塞。
　　金豆领到9号，查帅领到10号，据说号码发了400多号，200号后的没功夫守着，200号前还是盼着能选到心仪的房子。
　　排了3天4夜，查帅晚上一人盯俩，双腿放在金豆的椅子上，金豆就回家休息。白天要点卯，金豆就顾了代排队的大学生，每天白天坐班，当天结算工资。
　　查帅白天跑回家一趟，换洗衣服，又找到唐哲放家里备用的身.份.证。
　　唐哲的单位要求每个员工必须办两张身.份.证，以挂失的理由补办一张应对突发出差的紧急任务。要求随叫随出差，提上小包就要赶去机场那种。
　　查帅又跑股市，把资金转到卡上，购房就要付款的。只有股票割.肉套.现，目前查帅的股票帐户市值还有20来万，他肯定要选一次性付款，房款加手续费准备15万，余下还有5万左右，继续放帐户里，说不定哪天股票又涨上去了呢？
　　周6开盘，好不热闹。
　　金豆看好第4层，底下3层是商用，第4层是住宅，价格最便宜，窗外有大片的平台，可以种点花草晾晒一下衣服什么的。
　　也有人不喜欢第4层，一来担心楼上乱丢垃圾，二来担心小偷容易得手，三来嫌气4这个发音不好听。其实选房看运气，就跟挑老婆似的，各花入各眼。
　　查帅为了节约钱，也跟着买了最便宜的第4层，他觉得既要买户型最小的，最便宜的，最省钱的，这套完全符合标准，后来证明这个选择太正确，天气好的时候，两家人常约在外面的平台上撑开遮阳篷打麻将，偶尔也在阳台上搭架子吃烧烤。
　　查帅再三请金豆给保密，这事还没跟黑皮猪说呢，黑皮猪出差后天才回来，他还想继续保密下去，等接房装修完后直接带黑皮猪去新家给个惊喜。
　　金豆早料到查帅会这样，无所谓的说：“可以替你保密，不过有条件。我就去建材市场选定要买什么材料，现场盯工人装修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就交给你，反正我们俩家都要装修，一起谈工价也便宜点，你就两套房子一起守装修。”
　　肯定是要帮忙的，金豆第一时间通知查帅过来加塞，已经欠了个很大的人情，查帅拍胸脯说：“装修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豆子你下班空闲的时候跑来看一眼，给点意见就行了，别的事情全部交给我。”
　　选房付款，大事办完都松口气，查帅约金豆简单吃了饭，算是庆祝。
　　唐哲在酒店里空闲下来，计算这次旅游花了多少钱。
　　唐哲一边算帐一边感叹：“存钱尤如针挑土，用钱尤如水推沙！我知道这句老话是怎么来的了？我幸苦存了六七年才6万块，这次去西藏六天就花掉3万多。”唐哲觉得好悲伤啊，然后决定去接兼职，要多接几个翻译，要努力挣钱养家，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太败家了。
　　查帅买了房子的事唐哲完全不知道，金豆也守口如瓶的没有告诉他，唐哲就开始接外活儿，又重操旧业替人做翻译，他想着要是开盘了存的钱还不够，就打电话让父母借点钱，那套房子他是早就看好的，是肯定要买的。
　　查帅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幼教机构教孩子，教育学院拿毕业证的时候就拿到教师行业从业资格证，查帅纯粹是看到那家机构招人，自己又正好有这个证，就去应聘了。工资不高，1800死工资，没有奖金提成，因为离家近这个优势，查帅没有犹豫，就开始了混在一群小孩堆里的工作。
　　唐哲回家听说查哥已经找了工作，乐得笑咪了眼晴，毕竟俩个人的工资强多了，等下个月查帅领了工资，俩人的经济情况就能得到缓解。
　　查帅的新银.行.卡，从西藏回来就领到了，里边还有5000多，他也不好跟乖猪说自己银.行.卡里还有钱，毕竟当初他是靠装穷卖惨获得唐哲的同情和收留，他把这钱留着，下月接了房算做装修款吧。


第20章 买房装修
　　查帅对这份新工作不太适应，为了生活，没办法。
　　小孩子来这儿学陶泥，学手工，学诵读，大点的还好，比较有自己独特的想法，面对幼儿园阶段的孩子，查帅应付起来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例如小孩带来一只玩俱充气剑，问：“老师，这是什么？”
　　查帅：“这是充气剑。”
　　“充气剑是什么？”
　　“是兵器。”
　　“是冰淇淋？”
　　“兵器。”
　　“冰淇淋？”
　　查帅：“……”
　　如此反复，查帅回家跟乖猪讲起这些细节，唐哲都要抱着肚子狂笑。到后来，唐哲为了减压，就让查帅谈工作……
　　查帅过得省吃简用，发了第一个月工资，也不回家告诉乖猪，唐哲也不好意思问他。
　　唐哲认为男人兜里还是要有点钱才好，自从把查帅从街边捡回来，一切家庭开支都是唐哲在支付，房租水电煤气生活费，1500的工资杯水车薪。
　　查帅一分钱也没有，现在刚发工资，唐哲真张不了这口说让查哥把工资拿出来归到家用。
　　查帅早出晚归，每周末都要出去，唐哲也不细问，若查帅要撒谎，问了也白问，所以就习惯了不问。查帅出门前还是交待一下的，说今天有点事，明天也有点事，这阵子都有点事。至于是什么事，都不说明。
　　唐哲天天晚上接外活做翻译，往往工作完后已经十一二点，查帅已经睡着了。
　　查帅是真的很累，工作时间全部在带孩子，中午休息，下班以后，周末所有业余时间都要跑装修工地。
　　两套房子加起来只有40平米，小虽小，该做的工序一样也不能少，一会儿这样材料用完了，得跑去买，一会儿那样又出错了，他得现场指点。第一次装修，边学边摸索经验，回家后胡乱吃点东西又要计划明天该买哪些东西，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是常有的事。
　　唐哲的工作开始渐渐带回家做，查帅也看不懂，就没再多花心思打扰老婆工作。
　　第二个月查帅发了工资，还是没给乖猪说，当然更没有上交家用。继续早出晚归，一回家就累得不得了的样子。
　　那天查帅在工地看师傅安装厨柜，安装台面很迷你的厨柜。俩方因为台面的色差问题，正在交谈，突然接到金豆的电话。
　　金豆在电话里很着急的语气说：“查帅，你快来，你老婆在我这儿哭呢？我要兜不住了，快来救场。”
　　查帅吓得，色差问题也不管了，就这样吧，匆匆打发了安装师傅关上屋门就往金豆那边赶。
　　路上金豆又打来电话了，给查帅透个底，让查帅知道唐哲为什么今天跑来哭。
　　唐哲白天工作，晚上接私活，周末也继续替人翻译，两个月来连轴转，每周工作80个小时以上，压力很大，一个人挣钱养家，一个人存钱买房，当然压力大。
　　查帅天天早出晚归，若是失业中还能说过去，可已经工作两个多月了，一分家用也没拿回来，唐哲压力更大了。
　　今天唐哲赶着去交稿，路过售房部，突然想起不知道这家楼盘怎么样了，关注了这么久，到底什么时候开盘啊？
　　进去一问，早就卖光了，唐哲不信，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啊，如果要开盘，金豆肯定会通知他的啊，然后又转出来去看房子。
　　果然，各家各户的阳台上推着装修材料，买了房的都进场在装修了。
　　这件事压上来，成了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时想不开就跑去找金豆，见到豆子就开始落泪，没说两句就开始捂脸哭。
　　查帅听了前因后果，一来心疼乖猪压力太大了，二来也想着怎么把乖老婆哄好。
　　金豆来开门，唐哲情绪已经稳定多了，明显能看出眼晴和鼻子是红红彤彤的，刚哭过。
　　查帅过去抱着人低声哄，黑皮猪就把脑袋扭过去，不答理他。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乖老婆使小性子，查帅稀奇得很，但不能老这样啊。
　　“乖猪，你别多心了，我这么忙是有原因的？”查帅一边亲他，一边哄他。
　　唐哲还抽一抽的问：“什么原因？”
　　查帅一拍大腿，做了个重大决定似的说：“哎，解释不清楚，我还想瞒着你的，看来是瞒不住了，我带你去看吧。”
　　唐哲：“……”
　　金豆就跟着说：“我也去一趟吧，我刚才都想去的，唐哲突然过来才耽隔了，今天休息，我去守半天。”
　　唐哲：“……”
　　走到新房子楼下，唐哲心里开始打鼓，不会吧，不是吧，不可能吧……
　　电梯停到4层，查帅掏出钥匙打开相隔的两处屋门，一家一家给黑皮猪介绍：“这家，22平的户型，通天然气的，是豆子买的。这家18平只能用电磁炉的，是我买的。前俩月你去上海出差，刚上飞机这边就开始排队了，豆子找不到你人，就通知我，排了三天就买到了。”
　　唐哲不可置信的东摸摸西瞧瞧，嘴里不停的念：“不是吧，这都买了，居然买了？”
　　查帅说“乖老婆，我没什么本事，只能买这套最小最便宜的，装修公司也请不起，就自己跑装修天天过来守着师傅施工，地暖已经装了，今天在安厨柜，家具只能放一边了，因为真没钱买家具了。我还想等着全部弄好了再带你来给个惊喜的，谁知道你跑去找豆子哭，这才提前带你来的，你还是要惊喜一下的对吧。”
　　唐哲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这个惊喜实在太大了，两小时前他才知道自己没买到房子，那种失望的感情就曝发出来跑豆子家去哭，两小时后，发现房子都要装修好了，忽悲忽喜的很伤身啊！
　　不对啊，唐哲想到一个问题：“查哥，你不是破产了吗？怎么……”
　　查帅得意地说：“傻老婆，我的股票.交.易卡补办下来了，就能割肉换钱了。股.票.市.值还有20来万，我给割.肉套.现15万买房，1万装修，股票.市.值还剩下4万左右。我的银.行.卡也补办下来了，里边还有5000块，加上这两个月的工资，全部用来装修了。”
　　唐哲听蒙了。
　　“我乖猪最好了，我就想看看乖老婆有多傻，傻到不嫌弃穷光蛋还要倒帖钱。这阵子吃你的用你的，你还拿私房钱跟我说走就走去西藏。我傻老婆这是有多爱我才这样啊！哎，别瞪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不哭惨哭穷怎么能引发你的同情心继续收留我。”
　　唐哲被折腾得没脾气了：“这种事也能骗着玩吗？你还说要跳楼？还发短信让我嫁个空仓的，你……我以为你真破产到要跳楼的地步了，我想着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就好，哪里还会计较你的钱？”
　　查帅双手一摆，无可耐何的样子：“那是因为你一直不跟我学炒股票，才不晓得股价再底也是有价值的，大不了我全部割肉，总不至输得皮毛不剩。至于要跳楼，也是跟你学的，你不是也骗过我，说要跳楼，然后站楼上不敢跳的吗，现在扯平了。”
　　“原来这事怪我啰？”
　　“当然怪你，肯定不能怪我对吧。”
　　黑皮猪今天哭了两场，都哭干了似了，想笑又笑不出来，心里甜得发腻，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人生大起大落不要太多好吧！
　　金豆看了房子过来敲门，说是看出一些需要修改的地方，让查帅过去看看，明天让工人师傅过来整改一下。
　　查帅边听边看还要作记录，又翻小电话本子，联系工人，忙得很。
　　金豆把唐哲拉到一边就开始叭啦叭啦讲这事情经过，也是查哥逼着不让他说的，他也是无可奈何，不过现在好啦，雨过天晴啦。
　　三人看了装修工地又去吃饭，说是庆祝唐哲接房。
　　唐哲嘴张老大：“什么叫庆祝我接房？”
　　查帅说：“这房本上写着你的名字，不庆祝你庆祝谁？”
　　“为什么写的我的名字？”
　　今天信息量太大，唐哲已经无法思考了。
　　“因为你先来办了VIP卡，那卡上是你的名字，选房的时候只认卡不认人，当然就写你名字啦。”查帅说得理所当然似的。
　　唐哲想了想：“不对吧，办这个卡是免费办的，开盘前谁都可以办，查哥你既已经排上队了，再去办一张卡不就行了吗？”
　　查帅有点不耐烦：“哎，当时哪里知道，我又不懂这个，写我乖猪的名字又怎么了？又不是多大个事儿，是我没本事，只能给老婆买这么小的房子，等我有了钱……（以下省略两万字涛涛不绝的描述）……”叭啦叭啦吹嘘了十分钟。
　　唐哲笑得脸都红了，又害羞的低下头，甜得掉蜜糖罐子里去了。
　　回家后，查帅心想该交待的都交待了，也不差这一件事，就给乖猪说：“我那铺子还在呢，抵都抵不出去，私.人.钱.庄才不会接手这种烂尾盘！咱俩好好过，万一过几天交房了呢，人生还是很有希望的。”
　　黑皮猪哭笑不得：“好哇，原来把铺子抵出去这个也是骗我的，我，我怎么就这么信你呢？”
　　查帅扒梳一下头发，得意地说：“我乖老婆不信我还能信谁，不生气了，我们滚床单……”
　　说完就把人压床上，开始一边啃一边亲。
　　唐哲寻着空隙还在念叨：“你这人变.态啊？还在吵架，哪来的心思滚床单，放开……我……唔……”
　　查帅将人抵在身下用足了劲儿：“乖老婆，吵架的时候最适合做了，乖，听话哈。”
　　俩人折腾得满身是汗，又被人拉到卫生间继续啃咬，自从这阵子忙着守装修，查帅憋了这么久都没怎么做过，哪有吵架的心思，既然这么有力气吵架，不如做点更有意思的事情。
　　唐哲被吃干抹净都忘了之前为什么事情吵架了。
　　俩人第二天就去家具城选购，查帅是真没钱了，股市里的不想再割.肉，就放着吧！唐哲还有3万现金存款，坚持要去选喜欢的家具。
　　唐哲认真研究了新家的装修布局，都是简单装潢，却是很用心的，尤其是地暖，房间到厕所，全屋无死角都安装了地暖，地暖循环热水系统可以用来洗澡洗衣。
　　唐哲最欢喜的是卫生间的窗户改成一扇门，门上端有百页窗设计，关门洗澡能透气。推门出去外面有进深3米宽的露台。
　　两家都安了可伸缩的彩色遮阳篷，卧室窗台外有洗衣机和洗涤盆，遮阳篷打开时坐在露台的小圆桌上品茶看书很有趣味。
　　唐哲和金豆的屋子是相邻的，露台中间就装了一扇原生态那种矮小木门，两家什么花草也没种，放了晾衣服的架子，铺装统一地板砖，以后打麻将的时候将小门推开就行了。
　　邻居已经开始在露台上堆泥巴，有人计划种花，有人计划种蔬菜。
　　这么小的房子也没什么家具要买的，入户过道是厨房，2平米卫生间，剩下的房间只有15平米左右，一只舒适的大床是必须的，一只衣柜，一组书柜带电脑桌和椅子，剩下的空间沙发都不用买，放了两只懒人靠垫和小茶几，若有客人来，就坐懒人靠垫。
　　唐哲一边研究一边笑，每一处装修设计都很得他的心意，这种小户型讲究的是空间利用得好，生活便利，又不用花太多心思打扫卫生。
　　查帅在一边砸巴嘴：“我乖猪要不要这么容易满足啊？就这么个麻雀大的屋子也能乐成这样？若不是听金豆说这套房子你志在必得，我才不稀罕买呢？太小了，我想和乖猪住大房子！”
　　唐哲一点也不想掩饰心中的喜悦：“查哥，我真的很满足，谢谢你，让我圆了有个家的梦，我就盼着冬天能住有地暖的房子，哪怕小得只有一间屋也是很高兴的。这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真正的家。”
　　“我乖猪心里高兴不要表露出来嘛，会让我很自责的，自己没本事，老婆跟着吃苦，我觉得有些丢脸。”
　　唐哲主动吻上查帅：“查哥，我知足，真的，知足。”
　　查帅抱着唐哲就往地板上滚，反复索要兴趣满满，后来俩人发现电热水器还没安装，滚了地板也没办法洗澡。
　　唐哲抱怨全身都是灰，还腻腻的不舒服。
　　查帅这才压着乖猪不敢再继续了，俩人回家第一件事先洗澡，然后接着滚床单。
　　新房装修好了，物业公司也来验收合格了，查帅和唐哲也不急着搬进去，一来这边租房合同还有5个月才到期，二来新房总要敞开散尽气味才能住进去，尤其是装修过程中超标的有害物质不能留。
　　刘东回到重庆，一年西藏支教已经到期，来参观过查帅和唐哲的新房后直感叹：“这小窝太舒适了，早知道我也要来买，不过没关系，有钱什么买不到？我看到这小区有挂二手房交易的，我去买套二手的吧！以后咱们做邻居。”
　　刘东没有炒股票，手里还有一笔钱想投资，最终还是决定做补习班生意。
　　刘东买了这个小区的两套二手房，一套40平米最大的户型，一套22平米和金豆一样的小户型，大户型专做补习班，小户型做投资用。
　　查帅辞了幼教机构的工作过来帮刘东。
　　入住这个小区的全是上班族和年轻人，小孩托管成了问题。
　　刘东看准市场，40平米的房子隔成两间教室，分低年级和高年级两个班。
　　查帅负责每天举着补习班的牌子下午三点半去小学门口接孩子，孩子集合了就一起带到补习班铺导功课做完作业，直到家长下班回来接孩子。
　　补习班聘请了一个退休小学语文老师，查帅铺导1-3年级的学生作业，这是低年级班。退休老师铺导4-6年级的学生作业，这是高年级班。
　　新学期开学，刘东被调去做班主任，重点学校的班主任很忙，没空再管生意，补习班的日常事务都是查帅在打理。
　　第一学期结束时，补习班的学生已经坐满了，根据下学期的报名数量，下学期肯定就坐不下了。很多补习班的家长互相介绍，说这儿价格便宜教学质量也很好，口碑相传的结果是报名的家长更多了。
　　刘东准备把隔壁那套22平米的小户型也简单装修一下，做另一间教室，把两个班分开，高年级班用40平米大教室，低年级班用22平米小户型。
　　暑假期间，刘东来补习班当顶梁柱，加设了英语和奥数补习，一人肩挑两个班。
　　聘请的退休老师负责照看孩子们的暑假作业。
　　查帅难得放几天假，他有一件大事要去完成，借唐哲出差上海的机会一起跟过去，唐哲要向家人出柜。
　　这件事唐哲也啄磨了很久，原想着大学毕业就告诉父母，又考研通过了，只好等硕士毕业再告诉父母！
　　毕业后工作已经一年了，虽然工资还在实习生阶段，多接些兼职，总收入也是不错的。俩人的感情分分合合走向稳定，唐哲觉得到时间该向父母说清楚了。
　　查帅不放心唐哲一人面对家里的刀光剑影，肯定是要陪着去的。
　　唐哲上个月已经给母亲打过电话了，说让母亲先翻一下他的书架，上面有本牛津大字典，请母亲打开看看。
　　唐哲当晚又给母亲发去一条短信，问看了没有，母亲回复：“看了……”然后又回一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需要谈谈。”唐哲打电话给母亲，说下月出差就顺道回家，母子俩在电话里没说得更细致，但是都懂。
　　这次查帅陪唐哲回家，就是陪乖猪向家人都摊牌的，之前已经预热过了，就等这次获得乖猪父母的认可。
　　唐哲的单位给驻沪办事员开了宾馆标间，出差期间的住宿都由单位支付，唐哲到了上海马不停蹄的忙着工作，周末两天休息日都要待在上海，约好周五晚上回家吃饭。
　　查帅能看出唐哲很紧张，有时候俩人说着话，唐哲突然就接不上话了，思维就转移了，虽然唐哲揭力表现得无所谓，这类似的细节肯定逃不过查帅的眼晴。
　　唐哲在箱子里翻出一件旧衣服，一件职业西服套装穿在身上，在查帅面前转了一圈，问：“查哥，你觉得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查帅觉得这件衣服太旧了，款式很老土，深蓝色像一件工作服，又说不出哪点怪异，不过他看出有点问题也不好说，只能说：“好看，我乖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唐哲笑了笑，脸就红了，看着镜子左拉右拽的，终于是将衣服拉平整了一点。
　　他深吸一口气，挽着查帅的手说：“我们走吧！”好像是要上战场一样。
　　查帅觉得有点别扭，因为这件衣服很不相衬。唐哲喜欢小短修身款的衣服，无论休闲服还是正装，都只买小一号，这件衣服明显大了一号。腰身看不到，肩上还有夸张的厚垫棉，也不知道哪里翻来的旧衣服，这么穿回家见父母真的好么？
　　唐哲的母亲来开门。
　　客厅坐着端正看报，实则全身心注意大门处动静的唐父。
　　查帅递上礼物，寒暄了几句。
　　唐哲的父母没料到除了儿子还有别人道访，他们原以为只有儿子回家。
　　唐父走过来欢迎查帅，也不知道查帅只是单纯来坐客的？还是跟儿子一起回来谈事情的？
　　唐哲对母亲笑了一笑，第一句话就问：“妈，你还记得这件衣服吗？”
　　阿姨一怔，眼晴围着儿子打量半晌，好像想起点似的：“这，这件衣服，你，你还留着的呀？”
　　唐哲拉着查帅坐到沙发上，语气平静的对父亲说：“爸，从小时候起，我就知道与别人不一样。我小时候最好奇的地方就是妈妈的化妆台，有一天我试着把妈妈的化妆品抹到自己脸上！那一刻，我觉得内心特别满足。”
　　唐父：“……”
　　“爸，这件衣服是我妈的，妈妈单位发的统一女式制服，与男装不同，女制服有收腰设计。有一天，我偷偷穿上这件衣服，被妈妈发现了……”唐哲的语音顿了顿，又说：“然后妈妈就把这件衣服送给我了！我特别高兴！真的，我特别高兴！”
　　唐父：“……”
　　唐哲语气哽咽：“爸，您能理解我吗？我不是异.装.癖，不是变.态，我生来就是这样。”
　　查帅抓紧了唐哲的手，通过掌力传给他力量。
　　众人沉默了一阵，唐父先出声打破沉默：“阿哲，你今天带查帅回来是几个意思？”
　　唐哲看了查帅一眼，低下头，想了很多关于父母的质问，却没想到父亲首先问的是这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好。
　　查帅站起来，朝唐哲的父母弯腰拘恭道：“叔叔阿姨，我是唐哲的爱人，或者说唐哲是我的爱人。今天我陪他回家，不论他要面对哪种境况，我都愿意和他一起承担。”
　　唐父：“……”
　　又一阵沉默。


第21章 正式出柜
　　唐哲的母亲突然问：“你从高一开始减肥，那时候你跟我说是因为有喜欢的人，现在能告诉我真相吗？”
　　唐哲语气放缓，话已说开，就显得没之前这么着急了：“妈，我念小学的时候常被同学欺负，因为同学说我有点女气。初中的时候我狂吃零食体重暴涨，又学着交女朋友，就是为了不被同学欺负。可我那时候心理很痛苦，后来遇到查帅，我的生命像是看到了阳光。高中开始减肥只是为了变成查帅喜欢的样子，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查帅。”
　　查帅心口一热，瞬间眼眶就充满了泪水，又要努力忍住不能掉下泪。
　　唐哲继续说：“妈，我和查帅约好大学考到同一座城市，这几年，我真的过得很好，很满足。”
　　唐父突然严肃地说：“我和你妈生的是儿子，你是我们的儿子，不是我们的女儿。”作为父亲，开始表明态度。
　　场面就僵了，唐哲的母亲也不敢开口说话了，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唐父平复了语气，对查帅说：“查先生，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请你出去，我有话对儿子说。”
　　唐哲握住查帅的手一紧，谁都听出这句“查先生”的称呼有多陌生，从“小查”变成了“查先生”。
　　查帅说：“叔叔，我和唐哲是一体的，您有什么话不用回避我，我不会离开的。”
　　唐父顺手将茶杯甩出去，烫茶拔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唐哲吓得混身发抖，以为父亲要动手，一窜身就过来档到查帅身前：“爸，您不要打他。”
　　唐父气得指着儿子：“你小子，今天专门来气我的，我和你妈要见儿媳妇，不是见毛脚女婿。”
　　唐哲的眼泪止不住就流出来，捂嘴边哭边泣不成声的说：“爸，我求您，请您理解我……”
　　唐父眉毛倒挂，挥手就想抽这不争气的儿子。
　　查帅一把将唐哲拉开，这个动作让查帅后悔万分。查帅没用多大的力气，唐哲被拉开的瞬间，四肢僵硬就往后边直挺挺的倒下去。
　　唐哲的母亲发出尖叫，查帅眼明手快没有放手，将唐哲给拉住了，否则这样倒下去后脑勺肯定要撞到家具的。
　　唐哲双目紧闭，面容没有难受与痛苦，嘴唇紧闭，像是紧张得睡着了。
　　阿姨立刻上前察看儿子的情况，试了鼻息，又试了颈脉，马上掏出电话拔打医疗急救，报上地址就交待病情。
　　“我儿子25岁，17岁时犯过急性心肌炎，事隔8年再犯，现在已经休克了，有心力衰竭现象。”
　　电话那边交待了几句，阿姨不停点头，挂了电话就指挥要把儿子送到楼下，救护车马上就到，现在我们几人抬他进电梯，必须争分夺秒送到医院救治。
　　查帅完全是蒙的，唐父抬着儿子的肩膀，查帅横抱着唐哲的屁股和大腿。
　　阿姨从鞋柜第一格抽屉里找出装在透明口袋里的病历本，一边用手托住儿子的脑袋，一边去按电梯。
　　查帅初来这里还感叹，为何这栋楼的电梯这么宽敞，比一般普通居民小区楼用的电梯更宽敞，现在他明白了，这座电梯可以平躺下一个成年人。
　　进了电梯，唐哲被平放到地上，沿途的乘客听说有急救病人，都礼貌让行。
　　出电梯时，三人又将唐哲抬出来，停在入户大门口等着。
　　等救护车的这几分钟，查帅摸了摸唐哲的脖部脉博，好像摸不到明显脉博似的，他又试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自己的脉博很明显也很有力。他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这么明显的对比，已经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救护车效率很高，5分钟就赶到了，下来的医护人员将唐哲平放到医疗床上。
　　唐哲的父母交待了几句，唐父坐到驾驶室，唐哲的母亲就跟车坐到后厢，查帅也挤到后厢。
　　直到唐哲被推进抢救室，查帅还是蒙着的，他只看到不停进出的医护人员，现场很急很乱的样子，鼻子里闻到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医生出来了解情况，先问了患者以前的病史。
　　阿姨说儿子高中时减肥过度，患上神经性厌食症，那时候免疫力低下，引发多种并发症，最严重的一次就是突发性心肌炎，治好后至今已近8年，这是第一次复发。
　　医生记录了又问病人这段时间的生活情况，例如是否有感情发烧等症状。
　　这些阿姨和叔叔就答不出来了，因为唐哲今晚才回家。
　　查帅是知道的，就如实交待，唐哲在外资公司任职压力很大，单位常年放着换洗衣服，随时接到命令就要赶到机场出差，空闲时间唐哲又接了翻译的兼职！他也劝过唐哲不要做这么多兼职，可唐哲很坚持，认为工作中的乐趣是外人不能体会的。周末也不休息，每天替人翻译到深夜是常有的事。这阵子胃口不太好，感冒症状应该没有。
　　医生听完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重视身体，也不怕过劳死？”
　　查帅听到“死”字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医生又进去了，过了会儿出来说可以转到加护病房，观察十小时后才能转到普通病房。
　　唐父忙着跑住院手续，唐哲的母亲忙着照看儿子，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查帅跟木头桩子似的呆在一边，什么忙也帮不上，医护人员将唐哲推出来时，还吩咐查帅让一让，别挡着路了。
　　加护病房里全是仪器，唐哲躺在床上，身上连着管子，每条数据通过管子传输到仪器上，以确定还活着。
　　阿姨问医生，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说：“这得看情况，一两天，四五天，六七天都有可能，幸好送来及时，否则要死人的。”
　　阿姨左转身右转身都看到查帅这大个子杵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不像是帮忙的，反倒像添乱的，心里就有些嫌弃查帅。
　　唐父赶到加护病房外，与妻子交待事情，阿姨又回头看了查帅一眼，寻了个借口想支开查帅。她掏出钥匙递给查帅，让他先回家检察一下厨房的火有没有关，刚才出来得太急，正在准备晚饭，也不知道燃气灶是否关了？
　　其实阿姨知道火肯定是关了的，就是想把查帅支开，嫌这人碍事。
　　查帅接过钥匙，糊里糊涂的转身就走。
　　外面下起小雨，查帅走了很久才发现下雨了，他也不记得走了多久，看到路边停着的士，就坐了上去。
　　出租车司机问他要去哪里？查帅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司机：“……”
　　俩人交流了一阵，查帅一直说不出要去哪里，实际上他真不知道该去哪里。
　　司机说：“小伙子，你外地人吧？是不是迷路了？”
　　查帅直楞楞地说：“我老婆生病了，刚在医院抢救。”
　　司机嫌他耽搁生意，就下车开了门，请查帅下车。
　　查帅下车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继续漫无目地走，现在已经深夜了，街上的行人渐少，查帅没有注意到行人都打着雨伞，他也没关心是否全身都打湿了。
　　街边有家夜排档，也许因为天气原因，出门的人少了，没什么生意。
　　查帅坐到一把椅子上，就这么发呆。
　　夜排档的老板过来问他，是不是要点餐？连续问了几遍，查帅都没听清楚问的什么。
　　老板心想，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查帅“哇”的一下就哭出来，边哭边说：“我老婆突发心脏病了，在医院抢救……我完了……”然后就开始呜呜地哭。
　　老板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递过来一盒纸巾，查帅不接纸巾，鼻涕眼泪齐飞，哭得很惨的样子。
　　现在也没什么生意，老板就坐在桌子对面守着查帅，就这么看着查帅哭，不管怎么问，查帅只会机械又重复地回答：“我老婆突发心脏病，在医院抢救……”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查帅觉得整个人都哭干了似的。
　　老板见他不怎么哭了，默默的说：“哭完了就好了，你老婆没事吧？”
　　查帅摇头，思维略清晰了一点：“我也不知道……我很恐惧，也很焦虑，我很害怕失去老婆……”
　　老板点点头：“看出来了的，你老婆住哪家医院？你是不是要买外卖啊？”
　　查帅想了想：“我忘了哪家医院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迷路了。”
　　老板：“……”
　　挨到凌晨1点过，老板要收摊子了，查帅也没想起什么重要信息。
　　老板只有打电话：“喂，妖妖灵吗？”
　　妖妖灵接警后派人过来问情况，又帮助查帅寻找几小时前接到的救护车出车记录，查询一位名叫唐哲的心脏病患者送到哪家医院。
　　唐哲的父母见到查帅被巡.警带回来，也吓了一跳。
　　阿姨赶过来说：“你这孩子，给你钥匙回家看看天然气灶关火没有？这一去就是几个小时，电话也打不通，去哪里了？”
　　查帅东摸西摸：“没有钥匙！”
　　阿姨：“……”
　　查帅又说：“我手机也丢了。”
　　阿姨：“……”
　　唐哲的父母向巡.警致谢，说这孩子是被吓着了，交给我们就行了，巡.警也不可能再多问，毕竟查帅也是成年人了，又交待了几句就走了。
　　阿姨也不敢再支开查帅去办什么事，只能让他杵这儿守着，免得跑出去闯货，这孩子专门添乱的。
　　唐哲在加护病房醒来后，已经昏迷了6个多小时，医生检察了他的身体情况，同意转到普通病房。
　　周末两天，查帅就这么守在唐哲病床前，一步也不离开，也不去打饭吃，晚上就睡陪护病床。
　　阿姨白天过来守儿子，负责去食堂打饭，还要多打一份盒饭给查帅。
　　借着查帅去上厕所的机会，阿姨问儿子：“小查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啊？你晓不晓得，我给他钥匙，让他回家看看煤气灶是否关了。结果出了医院钥匙丢了，手机也丢了，几个小时后让巡.警给带回来，全身都淋湿了。我问小查去哪儿了？他说他迷路了！这是智力健全的成年人能做出来的事吗？我真担心你俩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哟。”
　　唐哲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的对母亲说：“妈，你平和心态侍他就行了，我喜欢他这样，他傻得很可爱。”
　　阿姨白了儿子一眼：“可爱能当饭吃啊？这两天我观察了，他照顾你也是笨手笨脚的，洗脸毛巾沒拧干就替你擦脸，我亲眼看到毛巾在滴水，被子也打湿了。我看他除了犯傻添乱啥也不。”
　　唐哲说：“妈，我就相中他了，这辈子我就跟着他，他傻我也认了。”
　　阿姨叹了口气，就不说话了。
　　唐哲联系了领导，交待了病情，领导紧急调了另一位同事赶到上海出差，接替唐哲目前手里的工作。
　　周一出院，开了些药，除了要求静养，没什么特别指示。
　　医生再三交待，好好保养，如果急性转为慢性就麻烦了，以后加班这些就不要了，钱是挣不完的，年轻人现在拿命换钱，以后拿钱换命不划算。
　　唐哲不能在上海久待，在家休息了一天，周二下午就要和查帅坐飞机回重庆，要赶回公司交待一些工作上的事宜。
　　公司领导已经开会研究过关于唐哲的情况。因为入职的时候唐哲没有如实填写之前有过急性心脏病史，以致于此次出差途中发病，差点耽误大事。
　　领导觉得唐哲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这个职务，毕竟这个职务要求年轻力壮身体好，能适应长期的出差任务。
　　唐哲也未料到隐瞒病史会有这样的后果。
　　单位给出意见，其他岗位暂无空缺，让唐哲回家待岗，回家停薪待岗半年，若到时候还没有空缺职务，再回公司办自动离职手续，岗位离职津帖按相关法规办理。
　　查帅听了立刻说：“咱不办停薪待岗，直接办离职手续算了。”
　　唐哲不乐意。
　　查帅说：“乖猪，大公司竞争压力都很大，你的身体要养，钱是挣不完的，辞职算了，我养你。”
　　唐哲想争取，最终力不从心，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争也争不过，就同意了。
　　唐哲的母亲听说儿子辞职了，全靠查帅一人顶着，买了机票赶到重庆来看儿子，她实在不放心查帅。
　　查帅安排阿姨住新装修的房子，他们还没搬过去，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让阿姨住正适合。
　　阿姨每天上午过来，在俩人的家里待一天，直到晚饭后查帅和唐哲送她回新房。
　　查帅肯定不能让唐哲买菜做饭，多让乖猪躺着。
　　查帅天天上午跑超市采购食材，回家电饭锅煮粥，买来的牛肉沫，鱼肉切丁给煮到粥里，炖一锅鸡汤要吃两三天，再准备一两个时蔬白水煮好装盘，淋点生抽或者蠔油就端上来。
　　阿姨口味清淡，面对这些没什么味道的菜觉得挺好。
　　查帅也觉得挺好吃的，喝粥养身，肉粥也有营养，全家都喝粥一起养身是最好的。
　　唐哲有些吃不惯，想吃味重油多的，哪怕只尝一点也心满意足。
　　查帅就会借机教育他：“咱们都吃同一个味道，你吃什么我就陪你吃什么，绝不开小灶。同样的，你也不要想吃那些不健康的食品了。”
　　唐哲的母亲住了一周，仔细观了查帅的行为，貌似这小伙子是个能独档一面的人。渐渐心态也放平了，觉得能对儿子好就行。
　　阿姨走的时候给儿子许诺：“你和小查的事，我回去做你爸的工作，身体好点了多和小查回家看看。”
　　查帅也不敢拉着唐哲胡天胡地，性至来了也只能蹭啊蹭的，借着唐哲的双腿来解决问题。
　　政.府.领.导班.子大.换.血，又来了一拔新到任的领.导，查帅突然接到通知，接盘侠来了。
　　这是一家马来西亚富商，准备做全租凭模式，与三家业主首次谈判就是想购买这几处商铺的产权。目前周边商铺的在售均价已经超过3万，接盘侠开口准备高于此价20%收购几处商铺物业。
　　宋大胖联系三家商铺业主抱团与接盘侠洽谈，众业主一致回答，不同意转让产权，只接受代租代管。
　　在这个问题上差点谈崩！
　　刘东有些沉不住气，觉得有人愿意接手实属难得，能不能盘活还不一定，要不就把产权卖掉吧！拿这笔钱去周边继续买商铺比较好。
　　宋大胖的意见是继续持有，然后各种举例，说重庆作为直辖市，这么多年了，房地产业行业拖全国后脚，这两年也该起飞了，又拿一线城市飞涨的房价，尤其是飞涨的商铺举例，最终刘东被说服。
　　马来富商的律师团队与宋大胖的法律顾问几经协商，谈妥以每平米80元月租签下三处商铺5年租期。
　　5年内由物业统一代管经营，5年后是继续代管代租？还是业主自己经营？到时候再谈价格，签约1月内先预支1年租金。
　　查帅觉得跟做梦似的，拖了十多年的烂尾，从他接手算起也有3年多了，怎么仅仅几天时间就被接盘了？太不可思议了。
　　宋大胖笑咪咪的说：“伯乐能识千里马，真正有眼光的商人下手都是快准狠。”
　　刘东也云里雾里跟天上飘似的，他之前还担心接盘侠跑了，想把物业卖掉，转眼功夫，就签约成功了。
　　宋大胖端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用说教的语气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卖了再买周边商铺？说得轻巧哟！周边商铺地段好的早卖光了，剩下支角旮旯的位置买来也没什么意思。咱现在这位置是绝版的，就是烂在手里也不能卖。现在楼市行情这么好，重庆的住宅房价虽然炒不上去，商铺还是很有搞头的，我就不信谈不拢，总有实货的行家要接盘的。”
　　唐哲被当作大熊猫似的关屋里喂养了十多天，已经感觉要发霉长毛了。
　　查帅带着乖猪每天出门溜弯，上午买菜也带上乖猪，乖猪想吃什么，查帅就买了提手里，俩人回家做午饭。睡了午觉又带乖猪出门溜达，放慢脚步边走边看，有喜欢的就买下。晚餐做两道凉扮时蔬加上中午的肉菜和肉粥就是晚餐。晚上继续带乖猪去转圈，走累了回家洗澡睡觉，生活规律得跟老头子老太太似的。
　　唐哲休养了半个月，也不太想再去大公司打拼了，他联系上几个同学，貌似情况很相似，同学们都深感在大公司打拼压力极大，竞争太激烈了。
　　唐哲接了些翻译的工作，把曾经的兼职当做正职在家工作，查帅每天盯得紧。
　　上午俩人买菜做饭，午睡后，查帅三点出门去小学门口接孩子，直到晚上七点半下班。唐哲也要三点后才能开始工作，时间不能太长。
　　查帅回家做晚饭的时候就崔乖猪该休息，不要太累了，各种絮絮叨叨像唐僧似的。唐哲就工作不下去了，必须得停下休息。
　　俩人这样的状态又过了一周，唐哲开始抱怨每天工作时间太短，这样的结果是月收入太少了。
　　查帅抱着人边亲边哄：“乖老婆，你挣的都是零花钱，不靠你养家哦！我一个月也能挣3千多块，咱俩够用了哈。”
　　因为收入减少，唐哲对物质的要求也在减少，当季不买新衣服。查帅常带乖老婆去选衣服，唐哲大多只看看，然后说看不上眼，就不买。
　　查帅心有内疚，知道乖猪在替他省钱，也不好说什么。庆幸的是第一年租金76.8万已经到帐，按照产权证上刘东40%，查帅54%，唐哲6%的份额，除开之前洽谈合同产生的律师费和其余费用，刘东分到30万左右，查帅分到40万左右，唐哲分到5万。
　　哼哈二将分别带上家属一起庆祝，投资多年，终于获得了回报。
　　刘东的女朋友惊叹这笔投资很划算，不停夸赞男友眼光好。刘东不以为然，若这笔钱当初投资买一栋主城街道边的小楼，回报率更高，不过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是不错的。
　　唐哲将5万块存到银行，买了最低利息，最保守的理财产品，除此以外，不做任何风险投资。
　　唐哲温和地说：“查哥摸爬滚打做生意，有赔也有赚，说不准哪天身家又被清零了，我把这钱存着，也是留一条后路。”
　　这次查帅没说什么反对的话：“乖老婆的钱存着当私房钱吧！我已经不炒股票了。虽然不保证每笔投资都赚钱，至少不会身家清零了。”


第22章 休养生息
　　查帅带着乖猪去看车，只看现货，唐哲给不了任何意见，任何车型都没什么概念的人，自然给不了选购意见。
　　唐哲不懂车，大部分经汽车商标都不认识。
　　查帅选了一辆20万左右的德系铁血龙，唐哲唯一能给的意见是，选银灰色。
　　现货最大的好处就是办完手续立马能将车开回家，查帅让车主写唐哲的名字，以乖猪的名义买下此车。
　　在这件事情上发生了分歧。
　　唐哲不懂用自己的身份证买车和用查帅的身份证买车有什么不同？貌似自己是车主，出个车祸啥的连带责任都会找到车主吧？赔偿金什么的也是车主负责对吧？唐哲有点不乐意，干嘛要写他的名字啊？
　　卖车的小姑娘笑了笑说：“唐先生，你真风趣哟，你是车主可以自己开车，也可以把车借给别人开，未经你许可，别人也不能开这部车的。”
　　“我没驾照，怎么开啊？”唐哲说：“查哥，这车买来也是你开，你写我做车主干嘛？我不当车主。”
　　查帅说：“你不懂，我的名下买过一辆车了，再买要另外加税，写你的名字可以省钱。”
　　唐哲：“……”
　　卖车小姑娘就捂着嘴笑，也不揭穿这个有点常识就能被识破的谎言，只要能顺利销售出去，写谁的名字与她有何关系？
　　牵车回家，查帅请朋友们吃饭，这也是贯例，跟朋友们一起庆贺买新车，搬新房，换新工作，任何值得庆祝的事情，查帅都会请朋友们吃饭。
　　买了新车，又要准备乔迁新居。
　　房租既将到期，查帅打包行李，其实他们也没添置大物件，所有行李都能塞车里给搬去新家。
　　查帅忙活了两三趟，将还看过眼的物件搬走，旧的只有一个归宿“丢”。
　　搬家折腾完后，查帅带着唐哲去新桥医院，也是西南地区最有名的心脏专业军区医院检察身体。各项指标全都做了，检察结果，一切正常，已经完全好了。
　　唐哲挺开心的，他自我感觉已经满血复活，跟没事似的。
　　俩人去吃大餐庆祝，唐哲终于没有忌口了，吃到了久违想念的麻辣火锅。
　　九月底，重庆的气温连续攀伸到40度。
　　查帅特意选老城区的火锅店，与唐哲脱得光溜溜的对坐，慢悠悠地烫菜吃。
　　旁边的几桌年青人也豪爽的脱光上身边喝酒边划拳。
　　查帅看着乖老婆，边吃边笑，边吃边笑，满脑子不正经的想法。
　　唐哲已经习惯了盛夏时节到老城区脱衣吃火锅的节奏，边烫菜边出汗，体验流汗的感觉，真的很爽快。
　　吃到一半，查帅就不怎么夹菜了，满脸通红的坐着，有点尴尬的样子。
　　唐哲问他怎么了？
　　查帅拉过唐哲的手，往自己身下一按：“乖猪你摸，我要爆炸了，哪里还吃得下，咱们回去滚床单吧！”
　　唐哲也尴尬了，左扭又扭的，他知道查帅憋了两个月，虽然偶尔解馋，终是没吃饱过的状态。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就不能坚持一下么？
　　查帅说：“老婆，我真的好辛苦，你吃饱了吗？咱们结帐吧！”
　　“查哥，你还没吃饱。”唐哲指着还剩下的半桌菜，他食量不大基本够了，查帅肯定还没吃饱。
　　查帅撒娇道：“乖猪，我想回去吃你。”
　　唐哲：“……”
　　查帅抱着脱下来的衬衫挡住下腹部位，去结帐。
　　唐哲还不忘把这些没下锅的菜给打包。
　　俩人单独出门吃饭，只要有剩下的菜，唐哲都会打包带回家。
　　查帅回来看到乖猪还提着一包菜，头疼。
　　唐哲小声说：“查哥，这菜还没下锅，晚上你饿了，我用这些菜给你做夜宵。”
　　查帅哪有心思管这些，把人推上车，心急火撩的往家赶。
　　家里冷气开得足，与室外40度的高温热浪相比，形同两个世界。
　　查帅把乖猪押到厨柜上就开始亲，一边亲一边啃勃子。
　　唐哲左躲右闪：“查哥，不要，勃子的印迹要好几天才消，不要亲这里。”
　　查帅支捂着：“要，就要，非要，在家待着没外人看见。”
　　唐哲愈是害羞，查帅愈是兴奋，压着老婆从床上滚到地板，又将人从地板提溜起来，将新家的每个地方都留下气味。
　　查帅这人兴奋起来不管不顾，全由着兴致来。
　　唐哲初时争扎低声叫唤，后来嗓子也哑了。刚才屋外高温进来就被人脱光压到冷气下翻滚，出了一声汗，汗还没发出来又被冷气吹进身体，折腾了半场已经感觉有些受寒。
　　后半场唐哲已经出现肌肉酸软等凉寒症状。
　　唐哲各种求饶，温言细语求放过。
　　查帅哪管这些，一场刚结束，还在乖猪体内的那什么又硬了，继续压着人胡来。
　　唐哲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被提溜到卫生间洗澡，又捂着喊肚子疼，那什么留在身体里边不舒服。
　　查帅推出一件造型奇怪的东西，唐哲曾经问过，这是什么东西？查帅一副神秘的笑容，不告诉他。
　　现在唐哲知道这是什么了，查帅买了一台医院，美容院，家庭都适用的进口洗肠机，装上一次性水疗头，把那东西给唐哲后边塞进去。
　　唐哲：“……”
　　查帅哄他：“乖猪，这是医院专用洗肠机，安全卫生，以后咱们做了，我都替你洗洗。”
　　唐哲有点蒙，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意儿第一次见，水温与体温相似，基本感觉不出异样，水压也随身体承受力自动调节。
　　洗了十来分钟，查帅把管子抽出来，抱着乖猪亲：“老婆，现在肚子还难受吗？”
　　唐哲摇头，真是很神奇，好了。
　　查帅把人扣住，下面那什么的就这么硬顶过去：“老婆，既然肚子不痛了，咱们继续。”
　　唐哲急得大呼：“停……停，我先休息一下。”
　　查帅咬住人的耳朵：“老婆，把我喂饱了再休息，我还没吃饱。”
　　唐哲：“……”
　　胡天胡地的结果，唐哲感冒发烧了！洗澡后没擦干就被拉到空调下滚床单，水进了身体！汗没流出来，也被空调吹进了身体！几次反复的结果，抗不住了，风寒感冒发烧了。
　　查帅替乖猪帖上退烧帖，又喂乖猪吃了药，魇足之后感觉肚子饿了，这么热的天下楼买吃的太痛苦，冰箱里还有唐哲打包回来的菜。查帅把这些菜，各种荤的素的煮了一大锅，再丢了一把面条，呼呼吃下去，才觉得肚子填饱了。
　　唐哲盖着空调被从头裹到脚，要发汗，查帅就这么睡在乖猪身边，一边责怪自己刚才太莽撞，一边抱着乖猪亲。
　　俩人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查帅摸了乖猪的额头，已经退烧了，问题应该不大了，又把乖猪叫起床吃早饭。
　　不管俩人折腾到多晚，查帅从不让唐哲睡个安稳觉。上午十点过必须把人拉起来吃早饭，理由也很充分，每次都义正言辞的样子。
　　“乖老婆先起来吃早餐，吃完再睡哦。”
　　就这么把人软磨硬泡的拉起来，清醒状态下唐哲就自己吃饭，半清醒状态下查帅就喂唐哲吃早饭，然后再放人去睡觉。胃里填了食物哪里还睡得好，多半在床上磨叽一阵唐哲就完全清醒了。
　　唐哲抗议过好多次了，无效。
　　查帅说：“乖老婆，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再累也要吃，吃完再去睡回笼觉嘛。”
　　唐哲气得：“睡个屁，我睡得又沉又香的时候你把我拽起来，现在吃了东西哪里还睡得着？”
　　查帅双手一摆，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无赖样子：“睡不着就算了，午觉多睡会儿嘛……”
　　唐哲：“……”
　　查帅的工作也不太忙，手里还有20来万，准备到处找机会，他还是想投资做生意，铺子有了造血功能，手里的钱多了，自然是要找项目的。
　　空闲之余，查帅开始准备实施，想了许久的计划，教唐哲学开车。
　　唐哲：“……”
　　“乖老婆，技多不压身，你迟早要考驾照的。我买这车有两个目的！第一让你学会开车，第二我出去谈生意啥的，偶尔喝点酒，你也能替我把车开回来。”
　　唐哲一直没有学车的计划，听查帅这么说，觉得也行吧，早学晚学都是要学的。
　　降温降雨后，查帅就拉着唐哲晚上去滨江路学开车。
　　查帅也没有教新手的经验，只能凭着自己的理解再讲述出来，他各种不放心乖猪去驾校学，情愿自己多费心思教会老婆。
　　唐哲是个好学生，不懂就问，天生也对机械有些自我的理解，学起来挺快的。
　　滨江路还有两对GAY恋人在学开车。一对是刚拿驾照！一对跟查帅和唐哲很像，0完全没有基础，1手把手慢慢教！
　　三对情侣每天晚上跟约好了似的都要过来练车，一来二去聊天就熟了。
　　大牛比查帅虚长半岁，也是自由职业者，早就拿了驾照。大牛的老婆幺幺刚摸车，半月功夫已经有摸有样的了。
　　查帅和大牛很有共同语言，都是做生意的，一聊起关于做生意的门道和类似的话题就不能停的样子，然后互相请对方去自己家里玩，就成很好的朋友。
　　大牛的原生家庭很富裕，从小钱罐子里长大的孩子还十分低调，大一开始打工，餐厅端盘子的服务员开始做起，能吃苦，肯干肯拼，胆大心细，大学毕业又约了几个富二代徒步走川藏线，偶尔搭顺风车，半年才到西藏。
　　查帅讲起自己走路80天到北京，徒步1600公里的经历，俩人一见如故，差点要结拜做兄弟。
　　大牛是本地人，手里也有些闲钱，很好看目前渐渐火起来的网店生意，就提出想开淘宝店。
　　查帅正有此意，也看好网店，不过俩人都没经营过网店，没经验又没时间。
　　他倆就商量共同出资投资开一家淘宝店，请专人打理策划营销，专做这行的公司还挺多的。
　　这个方案一拍即合。
　　重庆的秋天很短，气温突降20度，一夜入冬的感觉，昨天还短袖T衫，今天已经要裹大衣上街。
　　查帅体会到家里安了地暖的好处，唐哲在家办公，依旧穿着着单衣单裤。
　　气温下降，屋内温暖，房间春暖花开。
　　查帅就赖着让乖猪脱光光的在家里待着，不管是办公还是做家务都要脱光光。
　　唐哲无语了，他又不是暴露狂，虽然家里没外人，也不习惯全身光着。
　　查帅发挥厚脸皮功夫，一回家就自己脱光，然后扭着让乖猪也脱光，俩人光溜溜的在家溜鸟。
　　每天学车其实挺枯燥的，教的人无所谓，学的人必须保持全神贯注。
　　如果在驾校学习开车，这都不是问题。
　　一部教练车四个学员轮流试驾，专注练习半小时，停下休息俩小时，再练半小时，再休息俩小时。
　　一对一教学就没有这个偷懒的机会，因为学员只有一个，就被教练押着不停的练，不停的练。
　　唐哲多日来被每天折磨3小时练车，直至深夜才回家，到后来精力就有些不集中。
　　当查帅看了时间，说再练半小时的时候，唐哲发出一声悲叹：“天啊……”
　　教练认真地说：“再开一圈，检查一下还剩多少油？”
　　唐哲拖着疲惫的身体，下车……打开油门……
　　查帅：“……”
　　天太黑，路灯再亮也看不清还剩多少油。
　　唐哲从裤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点开，靠近油门……准备照亮油箱内部，看一下还剩多少油……
　　查帅飞起一脚，将唐哲踢飞……
　　一声闷响！
　　唐哲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痛得直缀牙。
　　俩人在一起这么久，查帅第一次对唐哲动粗，一脚把唐哲踢飞了。
　　唐哲眼里包着一泡水，很委曲的样子：“我不跟你学了，我要去驾校学。”
　　查帅：“……”
　　“我要换教练。”
　　查帅认真的对坐在地上的人说：“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我对你认真严格，是对广大人民群众负责，明师出高徒，我不希望看到你将来做马路杀手。”
　　唐哲回过味，反映过来刚才差点闯了大货，就脸红了，不说话了。
　　查帅一把将唐哲拉起来，继续将人塞进驾驶室。
　　唐哲继续打起十二分精神。
　　查帅想着刚才肯定把我乖猪屁股踢青了，但我现在是教练，只能继续严肃的样子，要哄乖猪也得等到回家再哄。
　　“打死。”
　　“……”
　　“打死。”
　　“……”
　　“打死。”
　　“打死谁？”
　　查帅咬着牙，绷着脸说：“方向盘打死。”
　　唐哲：“……”
　　因为被这一脚踢的暴力对待，唐哲认真过头了，脑袋就转不过弯了。
　　过了一会，查帅说：“下雨了。”
　　唐哲把车停下，伸出脑袋到车窗外试了一下说：“没有啊，没有下雨啊！”
　　查帅严肃瞪眼：“我说下雨了，是提示你该开雨刷，考试的时候有语音提示下雨了，就是让你开雨刷。”
　　唐哲：“……”
　　这些片段查帅与大牛交流的时候，大牛听了捧着肚子狂笑。
　　“幺幺上次练倒车，被一辆车子挡住，他把头探出去对那辆车喊，让人把车挪一挪。我说以后你买车就跟卖车的说，不要喇叭看能不能便宜点……然后又试了一次，跟我说不好意思，把车倒歪了。我说哪能啊，是路修歪了。”
　　俩人说起来，话题不断啊。
　　唐哲和幺幺：“……”
　　“上次走下坡，我叫幺幺用脚刹，他把车门打车，伸脚……我让他去给我买盒中华压压惊，幺幺给我买了一盒中华牙膏回来。”
　　查帅笑得锤桌子，大排档的老板听了也笑得不行。
　　唐哲和幺幺：“……”
　　查帅回家把唐哲按到床上，一阵亲一阵啃，心疼得不行，乖猪的屁股还好没被他踢青。
　　后来唐哲和幺幺进考场，一次过。
　　全靠自家严厉的教练啊！
　　冬天来临，天黑得早了，行人匆匆，都赶着回到自己温暖的家。
　　在家里，查帅的脸面是完全不需要的，天天下了班就赖在家里各种粘着乖猪，甩都甩不掉。
　　淘宝网店在查帅和大牛的共同出资下，建起来了，前期投入十多万，又是做网页，又是请美工设计，俩人租下一处便宜的民房，顾了两个工人，一人做旺旺客服，一人负责进货发货，班子搭起来，就开张营业。
　　查帅已经渡过创业初期，肯定不会拉着乖猪来做这些繁重的工作，他和大牛都是出资人，俱体执行工作聘请刚毕业的大学生来完成。
　　淘宝店的生意平淡，因为同质量的产品太多了，前期肯定是不赚钱的。
　　气温渐低，春节已经临近，查妈决定今年来重庆看儿子和儿媳妇。
　　查妈买到来程的机票，回程只有卧铺火车票，春运期间，能理解。
　　查帅到机场接了母亲，母亲带了不少年货和家乡特产。
　　查帅拿着老家特产，给刘东送去不少，又约刘东家人一起出来吃团年饭。
　　刘东带着女朋友一起来的，给查妈带了一些川蜀特产和年货。
　　两天后的下午一点多钟。
　　查帅接到刘东打来的电话，刘东在电话里第一句就问：“查妈离开重庆了吗？”
　　前天晚上查帅请刘东吃饭，查妈也在。
　　春节期间哼哈二将都要带家属吃几顿团圆饭的。
　　查妈订的火车票后天才回程。
　　查帅以为刘东要请客吃饭，就说咱妈后天才回去，还在重庆呢。
　　刘东的声音有点急切的说遇到一件事情，需要查帅帮忙，很急，让查帅带着母亲马上赶到他们学校去，一刻也不要耽搁。
　　查帅问：“你遇到什么事这么急？我赶来不行吗？咱妈来做什么？”
　　“你不懂，我遇到的事，只有查妈能出面解决。”
　　查帅今天带着母亲和乖猪要去逛街，接到这个电话临时改变路线就往刘东学校赶。
　　刘东电话又打进来，问查帅能取多少现金？
　　查帅只带了一张卡，每天最多能取两万块。
　　刘东听了连说：“不够，你能马上带5万过来吗？”
　　查帅知道这是真遇到事了，刘东第一次开口问他借钱，江湖救急。
　　唐哲带了两张卡，理财产品刚到期，最多能取4万。
　　刘东听了又说可能不够，问还能不能再抓点钱？
　　查帅开车不方便一直接听电话，就让唐哲拿着电话听，一边与刘东交流一边告诉查帅发生了什么事。
　　唐哲听事发原因，捂着电话：“刘东说，他们班上有位女学生刚在舍宿生了孩子。”
　　“啊……”查帅下巴都要惊掉了，刘东是教初三毕业班的，初三的女生？生孩子？信息量有点大！
　　唐哲听了很久，也不告诉查帅听了些什么。
　　查帅也有点着急，难怪刘东让他赶紧带钱过去，学生突然生孩子，的确是紧急情况，没听到唐哲继续传话，就问唐哲听了些什么。
　　唐哲对查帅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意思是那边刘东说话还没停，不好现在转达意思。
　　查帅看到路边有银行，将车停下，接过唐哲递来的两张卡，就下了车，3张卡，用了20来分钟，取了6万现金又返回车上。
　　唐哲和查妈利用这20来分钟已经在车里交流了刚才刘东说的事情。
　　查帅只觉得上车后，母亲有点不一样，说话的声音变高了，情绪变激动了，神态也不同，精神多了。
　　查妈看到儿子返回驾驶座，立马停止了与唐哲交流。
　　查帅觉得有点些奇怪的样子：“刚才你们说什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神秘兮兮的。”
　　查妈表情严肃：“帅，妈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遇人有困难，是不是该帮忙？”
　　查帅突然被母亲扣上这么顶大帽子，没摸清什么路数：“当然，那肯定的，能帮一把最好，只要帮得上就行。”
　　查妈掏出手提袋里的卡，递给儿子：“这卡的秘码是你的生日，替妈去取两万。”
　　查帅：“……”
　　母命难违，查帅又下车跑去银行取了两万。
　　半小时就取了8万块，查帅心说，刘东的学生突然生孩子，江湖救急是没错，但这么多钱，会不会太多了？
　　车停到校门口，查妈已经把钱全部装到手提包里，取了查帅的电话单独下车。
　　查帅有点不放心，虽然校园里很安全，可母亲一人带这么多现.金，作为儿子理应陪着去。
　　查妈阻止了儿子下车的举动：“帅，这件事，只能妈出面，你坐车里，有什么事我会给小唐打电话，你等我消息。”
　　查帅看着老太太的背影问唐哲：“咱妈带这么多钱去干嘛？为什么不能让我进去？”
　　唐哲面色凌重地看着查妈远去：“查哥，你相信刘东对吧？”


第23章 大事糊涂
　　查帅点头，他肯定是相信刘东的。
　　“查哥，你安心等消息吧。”
　　查帅有点蒙：“哎，乖猪，刚才刘东在电话里讲了这么久，到底给你说了些什么？你和咱妈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唐哲微微笑了一下：“查哥，你相信刘东，也相信我，也相信咱妈，这就行了。”然后就不说话了。
　　查帅：“……”
　　查妈大约进去了20来分钟，其间给唐哲打了个电话。
　　查帅竖直了耳朵听。
　　唐哲接电话时听了一会儿，简短的回答了两个字：“要！给！”
　　还没搞太懂情况，查妈的身影又出现在校园里，老太太缓缓走来，步法不急不慢，神态平和。
　　查妈上车，打开手提包，给唐哲看了一眼，吩咐儿子：“开车去医院。”
　　查帅：“……”
　　车里突然出现一股不和谐的声音，手提包里发出“嘤嘤”的声音，查帅一脚踩刹车，吓得回头看。
　　查妈的手提包里装着一个连着胎盘的孩子。
　　查帅：“……”这什么情况？
　　“查哥，你别光顾我们这里，开车就行了。”
　　查帅在脑袋里搜刮了去医院的路，不巧选的这条路堵成长龙。
　　查妈等了一会，突然叫停车，说看到路边有家社区医疗站，然后说要去处理脐带，唐哲跟着就下车了。
　　查帅很想跟过去看，可车还塞在路上，他也不能现在弃车不顾，一行长龙没有前进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否前面发生了车祸。
　　查帅寻了半小时，才找到附近的车位将车停好，锁上车跑到社区医疗站又没看到唐哲。
　　唐哲打电话来说了个地方，就在社区医疗站后门等着。
　　查帅又回去把车开过来，接上母亲和老婆。
　　查妈笑咪咪的样子，比较欢愉的说：“帅，开车回家。”
　　“啊！？回哪儿！？”
　　唐哲也含笑的样子：“回咱们的家。”
　　车上，查妈就跟唐哲絮絮叨叨交待要买些什么东西，奶瓶，奶粉，尿不湿，再买两套小衣服。
　　查帅听了也插不上话。
　　车停到一家路边的母婴用品店，唐哲下车差点是用冲的跑进母婴店，不到十来分钟，提出大包小包的婴儿用品。
　　查帅借机问母亲：“妈，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帅，妈给你抱养了一个小公主。”
　　“啊！？”
　　查帅懵逼中还没回过神来，唐哲已经回车了，又吩咐快开车回家。
　　唐哲回家就忙着烧开水烫奶瓶，奶瓶要烧煮也是之前在车上看了使用说明书才知道的。
　　查妈把小公主放到床上，一边看一边赞：“瞧瞧这小脸，真乖。”
　　查帅被人无视，他说：“哎，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都不需要跟我说些什么吗？”
　　查妈这才正眼看儿子，开始讲述事情经过。
　　刘东打来电话先说班上的学生在宿舍生了孩子，然后让唐哲不要声张，看愿不愿意收养这孩子，若有这个意思，马上去取钱，女学生的母亲也在场，要现金。
　　女学生不是主城区户藉的孩子，是周边区县来读书的，住在女生宿舍，一大早就给刘东打电话，跟刘老师说要死了，同时也给自己母亲打电话，说马上要死了。女生的母亲坐了五个小时大巴车赶到学校时，刘东已经赶到宿舍了。
　　刘东赶到时，看到满床的血，女生刚生下一团血糊糊的孩子。
　　女生的母亲赶到时，胎盘已经脱离出来。
　　刘东试过各种方式追问，女生一句话也不说。
　　女生的母亲看到这一幕，吓得，当场说要把孩子送人。
　　刘东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况，根本处理不了，给在教委任职的父亲打电话，问该怎么办啊？
　　刘父听了说：“问女学生的意见。”
　　可这女学生没有任何意见，除了之前打了两个电话，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刘父又说：“那女学生还未成年，现在要么办退学，要么办转校，要么听监护人的意见立刻送走孩子，这件事要盖住，不能传出去。”
　　女生的家庭情况复杂，父母早年离异，又各自再组建家庭。
　　女生的母亲态度很坚决，不要，赶快送人。
　　管理宿舍的阿姨也来了，说愿意接手这个孩子，给3万块营养费。
　　女生的母亲不太愿意，嫌这价格有点低。
　　刘东已经给查帅打了电话，让查帅赶紧带钱来学校，路上才给唐哲细说情况，问唐哲是否要过来争取。
　　查帅下车取钱的时候，唐哲已经跟查妈商量好了，要，这孩子咱们要，钱不是问题，查妈手里的卡还能取两万，4张卡取了8万块，一定要试试。
　　查妈带着8万现.金找到宿舍，这个时候管理宿舍员阿姨已经涨价到5万，只是暂时手里没这么多钱，需要过两天才能拿出来。
　　相比之下，查妈带着现金的出现，非常及时。
　　查妈是外地囗音，说咱家儿子不能生育，就盼着能收养个孩子，一定会对孩子好的，各种保证。
　　女生的母亲面无表情的听着，毫无所动。
　　当查妈说愿意拿6万块作为营养费，这是现金，可以立即支付的时候，女学生的母亲双眸才放光。
　　刘东说：“学生家长，你要想清楚，我虽然做了见证人，并不能代表对这件事的风险负责，将来发生什么纠纷或不可预测的情况，引响会很大。”
　　学生家长说：“刘老师，我们将来即不会找孩子，也不会自己闹出事端。只要我收了钱，这事就过了，我女儿在重点中学念书，将来要考一流大学，今天她只是生理期昏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查妈从包里点出钱，学生家长递上孩子，字据都没有写。
　　查帅听得吓呆了：“不是吧？这就买了个孩子回来啊？”
　　查妈说：“不是买的，是收养的。”
　　“花了6万，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钱货两讫，不是买卖是什么？妈，这是犯那什么法的事，你是老糊涂了。”
　　“帅，6万是营养费。”
　　查帅有点激动了：“不管什么费，就是买卖关系。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就因为有你们这些买家，才让那些人.贩.子这么张狂。”
　　查妈听了怼过来的话，还是平静的说：“帅，这跟人.贩.子不同，不是买卖，是帮助困难女学生，这孩子我不要，那个宿舍管理员也要接手，这是价高者得。”
　　“说漏嘴了吧！价高者得，还不承认是买卖？我不同意，这孩子不能要。”
　　这话刚出口，孩子就哭了，查妈抱着边摇边哄。
　　唐哲手忙脚乱的冲调奶粉，过来试着喂孩子，喂完还在哭。
　　查妈熟门熟路的掀开尿布，拉臭臭了，将孩子给平放床上换尿片。换下尿片发现没有湿巾，唐哲找来一条干净毛巾给孩子擦屁屁。
　　查帅觉得要疯了，他看到干净毛巾上沾着绿油油的软便便，一阵反胃的感觉。
　　查妈和唐哲一阵好哄，孩子终于睡着了。
　　查帅也不激动了，准备心平气和的与母亲商量：“妈，咱真不能要这孩子，中国有句俗话：人要亲生，钱要已有。也可以说血浓于水。这孩子与咱们非亲非故，养不熟，怎么对他好，他也不会当你是一家人的。”
　　查妈说：“帅，你和小唐俩人将来怎么办？一直不收.养.孩.子吗？”
　　“我将来要养条大狗，大狗听话，顾家。”
　　“大狗能替你养老送终？将来你老了，躺病床上，小唐也老了，你俩人要做个手术啥的，大狗能替你们在手术单上签字吗？”
　　“妈，你想这么远干嘛，以后医学发达了，我挣了钱和唐哲去国外找试管代孕。”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以后是多久？你什么时候存够钱？四十岁？还是五十岁？”
　　“四五十岁也没关系，只要不是七老八十。”
　　“帅，你将来要做试管代孕，妈支持，四五十岁去做，妈也支持！但这跟现在收.养.孩.子有关系吗？你快26岁了，四五十岁的时候，这个孩子已经是成年的大姐姐了，你的孩子多个大姐姐不好吗？”
　　查帅就不说话了。
　　查妈又说：“帅，我知道你和唐哲不会带孩子，这孩子后天跟我坐火车回家，我带回去养。你若喜欢，3年后来接她回重庆念幼儿园，若不喜欢，6年后再来接她读小学。”
　　查帅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问唐哲：“乖猪，你说怎么办？”
　　唐哲笑道：“查哥，我同意。”
　　查帅觉得不太对劲，又找不到疑问继续提出。幸得这时接到刘东的电话，刘东说要过来，查帅听这话，找到救兵似的。
　　刘东赶到也是急匆匆的，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开始讲起事件始未。
　　这个女学生是上学期才转来的插班生，是学校重金买来的优质生源。
　　查帅听到“买来的”仨字，神经一绷，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刘东笑了笑，“买来的”是行话，他们重点中学每年都有部分资金去买优质学生。各区县的普通学校只要发现好苗子，会通过各种渠道传递给几大重点中学。
　　所谓的优质生源就是学霸，真正的学霸是有很明显区别的，不补习，不加班加点，成绩轻松排前几名，一但发现这类似的苗子就是重点学校出马的时候，说服家长让孩子转学。
　　普通学校教育资源有短板，只有集中全市各尖子生的重点学校，更有希望考一流大学。
　　这些苗子大部分是区县偏远地区的，只要是大重庆市户藉，都会被吸引到主城区各大重点中学培养。
　　每个苗子会吸引好几家重点中学来抢生源，各种大显神通。
　　负责招生的老师许诺免学费，免吃住，并支付数千至数万的“奖学金”才能引吸学生家长的关注，家长才同意转学。
　　重点中学云集了各种学生群体，有家产厚雄的，交纳大量赞助费，把孩子塞进来。有努力拼命读书，中产家庭的。有贫困家庭的学霸。
　　这个学生家长将女儿卖了好价钱，选了一家“奖学金”最多的学校，让女儿转校读书。
　　刘东作为重点班的班主任，也是全心对待这个好苗子。
　　女学生进校就是极其内向的性格，甚少与同学交流，也没有朋友，虽然她拿着高额“奖学金”，毕竟是边远区县家庭出来的孩子，与大城市长大的孩子难以沟通。
　　中午下课，孩子们统一行动往食堂冲，都知道跑慢了好菜就没了，女学生也不急，就慢慢收拾书本什么的，一点也不急着去吃饭。
　　刘东看到过几次，为了让女学生更融入班级集，还带女学生吃过几次教师食堂，也给班里几位领头的学生说了，让多互相帮助什么的，只要是成绩好的孩子，老师都会很照顾。
　　女学生到学校插班直接念初三，正是9月1号夏天，比较胖，刘东觉得没什么，许是青春期发胖。
　　这孩子一直不上体育课。
　　刘东做了几次思想工作，女学生推说身体不好，想多看书。刘东也不好强求，毕竟在重点中学重点班，看书和学习比体育课更重要。
　　秋衣穿上后，女学生更不怎么运动，整天坐教室里看书与学习，独自从宿舍往返，甚少与人交流。
　　班干部试过多次，没法调动大家与这个女生做朋友。
　　刘东发现女学生的衣服愈穿愈大，原本及其宽松的校服外面总裹着一件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大衣，要么裹棉服。曾经有个科任女老师跟刘东开玩笑，说你们班哪谁谁，太胖了，跟孕妇似的。
　　刘东只能笑一笑，作为一个还没结婚的男青年教师，完全没往哪方向想过，以为只是青春期长胖。
　　接到电话时，刘东急了，班主任要去女生宿舍看学生，有足够的理由让宿舍管理员放行。
　　赶到宿舍，刘东吓傻了，现在是寒假期间，住校的学生都是家很远的贫困生。
　　跟来的宿舍管理员也吓住了，初三还有一学期才结束，这学生居然在床上生了个孩子出来。
　　学生家长赶到，就想着怎么把这事给瞒下来，幸好本宿舍的其余学生都回家了。学生家长当场就说要把婴儿送了，条件是给点营养费。
　　宿舍管理员只有3万块，学生家长嫌钱少，刘东想起查帅和唐哲，就问他们是否要收养，要的话就快来，孩子的脐带还没处理，时间很赶。
　　然后就有了查妈提着手提包进学校，半小时后抱着孩子出来的情况。
　　查帅听了唏嘘不已：“那个女学生怀了谁的孩子啊？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刘东摆手：“这是个迷，自愿还是被迫当事人一句话不说。不过从时间上算，进咱们学校的时候已经怀上了，刚念了一学期就生了。我也是太欠缺经验了，居然没提前发现这事，如果这事捅出去，我有连带责任，会受处分的。”
　　查帅又开始提出心中的不安：“我妈拿钱买了这个孩子回来，也不跟我商量，抱回家了才告诉我，我现怎么办？若我先知道是这么回事，肯定不会同意的。”
　　刘东说：“同不同意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你不同意，我找那个宿舍管理员商量一下，她们老家是农村的，老家的弟弟一直没结婚，也想□□，要不我让她拿6万给你，你把这孩子给他吧。”
　　查妈一听这话，立刻说：“不行，这孩子是我的，我出了两万块，这就是我的孩子。”然后老太太从包里翻出两万块给查帅：“拿着，你只出了两万，现在钱还给你。这6万块其中有两万是我的钱，有4万是小唐的钱，这孩子是我和小唐的。你不能做主把孩子抱走，我要养这孩子。”
　　查帅听了直犯头晕：“妈，这可是活的孩子，不是一件商品。你这语气是还要划分股权咋滴？万一那女学生的家长后悔了，来找你闹，你怎么办？”
　　刘东说：“这事你放心，那学生家长还真不会来闹。早就离婚又分别再婚了，那女生的父亲不管大女儿，家里生了儿子，全部身心都放到小儿子身上；那女生的母亲也是力不从心，再婚家里还有更小的孩子。查妈走后那学生家长还再三交待女儿千万不要跟那个没良心的父亲说有这笔钱的存在。担心女儿丟了脸面，又防着前夫来分这笔钱。自然这事闷心里也不会说的。”
　　查帅还是觉得不保险，毕竟不是自己所出的孩子，真心爱不起来。
　　查妈说：“你这孩子缺少人伦亲情，这事你不要再讨论了，我后天抱孩子回家，我和小唐已经商量过了，小唐陪我一起回去。”
　　“啊！？”查帅觉得事件一波接一波的，打得措手不及。
　　唐哲说：“查哥，咱妈一人抱孩子回家，我不放心，我跟着路上好有个照应。把咱妈和孩子送回家，我就坐飞机回来。”
　　刘东的意见是查帅真想多了，他让查妈出面就是让学生家长知道，接手的家庭是外地的，孩子一但送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几人又商量了些话，刘东又赶着回去，他就是过来问情况的，还要赶回女生宿舍看看有没有新情况。
　　刘东走后，婴儿又哭醒，查妈和唐哲一阵抱哄，又喂奶又换尿不湿，折腾了许久才清静下来。
　　查帅听到这烦心的哭声，不停念清心咒，心说，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早点抱走早点清静。
　　当晚查帅住到酒店，屋子留给查妈和唐哲守着孩子睡那张大床。
　　第二天查妈足不出户的守着孩子，担心背过身去查帅就把孩子给抱走似的，防儿子跟防贼似的。
　　查帅：“……”
　　第三天一早，查帅送母亲和唐哲去火车站。
　　唐哲前天晚上才买票，只有站票，没办法，先上火车再说，也许看到他们有婴儿要照顾的份上，有人愿意跟他们换卧铺床位，大不了加倍价格出钱与人换床。
　　看着火车缓缓开动，查帅觉得跟做梦似的，春节母亲来重庆看他，回家就抱着孩子，也不知道老爸看到会怎么想。
　　三天后，唐哲坐飞机回重庆，查帅去机场接乖老婆，俩人路上都不提这个孩子，查帅只关心老婆身体怎么样，太累了，吃得消吗？
　　查帅不想过问孩子的情况，他觉得这事是母亲作主要收养的，乖猪顶多算从犯，既是母亲要养，他也不好干涉，他只能站在中立的态度看持这件事情，不支持也不反对，自然也不想继续过问。
　　开学后，这件事情还是被传开了，刘东受到学校处分，作为班主任老师，居然班上的学生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没有提前防范于未然，是严重过失。
　　查帅就好奇了，不是说好的这件事做得很隐蔽的吗？
　　刘东说可能是宿舍管理员把这件事传出来的，毕竟整个事件只有宿舍管理员心有不甘。
　　学校的危机处理手段肯定是要保护学生的名誉，领导私底下找刘东谈话，意思是小伙子毕竟还年轻工作经验不足，还需要多历练。
　　刘东的父亲安排儿子立刻辞去重点班班主任一职，主动请求去老少边穷地区支教，原则上支教一年，为表诚意将功抵过，支教一年半，毕竟这下学年刚开始。
　　学校领导认同这个提议，安排刘东离校，避风头是关键。
　　开学第二周，事件还没平息，另一所重点中学听说了这件事，私下找到女学生相谈，过来挖人了。
　　女学生的母亲考虑了两天，想着换个环境避开风言风语的也好，同样又可以收一笔“奖学金”，再次决替代女儿做决定，转学。
　　学校领导大为冒火，每一个优质学生都是学校的财富，说不定其中就有文理科状元，居然就这样被挖起了，开始排查这件事是谁散□□的。
　　排查的结果，宿舍管理员被查出来。
　　处理意见是解除用工合同，不能再留用了。
　　那时候刘东已经到边远山区学校任教，就不知道这位宿舍管理员后来的情况了。
　　查帅发现唐哲有些变化，变化不明显，但他能感觉到，唐哲变得更积极主动了，并不是俩人滚床单的时候更积极主动，而是整个生活态度上变得积极主动了。
　　唐哲自从外贸公司离职以来，一直宅在家里工作，久不与人相处交流，生活态度比较消极。唐哲不喜欢跟查帅出去应酬，既使跟着出去，也是全程保持高冷的态度。现在唐哲愿意主动跟查帅出去应酬，也要跟人搭话了，高冷的态度渐渐转变。


第24章 准备猪窝
　　查帅更喜欢乖猪现在这样，他喜欢看乖猪笑，现在乖猪常常笑，尤其是与母亲视频聊天的时候。
　　查妈常跟唐哲视频聊天，聊来聊去只有一个话题，丢丢。查妈给孩子取了个小名“丢丢”。
　　老太太拿着摄像头去拍丢丢吃奶的样子，拍丢丢抬头的样子。每次唐哲都笑咪咪的，看到丢丢拉臭臭也要笑，看到流口水也要笑。
　　查帅仔细研究过这俩人都聊些啥？全是些零碎小事，什么吃了多少奶，穿了几件衣服，刚洗了澡，刚吐了奶之类的。但就是聊这些零碎小事的时候，也是唐哲最开心的时候。
　　查妈抱着丢丢对镜头说：“叫爸爸，丢丢叫爸爸。”
　　孩子这么小，肯定不会说话的，查帅看到唐哲的样子，心里有点吃味，觉得自己在乖猪心里的地位有减少的势头。
　　查帅为了确定自己的家庭地位，整日缠着唐哲，麦芽糖似的，扯都扯不掉。
　　唐哲刚关了摄像头，就被查帅压到床上，俩人从床上滚到床上，又溜到卫生间，再滚到床上，被查帅反复求欢。
　　查帅与人合伙经营的淘宝店各种亏损，经营了大半年也不见好转，资金不停的追加，十多万的本钱，砸水里泡泡都没有露一个。
　　接盘侠终于盘活了该处商业楼，开业仪式各种热闹，报媒广告吹嘘这将是一座地标性A5写字间，又是集卖场为一体的综合商业区。
　　刘东来不了，查帅带着唐哲参加了剪彩仪式，当然他们不负责动剪刀，只负责入座特邀嘉宾席位。
　　查帅有点奇怪，一点也没看到招商广告，怎么就有这么多商家入驻这栋写字间？
　　宋大胖笑呵呵地说：“外商当然不用在本地招商打广告，全球招商，面更广，资源也更多。”
　　剪彩仪式后有一个记者发布会，接盘侠向各新闻单位做了一次硬广，既然是重点面子工程，肯定要做好做完美，这栋大楼的盘活是商圈经济一次质的飞跃，各种吹牛迫。
　　唐哲喜欢主动跟着查帅参加这类似的应酬最大原因是与这些门路广阔的商人交流，如何给丢丢上.户.口。
　　宋二胖给了两个主意，第一条路，找近郊农转非的中年妇女假.结.婚。随着城市扩大，农转非拆迁征地赔偿出现大量假.离.婚，也喜欢找带娃的人假.结.婚。
　　上.户问题好办，去村支书的本子上登记就行了，拆迁款和还迁房按人头数量来，只认结婚证和村支书的登记本，超生的，没户口的，不但不罚款，还能挣一笔拆迁安置费，至于收益如何分成需要提前协商。
　　第二条路，去三四线小城买房入户。
　　大重庆地理面积超过北上广，周边地区有很多三四线小城镇，三.峡.移.民工程的展开，吸引了很多开发商到这些小县城修建商品房。
　　过度开发的结果是，老移.民数量过少，空置房过多。
　　为了去库存，吸引新移.民，有的楼盘打出买房入户的软广，只要买了房，拿购房合同和房款收据，就能上.户.口。
　　上.户.口不看准生证！这个政策吸引了不少超.生的有钱人去买房，就只为给超.生孩子上.户.口。
　　查帅知道唐哲到处打听这事儿，肯定是想给丢丢上.户的。他虽然沒管丢丢的生活，可是母亲收养了丢丢，作为儿子，不能不管上.户这些手续。
　　唐哲回家磨啄半晌，又视频连线查妈，一起交流信息。
　　查帅忍不住也把脑袋凑到镜头前提意见，他觉得买房上户靠谱，四线小城镇房价便宜，比跟人假.结.婚强多了，没有产生纠纷的可能。
　　查妈就问四线小城镇房价多少钱？
　　查帅说：“妈，钱的问题你不要管，我出。”
　　周末，查帅带着唐哲驾车往周边区县赶，并不是每个楼盘都能买房上.户。查帅的经商朋友多，认识的人也广，大致知道哪几个楼盘有这方面的政策。
　　楼盘销售经理就是主城户.籍，他们这个楼盘之所以比周边楼盘卖得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地产公司老板跟当地政府谈下了买房上.户这项优惠，吸引了不少主城区客户来买房。
　　面对唐哲和查帅的疑问，销售经理说可以一条龙服务，先到县医院开正规出.生证.明！买房签合同付完款，拿着出.生证.明就能上.户！
　　唐哲怀疑这个出.生证.明是不是假的啊？
　　销售经理说：“唐先生，这个出.生证.明填的日期必须是办理日当天的，除了身高体重的数据是假的，别的都是真的。1000块钱办一份，交2000办两份，出.生证上的联号都是可以在国.家.卫.生.部网站上查到的。”
　　这话查帅相信，他知道这些边缘产业为什么有市场，这些行业不能大张其鼓打广告，囗碑很重要，业务来源大多靠客户介绍，毕竟他当初也是靠做边缘产业积累下第一桶金。
　　唐哲很心动，当场就想签购房合同。
　　查帅还是挺小心的，先去县医院看了，在销售经理的指引下找到某位办事员，说要办1份出生证明。
　　唐哲说：“办两份，我们要办两份。”
　　查帅：“……”
　　办事员问了孩子现在多大了？
　　唐哲说快半岁了。
　　办事员说我今天去办，只能写今天做为出生日期，如果没有问题，就填两份手写单子给我。
　　查帅和唐哲跟在办事员后面，装做不认识的样子，远远看到那人走到开俱出.生.证的电脑室，对里面守电脑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工作人员就按单子上写的字开始录入信息。
　　过了一会儿，两张新鲜的出生证就打印出来了。
　　查帅拿到手上才留意细看！
　　第一份，父亲栏写着查帅，然后是查帅身份证号，母亲栏写着唐哲，然后是唐哲身份证号，孩子大名叫“查丢丢”。
　　第二份父亲栏写着唐哲，母亲栏写着查帅，孩子名叫“唐丢丢”。
　　查帅看了憋着笑，觉得挺好玩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这个神一样的国度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2000块办了两份真实的出生证。
　　孩子有两个名字！
　　“查丢丢”和“唐丢丢”！
　　这两份证明太有喜感，同时也很有爱，查帅心说我一定要这两张出生证装好框子给挂墙上，让来做客的朋友都观参一下，太有意思了。
　　查帅又带着唐哲去户.藉处询问，买那处楼盘是否可以凭出.生.证上.户？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可以。
　　销售经理一直全程陪同，很有耐心的讲解，也对他们这样小心翼翼见怪不怪的样子。
　　该小区是现房，已经销售过半。
　　销售经理游说查帅买大户型的房子，说什么这里山青水秀适合居住，孩子落户在这里，也相当于买了一套渡假房，小长假过来住很不错，又说这里很凉快，主城区四十度高温时，这里也就三十来度的样子，夏天过来避暑也挺好的。
　　查帅原想选一套最小的一居室，不过已经卖完了，最终选了一套面积最小的两居室，50平米，总价6万多，办完手续不超过7万。这也是跟据自己的腰包决定的，查帅的钱大部分押到淘宝店里，现在只能拿出3万，唐哲拿出3万，又找刘东借了1万，才算把房款给全部凑齐。
　　第二个周末，查帅负责拿了钥匙去看房，唐哲负责带上出生证去给丢丢上户。
　　两小时后汇合，都挺满意的，事情办得很顺利。
　　买房是用查帅的名字，查帅的户藉不用迁过来，凭购房合同去上.户。
　　户.藉资料上只写了“查丢丢”的名字，户口本上就她一人的名字，查帅是房主，“查丢丢”是户主，上户理由是“买房上户”。
　　俩人接了房怎么也不想当天再赶回主城区，单趟五六个小时车程很费精力。
　　查帅拉着唐哲逛了附近农贸市场，只有古朴简漏的一条小街。
　　倆人在某城乡结合部装修风格的小家俱店买了一张双人床，小店工人立刻送货安装。
　　当晚查帅和唐哲住在这套光秃秃的新房子，睡在唯一的家俱，这张充满气味的双人床上。
　　第二天是周日，俩人在小镇闲逛，吃了有当地特色的午餐，又买了些特色美食，驾车返回主城区，跟旅游似的，大包小包的提回去。
　　唐哲通过视频给查妈看了房本，又看了查丢丢的户.口.本。
　　查妈笑得嘴都合不拢：“查丢丢，我查丢丢有户.口了，太好了，奶奶亲查丢丢一下哦。”
　　查帅又有点吃味了，虽然他已经成年了，不需要母亲这么亲他了，可怎么转眼间，母亲就以奶奶自居，亲丢丢那样子跟亲吻自己亲孙女似的。
　　母亲的眉眼笑得很舒展，唐哲的笑容也很温暖，查帅看到这俩最亲近的人，瞬间觉得充满幸福感！
　　他心里闪过一丝念头，丢丢就是他和乖猪生的孩子！
　　这个念头出来，查帅自己也吓了一跳，然后他也笑了，貌似这样的感觉挺好的。
　　唐哲把买回来的特产给打包，准备明天给查妈寄过去，必须得让老太太尝尝咱丢丢落户那地方的特色美食。
　　俩人晚饭后去溜弯的时候，查帅竟然不知不觉的走进了童装店，还询问婴儿服装的价格，然后买了条小裙子，让唐哲打包好，明天一起给查妈寄回去。
　　唐哲就低头笑。
　　俩人看到街上有人卖狗，查帅就提议：“咱们买条小狗回家吧，养在露台上，不用担心在家里拉屎撒尿。”
　　唐哲想了想说：“查哥，你知道一条狗的寿命是10-15年吗？”
　　“当然知道。”
　　“查哥，养狗是大事，如果要养，就要从一而终把小狗养到老死，不能养大了不喜欢了就送人对吧？”
　　查帅点头，那当然。
　　“查哥，3年后接丢丢回来读幼儿园的时候怎么办？听说狗和孩子不能一起养，有寄生虫的。”
　　查帅：“……”原来他乖老婆一直盼着什么时候接丢丢！
　　回家后查帅上网查了关于“狗和孩子能否一起养？”貌似只要狗打了预防针，不会互相传染寄生虫病。
　　唐哲知道查帅想养狗，之前查帅就提过想养一条大狗。
　　“查哥，我们家住不下，丢丢回来勉强再搭一张小床，再挤一条狗，真住不下了。”
　　唐哲：“……”现在的家是有点小啊。
　　虽然查帅还没有计划什么时候接丟丟回家住，不过孩子一天天长得很快！
　　转眼丟丟已经7个多月了，若是3岁接回家读幼儿园！在这屋里安一张小床！
　　查帅简直不敢想，那他和乖猪怎么亲热？
　　查帅与唐哲开车出去兜风的时候，就有意识的往那些装修华丽的售楼部转悠。
　　俩人出去逛街，吃了饭也不看电影了，直接把附近的售楼部给转遍了。
　　唐哲喜欢看房子，周末也坐着购房直通车到处看新建的小区房，问得也很仔细，附近有没有好的学校？
　　不得不说查帅对丢丢的爱完全是建立在唐哲爱丢丢的基础上的！
　　每当看到唐哲满脸幸福的跟人谈起：“我女儿……”的话题，唐哲的脸上都会出现一层神圣的光辉，母爱的那种眼神。
　　查帅渐渐爱屋及乌觉得丢丢其实也是个挺乖巧的孩子，收养丟丟也是不错的。
　　售楼处常有抱孩子来看房的年轻夫妻，唐哲每次都能跟人聊很久，聊你家孩子多大啦？我家丢丢多大了，各种婴幼儿吃穿住行无一不聊！查帅在一旁插不上话，有时候也着急。
　　回家后查帅上网开始查找各种育儿资料，也是为以后唐哲跟人聊孩子的时候，自己也能搭上两句话。
　　十一小长假，唐哲早早就计划了买往返机票，要跟查帅一起飞回去看丢丢。
　　查帅万分惊喜，以前唐哲不喜欢跟他回父母家，面对各种似有似无的询问很是烦恼不已，每次查帅提出带乖猪回父母家，乖猪就是各种借口拒绝，这次居然主动要和查帅回去，看来丢丢面子很大嘛。
　　查妈看到儿子带着儿媳妇回来，高兴得合不拢嘴。
　　一家三代同堂，逗丢丢，聊家长里短。
　　查爸整天都哼着小调，很乐意每天做饭。
　　查帅惊奇的发现，丢丢的出现，改变了父亲，以前查爸从不下厨，现在查妈一人带孩子，查爸负责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顿简单的饭菜，饭后主动刷碗，自己开洗衣机，洗完后自己晾晒衣服，居然做得井井有条。
　　要知道查爸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任何家务都不做的。
　　查爸做的饭菜谈不上美味，只能保证都是煮熟了的，少油少盐少作料，吃起来别有一番美味。
　　查帅吃着吃着，突然就吃不下了，一口饭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查妈一边给丢丢喂饭，一边观察儿子：“帅，你怎么了？”
　　查帅呜咽着说：“我觉得我太不孝了，我没办法和女人生孩子，你们还这么支持我！我，谢谢你们支持我，我心里难受。”
　　查爸轻哼一声：“我和你妈愿意养她，她上了你的户口就是你的孩子。在我眼里，亲生不亲生的不重要，只要法律上是你的孩子就行了。”
　　查妈笑了笑：“帅，你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爸妈养你到成年，已经完成了使命，你自己的路，必须你自己走。妈现在还有力气，替你养丢丢也是心甘情愿的。”
　　查帅说：“可丢丢也不是我亲生的，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这话可不能当着丢丢的面说，她能听懂。”
　　“开什么玩笑，她才8个多月，怎么可能听得懂？”
　　“帅，她能听懂。”
　　查帅红着眼晴说：“妈，您养丢丢这么久，老了很多，白头发也多了，您太辛苦了，我看了心疼。”
　　查妈呵呵的笑出来，慢条斯理的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查帅和唐哲在家住了5天，各种尝试逗丢丢，上次丢丢走的时候，还是个很小的团子，现在已经能扶着站立了，变化真的很大。
　　第二年的商铺租金到帐了，查帅跟乖猪商量，咱俩也看了这么久的房子了，今年这笔租金就用来买房吧！咱俩人一共有46万，今年就不把分红给乖猪了，咱把这钱当首付，买套大户型的，以后接丢丢和咱爸妈来都能住一起。
　　唐哲正有此意，当然是同意的。
　　查帅和唐哲看好一处低密社区学区房，国内龙头地产公司开发的小区，第一期只有3层楼设计的低矮洋房大户型，第二三四期全是40层高楼中小户型。
　　龙头地产公司初到重庆主城区开拓市场，为了在重庆一炮打响名气，第一个项目售价低于周边住宅均价，吸引了不少意向客户。
　　既将开盘的一期已经开始办VIP卡，每组客户交1万块，办1张VIP卡，如果没选到满意的房子，48小时内退款。如果选到房子，办卡的钱可以直接转做购房款。
　　查帅看到售楼部已经挂出开盘价，就问是不是要开始排队了？
　　销售经理说他们不排队，摇号选房。
　　查帅和唐哲一眼就看中只有2套挨着的80平米左右小3居，每套赠送80平米花园，单价9000，每套含税和手续费总计70万左右。
　　销售经理笑道：“来咱们这儿的客户，都看上这两套，这两套均价中等，是一期88套房源里户型最小的，赠送面积最多，总价最便宜的。所有在这儿登记的客户都把这两套80平米当做首选房。”
　　查帅很心动，这批洋房全是3层楼设计，2-3层是跃层，户型180-230平米，送屋顶花园。1层户型120-180平米，都要赠送入户花园30-50平米不等。相比之下，这两套户型80平米再送80平米花园的房源特别显眼。
　　所有来选房的客户都看上这两套80平米，既然选房子不靠排队，摇号就不一定能买到了，全看运气。
　　听到销售经理说能否买上这套房子全凭运气的时候，唐哲就蔫了，肯定是买不到的。
　　查帅也有点郁闷，看上的东西，求而不得的感觉，太难受了。
　　这处楼盘位置很好，距中学小都近，学区房大多是高层，这处低密度带花园小洋房太稀缺了。
　　查帅安慰乖猪：“80平米买不到，就买120平米的吧！送40平米花园，也不错的。”
　　唐哲点头应了，游戏规则就是这样，摇号购买，80平米的房子强求不来。
　　查帅锁定了120平米的几套房源，陆续有客户过来交钱办卡。
　　查帅天天都来，跟上下班似的，售房部开门，查帅就过来晃悠，看别人办卡，打听别人要选什么房子，貌似所有的客户第一首选房都是这两套80平米。
　　销售经理天天跟着查帅转悠，让查帅交1万块，说把VIP卡办着吧，本周3下午6点前财务扎帐，到时候就不能办卡了。
　　查帅摇头说不急，又问销售经理：“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买到这套80平米的吗？你若帮忙，我给好处费。”
　　话说得很明白，只要销售经理能保证查帅买到这套房子，查帅愿意私下另外给销售经理一些好处。
　　销售经理笑着摇头：“查先生，跟我说这话的人已经有好几个了。这个户型只有两套，大家都想要，只能公平摇号竟争，不能保证一定能摇到你的号。”
　　饥饿营销，查帅懂。
　　这不是限量版的皮包，大不了这款包没买到，买下次出厂的限量版。
　　乖猪嘴上说大不了买120平米的，实际上这两天吃不香睡不好，肯定是心心念念想要这套80平米。
　　唐哲看上的东西，查帅买不到心有内疚，乖猪跟了他从没提过要求，穷苦日子也跟他，富裕日子也跟他，要换了别人，120平米的多好啊，房价更贵，房间更宽敞，更豪气，肯定是要愈大愈好的。
　　他乖猪眼皮子浅，就看上最小的户型了，他觉得一定要想什么法子买这套房子。
　　查帅也不去补习班了，天天在售房部蹲点，补习班的工作交给唐哲代管，唐哲每天下午三点半举着补习班的牌子在学校门口接孩子，然后领了学生回去补习，虽然唐哲没有教师从业资格证，替1-3年级的孩子指导作业还是没问题的。
　　唐哲也挺乐意暂替查帅做这份工作，他相信查哥肯定能想到法子，为了买这套房子，他的查哥好辛苦啊！
　　查帅天天在售房部晃悠，到处与人闲聊，只要有共同语言的，天南海北的都能聊到一起。


第25章 终章尾声
　　有位已经办了VIP卡的中年妇女，打接电话的时候，被人听出是做计.生.工作的，查帅就借机问了关于丢丢上.户的情况。
　　当然查帅没有说孩子已经在四线小城镇通过买房上.户了。
　　中年妇女听了大概情况说：“就是未.婚.生子要上.户对吧？按重庆市的规定，未.婚上.户罚.款2000块，买房子家长先落.户当.户.主，交2000块领了未.婚.上.户的罚.单，凭罚单给孩子上户。”
　　查帅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不是吧？交2000块？就能给未婚.生.子.女上户.口？不是要罚十几万的吗？我听说按什么社.平.年.薪几倍这样交罚款的？”
　　中年妇女笑道：“罚十几万那是超.生，未婚子女只要是初.育，只罚2000。现在还没开放二胎，每家只能生一个孩子，初.婚.初.育是合.法的，未.婚初.育是违.规的，不.属.于.违.法，不会按超.生.罚.款。如果你是国.家.干.部.事.业单位，未婚上.户肯定要背行.政.处.罚的，如果你是自由职业者，交2000就能给孩子上.户.口了。”
　　查帅还不太相信：“大姐，你表骗我哈，我那几个做生意的朋友聊过此事，都说要罚十几万才能在主城区上.户，从没听说过2000块就能上.户的！”
　　中年妇女说：“那是以讹传讹，2000块罚.款上未.婚子女户.口是有文.件规.定的，你要到计.生办了解情况，道听传闻不可信。”
　　查帅心说以讹传讹还是被你们吓的，阎王管死，你们管生，见你们跟见阎王似的，躲都来不及，哪有想过找上门去问价钱的。超.生.罚.款都是网上公布了的，我们只是把超生上户和未婚初生上户给搞混淆了而已。
　　当查帅看到这份文件的复印件，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未.婚子女上.户带上出.生证，罚款2000元的时候，心里各种小人开始跳舞，就像有人在他耳边喊：“2000块，2000块……通通只要2000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通通2000块啦！”
　　也是吃了不了解政策的亏，早知道上主城区户.藉只要2000块，干嘛还去四线小城镇买房落.户啊？这不是白折腾吗？浪费时间精力，还浪费钱，查帅又开始研究怎么把丢丢的户口给弄到主城来。
　　这一研究，还真有点麻烦，四线小城镇户藉要想迁到主城区，条件太高了，这个门槛肯定要设高一点，否则都往主城区迁户，三四线小城就跑得没人了。
　　查帅觉得买房落.户这件事办得太冲动了，典型的举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反而搞砸了。
　　周3的时候销售经理又过来问查帅，要求查帅交钱办卡，销售经理知道查帅肯定是要买房的客户，否则也不会天天耗在这里浪费时间。
　　查帅就借机问销售经理：“目前为止，一共有多少组意向客户，一共办了多少张VIP卡？”
　　销售经理说：“有160组客户，共办了180张VIP卡。”
　　查帅不信，让销售经理找登记本子来看。
　　这也不属于商业机密，上面也没有客户的电话号码，销售经理就把登记本翻给查帅看，为防暗箱操作，这个登记本必须公开透明。
　　查帅问：“为什么160组客户不是办了160张！而是办了180张？”
　　销售经理说：“有的客户意向买两套，就办了两张卡。”
　　“没有限制每个客户办几个张卡吗？”
　　“没有。”
　　“你确定？”
　　销售经理想了想，又回办公室翻了一下公司文件，回来说：“查先生，咱们公司没有限制每组客户办几张卡。我们也不能限制每个客户要买几套房对吧？若有人想多买几套，我们不能不给办卡对吧？”
　　查帅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既然游戏规则是这样制定的，大家按规则来嘛，就办了两张VIP卡，查帅和唐哲的名字，各办了1张卡。
　　销售经理见多日的工作终于有成效，查帅已经办了卡，就不再继续念叨，去接待其他客户了。
　　查帅见销售经理走了，没人在耳边嗡嗡嗡的了，又寻了间隙去财务处刷卡两万块钱，再以查帅和唐哲的名义又各办了1张卡。
　　财务人员只管收钱登记，然后给卡，至于是谁来办的，他们不管。
　　回家啄磨了一晚上，周4一大早，查帅开始向朋友们打电话借.钱，直言江湖救急，周5下午需要，钱只压着周末两天，周1退还到帐。
　　刘东的银.行.卡放在父亲那里，因为刘东支教还没回来，卡里到帐的房租一直没做其他投资，借来周转两天没问题。
　　查帅赶到刘父家里去拿到刘东的卡。
　　这还有两天一夜时间筹钱，这紧急关头，朋友多就能派出大用场。
　　大牛能出10万块，是活动钱，别的钱都压到生意上周转去了。
　　宋大胖和宋二胖财大气粗，也是大部分钱压到生意上的，俩人能借出76万。
　　查帅到处借钱，唐哲肯定是知道的，但不知内情，担心查帅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查帅说：“乖猪，你以前告诉我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唯一生存法则是规则和持序。现在每组客户都办了1张卡，这很公平。我不按公平原则来，因为这套房子志在必得！我会参照游戏规则来玩，你别问这么多，过两天就知道了。”
　　唐哲就不说话了，因为他相信查帅。
　　时间太紧，不可能向双方父母借，快递银.行.卡的时间都不够。
　　唐哲就说：“查哥，你糊涂了？问父母借.钱不用快递银.行.卡给我们，只要异.地.转.帐给我们就行了，异.地.转.帐隔天就能收到。”
　　查帅听了抱着唐哲狠狠吻了一下：“我乖老婆就是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
　　查爸查妈听说了，当然无条件支持儿子，当天就跑银.行，既将到期的定.期.利.息也不要了，要转活.期，马上将钱.转到儿子帐上。
　　按照约定，周五下午4点整，宋大胖和宋二胖赶到售房部与查帅汇合，大牛已经到了一会儿，正在与查帅聊天。
　　大家互相介绍认识。
　　下午5点整，查帅又找到销售经理，问是不是再过1个小时，6点整的时候就不再收钱办卡了？
　　销售经理给了肯定的答案，今天周5，下午6点财务扎帐。
　　明天周6上午9点摇号，摇到号的当场依次序选房。
　　这个流程肯定是不会变的。
　　查帅又问销售经理要VIP卡登记小本，想看看一共有多少组客户登记，一共办了多少张VIP卡。
　　销售经理去翻出小本，边看边统计：“一共201组客户，共办卡221张。”
　　查帅笑着说：“我现在要办卡？”
　　“查先生，您已经办过两张卡了，请问您准备买几套房子？还要办几张？”
　　“我要买几套，先不能给你讲！我还要再办200张卡，马上交钱刷卡。”
　　销售经理：“……”
　　“怎么了？你们没有限制每个客户的办卡数量，我办200张卡难道不接受吗？”
　　“接……接受，不过查先生，您要准备200万才能办200张卡，选房的时候我们认卡不认人，你的卡摇到好号也不能转让。”
　　“不转让，我是大客户，现在开始刷卡吧？”
　　“查先生，我能问一下您准备买多少套房子吗？这次第一期开盘，只有88套房源。”
　　“明天你就知道了。”
　　销售经理：“……”
　　宋大胖和宋二胖一副资深暴发户的样子，刷了76万，财务小心翼翼的递给他们收费单据，反复交待，如果没选到房子，下周一就能收到退款，办理退款都是原帐户返回。
　　销售经理和气的问两位胖总，76张VIP卡写谁的名字？
　　俩人说：“都写查帅的名字。”
　　销售经理：“……”
　　大牛忍住笑，也刷卡领了收据，10万换了10张查帅名字的VIP卡。
　　查帅掏出刘东，唐哲和自己的卡，一共刷了3笔，用唐哲的名字办了132张VIP卡。
　　销售经理：“……”
　　因为查帅这群朋友临到要扎帐，才集中到财务部交钱，同样在销售部晃悠的几位客户都看到了，流言就开始转播！
　　“刚才来了几个大客户炒房团，办了很多卡，准备买很多房子。”
　　饥饿营销加恐慌心理，打听到88套房源居然办了418张卡时，有人坐不住了，觉得买不到房的机率太大了。
　　忐忑不安的第二天，周6早上9点，体育中心的会场挤了不少人，办了卡的客户可以带朋友或家属入场一起选房。
　　地产公司邀请公.正.处入席，各种检.察，各种公.正的.宣.布，摇号就要开始了。
　　每人手里都握着一张VIP卡，双眼紧盯着上面的数字，就担心看走眼了，摇出自己的号没跑上台就麻烦了。
　　查帅拿着一页打印的A4纸，上面写满了号码，眼晴就在这些号码上面打转，其实也没什么看头，一共418个号，222-308这个号段是查帅的，309-418这个号段是唐哲的。
　　旁边一老头儿问查帅你这些数字是写的什么？
　　查帅说：“这是我办的卡，上面写的都是卡号。”
　　老头儿眼晴都看直了：“哎哟，你办了这么多卡，肯定能买到房，我只办了一张卡，肯定买不到的。”
　　老头儿转身和周围座的人交流，众人听了都大呼早知道我也多办几张卡，我怎么就办了一张，我肯定买不到房子的。
　　摇号开始，第一个号报出来！
　　“231号。”
　　查帅嘴角笑了，牵着唐哲走上台，查帅的号中了。
　　公证员要求查帅出示这张卡，查帅掏出小包，把里边的卡一大把抓出来，一张一张翻。
　　观众席发出一阵唏嘘声，有没有搞错？居然有人办这么多卡？我只办了一张卡肯定买不到房子了。
　　第二个号报出来！
　　“410号。”
　　查帅继续举手，唐哲的号中了。
　　又一阵翻找，这张卡被找出来，查帅和唐哲跟走红毯似的，万众瞩目之下，走过红地毯，径直走到选房的地方，豪不犹豫地选了仅有的两套80平米。
　　观众席发出感叹，大家最心仪的两套，被1、2号买走了。
　　第三个号报出来！
　　“301号。”
　　一阵安静，还是没人中。
　　查帅看了一眼单子，又是自己的号，他走到摇号台拿过对主持人说：“摇到222号以后我全部放弃。”
　　观众席开始有点雀跃了，两百多个号全都放弃，自己被摇中的机率就更大了。
　　然后陆续有人被摇中，上台亮卡，然后选房。
　　唐哲全程不在状态，跟云上飘似的，反复的在选房处流涟，完全不敢相信，他只盼着能买一套80平米的小三居，没想到两套80平米都被查帅买下来了。
　　查帅看到射灯照耀下唐哲满脸红昏的样子，很想抱着人狠亲，不过这大庭广众也不方便。
　　选房后面有各种需要签字的，每张办公桌前都坐着办事员，每份文件都要签字盖手印，唐哲被查帅拉着，不停的一张一张签字，手都签软了。
　　唐哲这才反映过来：“查哥，你买了两套，居然是我俩的名字一人一套？”
　　查帅说：“我用俩咱的身份证各自办卡，这样概率更大。我原想着咱俩任何一个人的名议只要能买1套也是很满足的，谁知道两个机会都抓住了，我中了1号，你中了2号，这是运气。以后咱们住一套，咱爸妈住一套，四个老头老太太正好打一桌麻将。”
　　唐哲全程紧抓着户型图开心得无法表达，两套分别在两栋楼一端，两花园连通，从一套房走到另一套房可穿过花园，也可独立进出。像传统院落，又俱现代风格。
　　两套房总价140万左右，唐哲把手里46万全部转成首付款，首付3成，按揭贷款利率还能打七折。
　　各种手续办完，已经是下午了，唐哲约上此次帮忙的朋友，这个人情肯定是要重谢的。
　　宋大胖和宋二胖肯定是尝脸要来的，大牛带着幺幺也来了，刘东离得远，下次刘东回来再单独请客算了。
　　周一，退还的钱已到帐，查帅向几位朋友询问了，才把心放下，又跑银.行把查爸查妈的钱给原路汇回去，固.定.存.款的利.息肯定是损失了，查帅现在两袖清风，也补偿不了这笔利.息损失，就说下月发了工资再把这钱给父母。
　　查爸查妈表示无所谓，定.期.利.息不算是个事，只要儿子买到满意的房子，他们也是满意的。
　　唐哲天天都泡在网上看装修，节假日又跑建材市场看材料，看到喜欢的就拉查帅一起研究，查帅觉得头疼。
　　上次查帅守着工地装修了两套小户型，虽然只有40平米，从设计到监工，全部一人完成，累成狗了。这次又要装修，还是两套，却有160平米，好痛苦啊！
　　幸好唐哲对装修还是挺感兴趣的，查帅就把这事全部甩给唐哲来管，装修风格和细节把控都由唐哲决定。
　　明年交房前又能收到一年商铺房租，到时候就有钱买装修材料了，现有只能看，不能买。
　　光看不买唐哲也整天乐呵呵的，有空就去装修公司看方案，去看别人的装修工地，又回家自己研究设计软件，然后亲自动手设计。
　　设计软件不会，就买书回来学，边学边设计，一稿不满意重来，二稿不满再继续，稿件方案做了很多套，又拿给查帅看，非要让查帅点评一下哪种方案更好。
　　查帅又开始头疼，压住唐哲就往床上倒：“乖猪，我要亲亲，陪我滚床单吧。”
　　唐哲跟他商量：“查哥，我们分工合作，160平米的室内设计都归我管！160平米的室外花园设计归你管。”
　　查帅说：“花园有什么好设计的呀？放只狗舍，再运一车泥巴倒地上，网上买点种子往泥巴里一撒，就完事了。”
　　唐哲差点吐出一口凌霄血，这专业添乱的，他要气绝身亡了。
　　查帅上赶着替老婆按摩肩膀：“乖猪不要这么累嘛！若人人都像你这样亲力亲为，遍街的装修公司都得关门。”
　　唐哲摇头：“咱们的家是独一无二的，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哎！我乖猪就是劳碌命，享福都不会。”又替老婆按压太阳穴。
　　查帅想了想，翻身下床在柜子里找出个文件袋，一边翻，一边问：“唐丢丢的户.口本，要不要看？”
　　唐哲默了默，看了一眼，眼晴就被勾住了。
　　揉揉眼晴，不是吧？
　　“唐丢丢？”
　　怎么有“唐丢丢”的户.口本？查丢丢的呢？
　　查帅笑了笑，又去翻出两本户.口本，一字排开，3只户.口本。
　　“查丢丢”的户.口作为户主，在四线小城镇已经登记了。
　　查帅和唐哲各有1只户.口本，分别是户主，各自上户到两套名下80平米新房。
　　最显眼的是唐哲的户.口本后面有“唐丢丢”的新增人囗页！登记原因是“出生.申.报”与户主唐哲的关系是“父女关系”。
　　“乖猪，看懂这里面有什么不同了吗？咱丢丢有俩个身份，一个叫查丢丢，一个叫唐丢丢。都是合.法.上.户的，身份.证.号也不相同，一个单独落.户在四线小城镇，一个跟你落.户在学区房。”
　　唐哲眼晴都红了，泪珠子大滴大滴的往下滚。
　　查帅吻着唐哲的眼泪：“别哭啊！丢丢既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既姓查也姓唐。乖猪，我爱你，你爱丢丢，我也会学着爱丢丢。”
　　唐哲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查哥，你是怎么办到的？”
　　查帅说：“全靠乖猪当时办了两张出.生.证，我用这两张出.生.证给丢丢弄了个双.户.口。现在双.户.口不稀奇，有人农.业.户.籍等着征地，再到办个城.镇.户.籍享受生活！上次新闻还曝光有人办了4个户.口买了几十套房避.税。你也晓得咱们国家的边.缘.产业有多么发达，有需求就有市场，平常心就好。”
　　唐哲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许久才沙哑着嗓子说：“查哥，谢谢你。”
　　查帅伸出手指将唐哲的下巴挑起来：“要谢我就要拿出诚意来嘛！乖乖的，陪我滚.床.单……”
　　唐哲一会哭，一会笑，被查帅压到身下眼泪鼻涕还不能停，情.绪.亢.奋起来又涨红了脸，任由查帅发疯发狂。
　　疯狂了许久，查帅才停下，一边亲吻身下的人一边轻声问。
　　“乖猪，你感动吗？”
　　唐哲被折腾得气息不稳，刚平静下来又被这样问，他心说你那不可描述的部位还留在我那什么里面，你明明晓得还要这样问我！
　　“乖老婆，告诉我，你感动吗？”查帅还在问。
　　唐哲羞红了脸：“不……不敢动！”
　　查帅听了火气就冒出来了，情绪集中到某处，又生龙活虎起来。
　　“你说什么？你不感动？”
　　唐哲也发现留在里面的怪兽又舒醒了。
　　“真……真的……我不敢动……”回答起来都不利索了。
　　查帅把人继续压身下开始新一轮进攻：“居然不感动？有没有搞错？”
　　他做这么多，就是希望乖猪被感动得唏里哗啦的！
　　沒有搞错，唐哲真的，一点也不敢动！
　　查帅魇足的躺在床上，身边是累得缩成一团的唐哲。查帅摇了乖猪几次，边亲边哄，说再滚一次床单吧！
　　唐哲不应，缩壳里坚决不出来。
　　“乖猪，现在商圈小户有了，车也有了，花园洋房也有了，全部都写我乖猪老婆的名字，再过两年经济好些了，我每月给你两万块生活费。”
　　唐哲觉得这话怎么听起来很耳熟呢？从被窝里露出脑袋细声细气的问：“查哥，你还掂记那个土老板的事呀？”
　　查帅嗯了一声：“不敢忘啊！我不努力都不行，我乖猪喜欢穷光蛋没办法，我得给乖猪争口气，不能丢乖猪的脸。”
　　唐哲啐他：“不稀罕，你再多的钱我也不稀罕，我自己能挣钱。”
　　查帅就嘿嘿的笑着去啃人颈子：“我稀罕乖猪就行了。”
　　唐哲把人推开，还没问完呢！
　　“查哥，为什么你挣的钱，买房买车要写我的名字？我无法理解。”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查帅用挺认真的表情说：“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我这么贤达宽容大度优秀绝世无双的金牌好男人，需要这么多钱吗？让老婆管钱方显我男儿真本色。”
　　唐哲裹着被子捂住嘴笑：“你这人就是嘴贫，谁也说不过你。”
　　查帅将人裹住的被子用暴.力掀开，一边咬人耳朵一边说：“我的嘴除了贫，还有别的好处，要不要试试？”
　　唐哲被人压住还在笑，停不下来的感觉。
　　故事写到这里，主线情节已经完结，有一个后记，做一些基本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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